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大囧。
兴许弘文是为了活命,可也不能这样啊
你要是不放心,随便吩咐谁试吃不都行,干嘛非要这样交换?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被人钻空子了吗?
而那些宫人,说不定也要从背后笑话他呢。
可是,这些话,她又没法子去跟弘文说。
你说了,他也不会信——我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是这样,怎么都没事儿?
再被有心人士抓了空子,非赶在弘文勉强吃幼膳房的东西时使点什么手段,自个儿更是难逃干系了。
思来想去,只能从那个素心身上下手。
先弄清楚,她跟弘文在一处,是偶然的,还是有心的。
想好了这些,她便向绿娥道谢:“多谢你,绿娥,这下子我心里头就明白敞亮了。”
绿娥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才随口道:“要知道你听了会敞亮,我还憋闷这几天干嘛?早该早早的告诉你。”说完了才发觉不对,连忙改口,“苏管事……”
“行了你,”苏锦故意做出和从前在司膳房时的样子鄙视绿娥,“刚好点,怎么又这样了?”随后便做出一副惊惧的样子,扑过去扶着绿娥的肩膀大叫,“难不成你不是绿娥?真正的绿娥被你害了,你扮作绿娥的样子出来耍我?还我绿娥还我绿娥”
边说边举手打她。
绿娥哭笑不得,连忙捉住苏锦的手,急道:“你这疯子,闹也得有个限度外面的人看见了”
“噗……”苏锦这才笑出声来,“这才是你。”
“……服了你了”绿娥憋了半天,才勉强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好吖,那快拜本管事为师,每日见面叫我一声‘师父’,我便将我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你……”
“传授什么,咬人?”绿娥终于放松下来,咬牙还嘴道。
“瞧,我就说你还是记仇。”
苏锦这么一说,绿娥就无言以对了,想说没有,话又已经说出去了,正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苏锦便嘿嘿笑道:“好啦,我接受你的仰慕和道歉。”
“……”
绿娥并不善表达,从前被苏锦惹恼了,也时常动作比嘴巴快,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惜现在虽然放松了不少,仍旧忌惮苏锦的身份,咬着牙想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我哪里记仇了?是你先逗我我才逗你的”
苏锦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见绿娥起得不行,才连忙夸张的拱手道歉:“抱歉,抱歉,我忘了之前这么说过你……我都忘了,你才想起怎么反驳我吗?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哈哈哈……”
自从和绿娥分开后,苏锦从来没这样放肆的开怀大笑过,此刻见了她,不知怎么的,笑点竟一下子变低了。
绿娥被她笑得火起,想说话反驳又说不出来,甚至苏锦的有的词她都听不懂,干脆不顾苏锦的身份,过去就抓苏锦的脖子……
“大胆”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呼喝,把玩儿得兴起的苏锦和绿娥都吓了一跳,苏锦还好,绿娥已经飞快的缩回双手,老老实实的垂首立好。
苏锦听声音就听出来了,是润玉。
润玉上前一步,凝眉咒骂绿娥道:“你是哪里的宫婢,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光天化日的就这样谋害他人?还是以下犯上……”
“润玉姐姐……”苏锦连忙上前拉住润玉的胳膊,“她叫绿娥,是我在司膳房时的伙伴,今儿碰巧在这儿遇上了,便说说话,逗笑逗笑……是我的错,你别怪她了吧。”
润玉见苏锦为她说情,才猜到事情的原委。
她也是从小入宫,也有同时入宫的小姐妹,也明白这样的感情有多珍贵——这和当上大宫女后认识的人,完全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她便也不在严责她们的行为怎样不合礼法规矩——反正这是在幼膳房,都是她们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就算是从前的伙伴,以后也得小心注意着——这是在幼膳房,被我瞧见了,若是换了一处,被别人瞧见,你这小姐妹就等着挨板子吧。”
苏锦见润玉不但不训斥绿娥了,反而给了指点,心里自然高兴,自托着她的手撒娇:“是,我的好姐姐,从今以后,苏锦再也不会乱来了”
——*——*——
润玉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谁知回了长春宫,竟被圣慈太后叫到跟前,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听说自个儿在幼膳房内和苏锦争执来着,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润玉知道,这定是有人听见了个眉眼,又上不得前,才这样无端猜测的,遂苦笑着躬了身子,把今日的事儿详详细细的禀报了一番。
“……奴婢见这样有失体统,便上前出言提醒,苏管事立刻上前解释道歉,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那个叫绿娥的司膳房女史也立时知错了,规规矩矩的垂首立在一边,吓得手绢儿都湿了。”
圣慈太后听了,不怒反笑,笑完了也不再询问,只让润玉下去休息,自个儿稳稳当当的回了内室。
“这苏锦这样不知体统,怎么太后不生气,倒一直笑个不停?”彩玉跟了何氏多年,算得上是个心腹,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敢直接问她。
圣慈太后笑道:“我当她多有心机,竟让皇上在她身上收了心——说来说去,还不是个孩子?”
“依奴婢说,兴许她在皇上面前这样玩闹惯了——皇上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平常看上那些宫人,就算样貌比她好看,也老老实实的不敢怎样,她倒是敢——您忘了上回说,皇上亲自带她回了甘露殿正殿,大概是想当夜临幸来着,这丫头偏偏不依,竟在厢房睡了一宿,皇上生了几天气,不还是又跟她好了?”
“嗯。”何氏并不说什么,只是点头喝茶。
“话说回来,这丫头也是个……”彩玉说了一半,瞧着何氏的脸色,不敢再说。
“管她是什么?眼下总归是无害的,要是真的生了害处,还用得着咱们自己动手?”。
正文 第014章 悦公主
人和日子都定下来了。
据说,那未来的皇后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孙女,虽养在深闺人未识,却也早有美貌倾城的传言。
“既养在深闺,又怎知她美貌倾城?”沐桃儿自打一得了这消息,说话就总是夹枪带棒,此刻夜阑人静,屋子里只有她和苏锦两个,自然说得更加直白。
苏锦笑着戳她的额头:“也不知谁整日教我祸从口出,谨言慎行,今儿到了你这儿,敢情都不作数了。”
“别处不敢说,咱这小厨房后院我还没有分寸?”沐桃儿平常没这么傲娇,今儿心情不好,说话都是拽的。
“好好好,我认输,行不行?”苏锦心里其实并不舒服,只是不愿跟沐桃儿相对无语泪涟涟,才故意做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可惜绷不了多久,说了两句,赶紧吹熄了灯烛,藏进薄被里不再说话。
屏风外安静了老半天,才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这意思,大概是沐桃儿起来了,又绕过屏风,挤着苏锦在床上躺下,从身后抱着苏锦的腰,却一声不吭。
苏锦鼻子一酸,双眼也有些酸胀,连忙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偷偷的深深的的吐了口气,才笑着推她:“怪挤的,回你床上睡去。”
沐桃儿强撑着不动,苏锦推的力气越大,她越卯足了力气强撑着,两人在黑暗中默默僵持了很久,苏锦才终于松手,沐桃儿一时不查,整个身子还往前用力呢,结果可想而知,若不是苏锦提前有准备躲开了,保准被沐桃儿实打实的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