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握在手掌心的白玉。
“嗯……”顾穗儿只好继续和萧珩说,说起那天的太阳来,做了一个什么什么样的梦,以及那太阳如何如何进到她的肚子里。
“这到底是哪天的事?”萧珩神色有些异样。
顾穗儿看他这样,也是心里有些意外,只好努力地回忆了一番,最后终于想起来。
“就是因为昭阳公主的事进宫那一天,我睡着了,梦到我坐在窗台前,太阳竟然从天上落下来,跳到窗子里,钻到我肚子里去了。”
萧珩听到这话后,拧眉半晌没言语。
顾穗儿安静地打量着他神色,此时的他神情中透着她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和清冷,好像在思考一个多么重要的问题。
这样的他,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所以她什么都没敢说,只是躺在那里等着他。
过了一会儿,萧珩终于道:“这两件事,太阳和水中发光的事,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除了你我,谁都不能说。”
顾穗儿连忙点头:“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只给你说过的。”
萧珩看她点头的时候,稚嫩细白的小下巴在红色锦被上一点一碰的,精致动人,又有着说不出的乖巧,软糯得像个小猫儿一般。
他抬起手,摸住那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手底下的女人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他顺着那下巴,他伸进了锦被里,闭上眼睛,一路凹凸起伏,最后来到了肚子上。
当年太宗皇帝之母耕种于南山之下,忽一日困倦,睡于田埂,却梦得朝日入腹,之后有孕,便为太宗皇帝。
她的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而就在萧珩陷入了沉思之中时,顾穗儿却脸红耳赤不知所措的。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握住了她的下巴。
他那手平时看着修长好看,可实际上笼罩她下巴上,这才发现那手真大。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就好像在把玩一样。
她浑身紧绷,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着难道他又要和自己亲嘴。
可是自己才喝了粥,是不是嘴巴里会有点味道?他会不会发现,会不会嫌弃自己?
正胡思乱想,他的手就开始往下了。
顾穗儿这时候看都不敢看他,只敢盯着锦帐顶子,所有的心神都专注在他那双手上。
谁知最后,他的手停驻在自己鼓起的肚子上,不动了。
她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却看他脸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三爷……”她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又有点期待,小小声地唤了一句。
“嗯?”
陷入沉思中的萧珩,抬眼望她。
四目相对,她脸上腾得红了,像火烧云。
萧珩微微拧眉:“是不是受寒高热了?”
说着,竟然伸出手来再次碰了碰她的脸颊。
顾穗儿瘪瘪嘴,摇头,再摇头。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得想多了。
萧珩低头看她那委屈样子,却是误会了。
他略显沁凉的手缓慢地滑过她柔腻精致的脸颊,眼眸眯起时,口中却是淡声道:“谁要害你,我会让他们给一个交待。”
声音本是平淡至极,却在最后两个字时,尾音上调,陡然泛寒。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昭阳公主的交待
什么是交待; 顾穗儿不懂。
她知道要害自己的是皇帝女儿昭阳公主。
天底下最大的那个人就是皇帝,皇帝的女儿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儿。
她能让那个最尊贵的女儿给自己一个交待吗?
顾穗儿想起来; 以前昭阳公主在桂园里险些给了自己一鞭子; 最后其实也是不了了之,老夫人也说过去就过去了。
她是当没这回事过去了; 可是她依然害怕啊; 昭阳公主依然要她死啊。
老夫人是皇帝的姑姑; 也是万分尊贵的人了; 但是老夫人再疼自己,也未必会向着自己。
老夫人要宠爱的人太多了; 自己的亲孙女,还有皇帝外甥的女儿; 那都是她的心尖尖肉。
自己其实远着呢。
如今昭阳公主险些要了自己的命,谁能给自己交待,谁又能让昭阳公主给自己一个交待。
顾穗儿听到这话; 没吭声,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萧珩在安慰自己吧。
尽管他看上去并不是会安慰人的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候; 听得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
再然后; 呼啦啦的; 院子里仿佛来了许多人。
顾穗儿有些纳罕; 不解地望着萧珩; 她不明白外面怎么了。
安嬷嬷脸色苍白地进了屋; 惊惶地看了萧珩一眼:“三爷,院子外来了一群宫里的侍卫,听说,听说是皇上来了!这,这可怎么办呢!”
皇,皇上?
顾穗儿肚子里的小娃儿仿佛都感到了这种震惊,咯噔一声地踢了下。
当下她是躺也不敢躺了,就要起来。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缺胳膊少腿儿了,皇上来了,她也得爬起来。
萧珩安抚地扫了她一眼:“你不要动,躺着。”
啊……这样可以吗……
顾穗儿不懂。
萧珩吩咐安嬷嬷:“小夫人受了寒,身子不好,让她好生歇着。”
安嬷嬷惊疑不定,一脸忐忑,听到这话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三爷,老奴知道了!”
一时萧珩出去了。
片刻后,老夫人大夫人拥簇着一位夫人进来。
那夫人生得好生雍容华贵,凤钗绣衣,满身珠翠,走起路来也是尊贵至极。
顾穗儿在锦帐里看到了,心里疑惑,想着这是哪个,不过眼瞅着那位尊贵夫人过来跟前,连忙闭上了眼睛。
萧珩不让她起来,她躺在那里终究不自在,还不如赶紧装睡。
那群人走到近前后,隔着锦帐,顾穗儿都闻到一阵香味儿。
这香味儿让她不太舒服,她自打怀着身子后,就闻不得太过浓烈的味道。
险些打了一个喷嚏,幸好拼命地用指甲抠着手心,克制住了。
“皇姑姑,这就是那位乡下女子了?”雍容尊贵的女人出声问道。
“是了,她叫穗儿,是徐山脚下的村女,也不知道是何等孽缘,竟然怀上了阿珩的骨肉。阿珩已经十九了,明年就是弱冠之年,至今也没什么相中的姑娘,这婚事怕是要耽搁下来。我想着,虽只是个乡下姑娘怀下的,庶出的,可到底是阿珩的骨血,是以这些日子才让她好生养着,好歹替阿珩产下个一男半女。”
老夫人望着床上安静熟睡的人儿,看着那瘦弱的小脸,叹息说:“谁曾想,竟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昭阳的一片心事,倒是让昭阳受了委屈。”
什么让昭阳受委屈,自然是反话,老夫人说话老道,欲扬先抑,正话反说。
旁边的夫人听得,却是也跟着叹道:“本来上次的事,我也教训了昭阳,罚了她的,皇上更是大怒,要让她禁足。只以为她得了教训,改过自新,这次过来侯府里玩,我也是想着让她散散心,谁想到竟然闹出这等事来,这丫头可真是惹祸的祖宗,下手也没个轻重。”
说着,低头看向锦被上那凸起的一大块,那是女人的肚子,怀孕的女人,肚子那么大,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的。
“这如果真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向皇姑姑交待啊!便是皇上,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