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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这是在说皇后,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

他从入阁至今,所做的一切,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职责所在”四字而已。但奇异的是,无论王霄自己还是那些依附于他的朝臣,却都觉得他是于国有功,今时今日之地位理所当然。

为了这个理所当然,他在不知不觉间做了许多事,此刻想来,却是令人心寒胆战!

王霄并不能够确定皇帝这句话里是否有这样的意思,但此刻他只觉得不安,也无心继续跟李定宸争执,便低头道,“陛下与中宫厚伦笃爱,臣等幸甚。然中宫入宫时日尚短,中外亦不闻其事,骤然加封,恐反而会引起争议。伏请陛下暂缓此事,俟后有大庆加恩未晚。”

第30章 就是偏爱

早朝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自是很快就传到了后宫中。

越罗听说李定宸竟在早朝上提了这么件事,一时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按理说她是该生气的; 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并不合适; 还会增加朝臣对他的不信任。可认真算来; 李定宸偏还是在为她出头——进来宫里宫外出现的流言蜚语; 越罗自然不会没有察觉。

要说高兴吧,这超出预计之外的发展; 又实在可能会带来些麻烦。

但这就是李定宸; 与这宫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鲜活热烈; 让人永远都猜不出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也让人期待……他能做些什么。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方能一扫这数十年来笼罩于朝野之上的陈腐之气。

不过; 听说王相在早朝之后求见皇帝; 越罗心下也不免担心。

李定宸有多怕王霄; 她再清楚不过。被这位先生疾言厉色的训斥一通; 对他而言; 恐怕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然而见面时; 李定宸脸上的表情却全然不是这么个意思; 让越罗又是一阵意外。她想了想; 索性直接道; “听闻陛下今日早朝时忽然提出要为上柱国加封?”

李定宸此刻已没了在朝臣面前的沉稳; 他心虚的看了越罗一眼; “朕本来答应过凡事要与皇后商议……”

“这倒无妨。”越罗道,“陛下毕竟是陛下,有些是我是不该置喙的。陛下降恩,我们越家更是门楣生辉。只是此时的时机,恐怕并不合适。”

“未必不合适。”李定宸握着越罗的手,目光灼热,带着几分坚定与兴奋,“朕总要在朝堂上开口,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件事却是正合适!”

越罗微微一怔,继而才逐渐领悟李定宸的用意。

他要在朝堂上说话,但并不是每件事都适合插言的。加封皇后的父亲这件事,介于国事与家事之间,最妙的是整个大秦朝过去都找不出相似的事例来,对此时此刻想要争取话语权的李定宸而言,或许的确是最合适的。

果然李定宸继续道,“这件事上,朝臣们说来说去,也脱不出‘古未有之’‘没有先例’这几个字。如今朝中办事,动辄祖宗成法旧例不可更改,然加封戚里之事固然没有旧例,但帝王大婚册立元后,本朝同样未曾有过。既没有旧例,朕为后世子孙开之如何?”

越罗不眨眼的看着他,觉得这一刻的李定宸看上去有些陌生。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暂的一瞬,李定宸很快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样子,笑着对她道,“何况皇后入宫以来,种种功劳,别人不知,朕心里却是有数的。岂容那等小人嚼舌?”

所以他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偏爱皇后,就是纵容皇亲!

这又是孩子气的话了,但越罗听到这里,原本心里存着的那一点生气和担忧都淡了。李定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无论如何都是值得鼓励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王相早朝之后单独奏对,难道也未劝得陛下回心转意?”越罗问。

提到王霄,李定宸的脸绿了一瞬,但很快又道,“王相的确不赞同此事,但他只想以皇后无功这一点说服朕,结果……”想到王霄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变了脸色,李定宸心里也不免有几分振奋,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了越罗,“只怕他以为朕是在借此事敲打他。”

这发展完全出乎越罗的预料,却也比她想的要好得太多。至少这是李定宸第一次对上王霄而不落下风,甚至可以说是占据了名分大义,第一次将他压了过去。

越罗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

李定宸需要的不是谁将他捧在手心细细雕琢成型,他需要的是在粗粝的砂石间磨砺,在深浅的河床底冲刷,让自然造物的力量,将他打磨成一块晶莹璀璨的天然美玉。

也许有棱角,也许造型模样会有些奇怪,但都无损于他的本质。

谁说他不适合当个皇帝?

她这般想着,朝李定宸笑道,“但如此一来,加封之事就更难了。”

若这伯爵封出去,岂不是说他王霄也有论功之意?然而这些年来,他已经累进皇极殿大学士、太傅,太师等衔,封无可封,真要再进一步,或许只有将奉天殿上那张属于李定宸的椅子让给他了。

在这种微妙的情势下,王霄只有死扛着不让加封,以表明自己“职责所在,不必论功行赏”。

李定宸放松的靠着引枕,眯着眼睛轻声嘀咕道,“拖一拖也不是坏事……”

越罗听见了,微微摇头,继而又不免失笑。这倒的确,在这件事上,着急的只会是朝臣,而非李定宸。他的目标是拿到话语权,拖的时间越长,到时候他拿到的就越多。

但如果可以,最好还是不要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见李定宸闭着眼睛,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样,越罗便取了旁边放着的毯子展开,轻轻为他披上,再将边角掖好。这样一来,不免就要凑得近一些。待她准备退开时,毯子下却猝不及防身处一只手来,将她握住。

越罗抬头,便见李定宸不知几时已经睁开了眼,目光清明,哪有睡意?

她有些疑惑,“陛下?”

李定宸瞪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一句“其实要解决此事很简单,皇后给朕生个孩子就行了”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泄气的松了手。

怪了……明明是他的皇后,但不知怎么回事,越罗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李定宸竟也不大敢造次。

……

朝堂在遇到并不紧急的大事时,办事效率总是十分低下。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间,越安封爵一事越演越烈,却始终没有定论。不过,朝野之中的议论,已经从一开始的反对转向了赞成。

论起来这其实是皇帝家事,何况封的也是闲散爵位,不可能有实职实权,最多也就是俸禄多些,大朝时位置往前挪一下罢了。虽说此前没有这样的旧例,但大秦此前也没有从承天门抬进宫的元后呀!何况皇后虽然没有大功,但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就没有人不夸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大秦几代帝王,除了宣宗之外一个赛一个的能折腾,弄出来的“没有前例”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一桩。“祖宗成例”这四个字,有时候朝臣们自己提起来都觉得心虚。

世宗朝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但他留给整个大秦、留给朝堂的影响太过深远,至今也未曾消弭。

所以朝堂上渐渐出现了支持李定宸的臣子。虽然这些人多半都是没什么势力的散人,但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而有了一个人妥协,渐渐的更多人也转变了态度。

只是因为上层迟迟没有标明态度,所以这种变化被压抑着,并不明显。

而李定宸只在每次早朝时命朝臣们商议,结果不如己意,也只说一句“下次再议”,看上去好像并不着急。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别的地方。

进入四月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而李定宸每天下午训练的时间,恰好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毫无遮挡的在大太阳地下晒伤整整一个时辰,不但汗流浃背,而且很容易晒伤。

越罗本以为李定宸会受不住这样的苦,事实上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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