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听到浅漓这一个‘求’字,他的心里会浮起些许快意的,可是这一刻,轩辕羽觉得他不但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意,心,反倒揪痛得厉害!这个倔强的女人,终于低头了,是她累了,还是终于看清楚了没有人可以和他对着干?!
“你方才说,不想再看到朕,是么?!”深深吸了一口气,轩辕羽努力忽略心中的痛意。既然都走到了这一个冷漠,一个决绝的一步,那么所有的伤和痛,都彻彻底底的来个了断吧!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只是,不再看到这个女人,他的心是不是就能够不想念,不会痛了?!
长眉不自觉的拧了拧,浅漓猜不透这一刻的轩辕羽在想着些什么。看了看轩辕羽,浅漓轻轻点了点头。鼻子莫名有些酸,浅漓感叹这世上再没有比轩辕羽更要残忍的人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不是都在轩辕羽的掌控之中了么?!为什么这个比魔鬼还有残酷的男人,还是不满意?!
“好,朕知道了。”没有再看浅漓一眼,轩辕羽缓缓走出密室,任由在心底泛滥开来的痛意,盖过了伤口的疼痛!轩辕羽知道自己决定了,真的已经决定要干脆利落的忘却与浅漓曾经甜蜜的过往!
见轩辕羽已经离开,浅漓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强硬支撑的力气,眼前一黑,浅漓彻底失去了知觉。
就这样沉沉睡去,应该是上苍给她最大的恩赐了吧?!好,这样真的很好……
浅漓醒来,已经是两日之后了。她诧异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而是解语略显憔悴的面孔。
烛影斑斑斓斓,渲染出满室迷离的暖光,细细环顾着四周的一景一物,浅漓轻声道:“这是……”苍白的脸上写满了困惑,浅漓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回到了凤藻宫里。
“是皇上命人传话,让奴婢接娘娘回来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两日两夜,但她还是忘记不了当她再次踏进密室的一瞬,那种足以把整颗心揉作一团的痛感!浅漓昏倒在密室冰凉的地面上,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是那些死在她的手中,再没有能力呼吸的人一样!
“解语,本宫睡了很久了吧?!”刻意忽略过那些她不愿意再触碰的伤,浅漓清楚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将会是苦不堪言的日子!不过,这些她都不再畏惧了,因为还有什么,能比轩辕羽给烙下的伤,更深更痛?!
轻轻点了点头,解语柔声道:“娘娘已经昏睡两日两夜了,奴婢给娘娘端些吃的东西来……”她害怕浅漓会突然问起轩辕羽,解语有些急切的说出这话来。
昨日,轩辕羽已经让莞妃住进了御勤殿,不管轩辕羽为何做出这个决定,她明白,这些对于浅漓来说,都是无法言喻的痛!
轻柔拉住解语的手,浅漓缓缓道:“解语不必忙活了,本宫不饿……”解语定是有些关于轩辕羽的事情,不想让她知道吧?!其实解语还是不够了解她,不想知道的,她素来是不会多问的!费力的支撑起身子,浅漓不清楚为何她得身子像大病了一场那样沉。
“不行,娘娘就算不饿,也要吃一点东西。”凝视着浅漓瘦削了不少的脸,解语分明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与她初次见到的浅漓,判若两人。
那个时候的浅漓,就像是突然拂进锦国皇宫的一绿清风,清新怡人,凌厉得让人怦然心动!可是如今的浅漓,却憔悴淡漠得叫人的心,生生滴出血来!
知道自己拗不过解语,淡淡笑了笑,浅漓庆幸这如囚笼一般的深宫,至少还有解语始终对她不离不弃……
第一百二十章 爱的资格
披了件薄棉披风,浅漓漫步走到窗台旁,凝视着深邃天幕下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淡影。那样的月色,应该也沾染上许许多多的惆怅了吧?!不然怎么始终躲在云雾之中,叫人心里五味横生?!
突起的狂风,把窗台外的一花一草吹得左摇右摆,似是随着凉风而来,寂静的天地间,有悠扬的笛声由远而近,婉转而缠绵。
眉头,在听闻笛声的一瞬微微皱了皱,浅漓困惑这夜深人静的,怎么会有人吹起不知名的小曲。也许,在这深宫之中有着太多太多像她那样心生苍凉的人了。
“解语,知不知道那吹笛之人是谁?”见解语端着热气腾腾的甜汤走回凤藻宫寝殿,浅漓轻声问道。她从来不是个多事之人,可这突然飘来的笛声,确确实实已经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轻柔把甜汤放下,解语困惑的摇了摇头,柔声道:“奴婢不知。”这当真是奇了怪了,这深宫内院的,怎么会有人敢如此大胆,深夜吹笛?!
