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夫人听了,面上颇为赞赏:“夫人能有这般见识,可见气度不同寻常。我往日跟她们几个说,作为女儿家,你们要学会宽容大度,万万不可学那小门小户的小家子气!”
左夫人现在满脑子被说得都是浆糊,尴尬又难受,只能是顺着她的话说:“老夫人所言极是!”
左秀妍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藏在袖子底下的手都在颤,嘴唇哆嗦着合不拢。
她当然知道,老夫人这是敲打自己呢。
她是头一遭来这睿定侯府,满心存着期望,不曾想,老夫人竟然给自己这般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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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到房中,顾穗儿先哄着小阿宸睡觉。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今日个翻来覆去的,还时不时嗷嗷几声,根本不好好睡。
顾穗儿没法,只能是抱着他来回在屋里走动,哄了半晌,总算是哼哼着睡去了。
任凭如此,睡梦中还时不时吭哧几声,好像在和人憋劲儿似的。
顾穗儿凝视着小阿宸,怔怔看了好久,最后起身,翻出来各样丝线,又搜罗平日积攒下的花样子,想做出一个可心的来。
正翻着,萧珩回来了。
☆、第62章 第 62 章
第62章正妻的问题
萧珩进来后; 顾穗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 把那堆针线什么的收起来,走上前帮着萧珩脱下外袍,换上里衣,又伺候他洗漱。
侯府里该有的这些规矩,男子的穿衣系带,她以前不懂; 现在早就熟练得狠了。
萧珩也没言语; 就抬起胳膊,任凭她伺候。
顾穗儿弯下帮他解开腰带的时候,恰看到自己绣的那荷包; 一时摘下来放在床头的暗格里,心里却是想着; 或许应该给那左姑娘绣一个差不多模样的; 正好配成一对儿?
这个想法涌上心头; 也说不上是难受还是不难受,不舒坦是肯定的。不过开解了一下自己; 想着自己只是个妾,萧珩早晚会娶正妻,正妻才和他是一世的夫妻; 自己如今能守在身边伺候着; 又生出那么讨人喜欢的小蝌蚪; 应该知足了。
萧珩换了衣裳后; 过去隔壁浴房洗过了; 顾穗儿又忙上前用软巾给他擦头发。
他沐浴过后,喜欢穿着宽松的白色里衣,松松散散的,一头墨发也披在肩头。他还喜欢自己过去帮他擦,把那头发一缕一缕地用巾帕吸去水分。
顾穗儿做这些的时候很用心,她喜欢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躺在那里的样子,也喜欢自己悉心地帮他打理这一切。
他好像不太喜欢丫鬟碰他的衣服和头发,这些顾穗儿都谨记在心,从来不让别人碰。
等终于把他头发藏了个七八分干,顾穗儿将刚才那些巾帕放在托盘上,让丫鬟拿下去,回过头来时,只见萧珩斜靠在榻上。微带潮湿的黑色长发顺着那宽松柔软的里衣逶迤而下,从床榻上一直随同袍角犹如流水一般垂下。
顾穗儿看着这样的他,微怔了下。
这样的他,让她想起山涧里高高立在巨石上的鹰,黑色的鹰,孤傲地立在那里,俾睨着下面的一切,懒散却又蓄势待发,仿佛发现目标后就会骤然出击。
“喂好阿宸了吗?”男人眸中颜色逐渐转深,凝着她这么问道。
“刚刚吃了好一通,哄了半天终于睡着了。”提起小阿宸,顾穗儿眸中泛起温柔。
“让桂枝把他抱出去。”男人垂眼看了下旁边的小娃儿,这么说道。
此时的小阿宸肉嘟嘟的小身子舒服地侧躺在榻上,两只小手握拳放在脑袋两旁,憨态可掬。
“……嗯。”
听话知意,他说这个,那意思再明白不过的。
这些日子,自打开了禁,他便有些停不下,几乎每晚都会这样的。
顾穗儿叫来桂枝,抱起小阿宸。
小阿宸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在梦里哼唧了几下,小腿儿还扑腾了下,倒好像是在抗议。
顾穗儿赶紧在他的背上温柔地拍哄,同时嘴里发出低低的喃声,温柔至极。
小阿宸果然被安抚了,慢慢平静下来。
顾穗儿将他递给了桂枝,桂枝低着头抱了出去。
“今天睡得有些晚?”萧珩这么问道,他显然是在问阿宸。
“嗯,回来后一直哼哼,睡着了还哼哼,可能今天心里不太痛快。”
“这小人儿。”萧珩眸中泛起暖意:“他这么小,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顾穗儿听到这话笑了,别看还很小,但是人家能翻身了,知道好玩的好吃的了,还会耍小脾气了。
“他啊,可能今天饿了一会儿,憋出脾气来了。”顾穗儿眸中泛着温柔的光,笑着道:“我回来喂人家的时候,人家那个狠劲儿,跟个小狼羔羔一样,扑过来拽着不松开,这时候谁要跟他抢,他能直接挠人了。”
做母亲的提起儿子,总是难免话多一些。
“为什么饿了一会儿?”萧珩挑眉问道。
顾穗儿愣了下。
“这不是我过去那边看雪么,一时竟是忘记了。”
她本来以为他应该知道的,结果回过神一想,男人多半是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的,毕竟奶是长在女人身上,涨了难受,就知道自己孩子必定是饿了,做男人的,他哪能想起这茬。
如今也不愿意多说,就含糊着提了下。
“你不是说长时候不喂就涨吗?”谁知道萧珩却继续追问了。
“是……”顾穗儿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那为什么还会忘?”
“……”顾穗儿没话说了,眨眨眼睛,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三爷,早点歇息。”
轻轻软软的,若是平时,萧珩早禁不住了。
不过此时他凝着她,忽而道:“在凉亭上,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顾穗儿微楞,抬眼过去,只觉得萧珩的目光聚在自己眼睛上,那样子,好像要看穿自己的心。
她别过脸去,抿唇,没说话。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也不记得的当时他曾经看过自己,明明当时是看着左姑娘的啊。
就在这时,萧珩突然靠近了,他的指尖触碰在她喂过阿宸的地方。
“这里,很涨是吗?”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呢喃低哑。
“不涨了……现在不涨了。”她忙辩道。
“我知道,现在不涨了,可是当时我记得这里鼓鼓的。”
涨得鼓鼓囊囊的,外面穿着的大毞都被撑着鼓起来。
“你——”顾穗儿惊讶得睁大眼睛,她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这个。
萧珩闭上眼睛,指尖轻碰。
顾穗儿咬唇。
开始还能忍住,后来渐渐地便忍不住低叫出声。
萧珩陡然间一拽,将她拽到了榻上。
犹如雄鹰展翅,一击便中,几乎是毫无阻拦地,他破空而入。
躺在那里的顾穗儿猛地攥紧了锦被。
“小穗儿,阿宸饱了,我还没饱,你忘记了吗?”他在她耳边这么说,低哑到仿佛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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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穗儿如同坐在小舟上,巨浪滔天,怎么都坐不稳当。
其实她应该习惯了的,自打开了禁,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明明白日里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仿佛世间万般事都不曾放在心上,可是到了夜里,竟是如此生猛,让她每每觉得受不住。
也不知道多少癫狂,一个大浪之后,总算骤然平缓下来。
她勉力起来,忍着下肢的打颤,给他收拾擦拭。
他慵懒地躺在那里,仿佛吃饱了的鹰,闭眸养神,眉目间都是满足。
“刚才你在翻那些丝线,是想绣东西?”他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