“解语,你随本宫出去看看吧。”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在听闻笛声的霎那轻松了几分,直觉告诉浅漓,那吹笛之人就在凤藻宫外。
些许担忧浮上眉梢,凝视着浅漓明亮了许多的眼,解语柔声道:“娘娘的身子弱,不宜吹风……”有些话,要她怎么跟浅漓说?!如今恩宠正浓的莞妃必定在找机会置浅漓于死地而后快!往后的日子,她们又怎么能不谨慎一些?!
明白解语这是在担心自己,无奈笑了笑,浅漓轻声道:“那解语你出去看看是何人在吹笛吧……”她不想拂了解语的好意,因为在这个时空里,她能够放心去信任的人,就只有解语一个了!敛藏下眸子里的落寞,浅漓缓缓坐下,漫不经心的拿起勺子。
能够感觉到浅漓刻意隐藏起来的忧伤,轻柔应诺一声,解语徐徐走出寝殿。
胡乱搅拨了几下暗褐色的甜汤,看着那在玉勺搅动下凌乱浮起的莲子,浅漓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
好吧,多多少少吃一点吧,如果连她都不心疼自己了,那么除了解语,还会有谁心痛她?!对,她从来都不是怯懦的人,如今不用再呆在密室里,她应该兴高采烈的大快朵颐才对!大口大口喝着温热的甜汤,浅漓觉得这甜汤,甜的有些苦涩。
凤藻宫外,一片漆黑,环顾四周,却寻觅不到半个人影,解语不禁警惕的握紧了拳头。
这笛声犹在,而且她断定那吹笛之人就在她的旁边!可奇怪的是,她怎么看不到究竟是谁打碎了夜的宁静!
侧耳仔细聆听,自信一笑,解语淡淡道:“萧大将军出来吧!”传言,萧清枫的笛声是世上最美妙的声音,她一直对这传言半信半疑,没有想到今夜果然听到了世上最富有灵韵的笛声。只是,她不明白萧清枫为何要在深夜把笛声吹响,又为何偏偏在凤藻宫外把笛声吹响……
笛声依旧在萧瑟的秋风里悠然飘远,从凤藻宫旁边的阁楼利索跃下,把横在唇边的玉笛放下,萧清枫冷然道:“小菁已经死了。”
听闻萧清枫说小菁已经死了,解语先是怔了一怔,旋即问道:“所以呢?将军是来提醒奴婢小心莞妃拿此事大做文章,陷害娘娘么?”清楚小菁死得蹊跷,解语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凝视着解语明亮的眸子,萧清枫淡漠道:“为何殷国的人,皆如此嗜血?!”虽然淑妃之死的事情,他已经查到了一点头绪,可,他还是没有办法相信,那个杀害他妹妹淑妃的人,就是待他和淑妃如子女的雍太后!所以,他宁愿黑白不分的相信浅漓是凶手!
“其实将军心中对淑妃娘娘的事情早有答案,为什么仍然选择自欺欺人呢?!皇后娘娘不是个城府深藏之人,这一点将军应该很早就清楚了吧?”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方才萧清枫吹的那首曲子名叫‘寂月’,是淑妃最喜欢的曲子。
显然被解语的话戳痛了心,幽深的眸子里平添了几许冷意,缓缓靠近解语,萧清枫一字一顿道:“晏王没有告诉过你,自作聪明的人,其实最是愚蠢吗?!”淡雅的香悄然潜入萧清枫的鼻子,萧清枫已经确定了解语的真实身份。
温热的气息在解语耳边扩散开来,解语的身子在听闻‘晏王’这两个字的一瞬,微微颤了颤!
萧清枫知道了,萧清枫竟什么都知道了!
晏王,殷国至高无上的王,已经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被他遗忘了的她吧?!知道这些话萧清枫若是没有证实,是绝对不会乱说的,没有辩驳,解语只是让寒冷的风,吹去她心中难以言喻的痛意。
“解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