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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部分(1 / 2)

>,唱着欢乐的调子下山了。

***

翌日,三月初十,宋廷使团出发。

皇宫御书房内,赵构正在大发脾气,冯益出宫已经六日,迄今不见人影,连他的义子冯清也随后出宫未归,显见是逃逸了。

“这两个阉坚!是谁给他们的狗胆!”赵构面色潮红,怒火上升,大臣们和他玩心思,现在连内侍都敢背叛他了?甩手摔了茶盏,又摔纸镇,砸得水磨方砖砰砰响。

御前禀报的康履噤若寒蝉,觑见那砚台贴着自己耳边飞过,脖子僵硬着不敢躲,背上却吓出了冷汗。

赵构又拿起笔洗摔,许是怒火攻心,陡觉脑中一阵晕眩,向后跌坐在御椅上。

康履惊叫一声“官家”,见赵构闭了眼没反应,立即大呼:“御医!传御医!”

这日还在清明节内,所幸御内医官院的院判王继先正好最后一日当值,很快带着一名提药箱的医生(医徒)匆匆赶至。

王继先诊了脉,又观皇帝面相潮热颧红,应是肝阳上亢下的气急攻心而致昏迷,非不可移动之症,便吩咐内侍抬来肩舆,将皇帝安置到寝殿的御榻上,取出银针给皇帝扎了几个穴位,皇帝就睁眼醒来,康履不由松了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陛下这是内火上升,肝阳失调……”王继先半坐在御榻前的锦橔上,向赵构恭敬禀道。

这位御医院判是常年给赵构请脉的,很得赵构信任。

赵构微微点头,王继先便下方开药,呈给皇帝过目后,就亲自监督医生煎药……皇帝的目光太过冷沉,还是溜一边煎药为好。

赵构闭着眼在榻上忖思,冯益、冯清若是逃了隐匿起来倒还好,就怕将那事泄露,总之,这两人必须死!

他挥退内侍宫女,命康履召来内侍押班、皇城司副主事官陈宥。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关于种痘法:

牛痘是生在牛身上的痘,人痘是长在人身上的。

牛痘种植法,是欧洲发明的,成功率并不高,而且没那么凑巧就有生了痘的牛。

欧洲发现牛痘种植法,已经是在十八世纪。发现了之后,还是大量死人,天花让他们死了几千万。

中国早在唐宋时,就有人痘种痘法,但那时技术不成熟,种了也可能死,只是小规模,而且争议大;到了清朝康熙年间的十七世纪,人痘技术就已逐渐成熟了,然后被康熙推广。之后,天花在中国就基本上没造成什么死亡。

为什么人们还是觉得天花很可怕,那是现代人看多了西方的天花史(仅18世纪就死了1。5亿人能不可怕吗)。

那么为什么说起天花的防御,中国人总是认为牛痘种植法是治疗天花的最好法子?

这个原因在清朝、民国。

因为清朝的腐败无能,中国被列强欺辱,很多文人就讲要学西学,而且渐渐学得将中学给抛弃了。到了民国初年,就有一场声势浩大的禁止中医、宣扬西医的运动。那时候日本已经取消了汉医,只用西医。国人这时什么都讲科学,而中医讲的阴阳五行就被视为糟粕,而且还什么都学日本。于是取缔中医的运动,闹了将近三十多年。

而后,南京政府出台政策,禁止中医办学校,这已经是从政策上扼杀中医——不办学校,没有传人,中医怎么延续?经过老中医漫长的争斗,到了一九三几年的时候,南京政府修改了政策,中医可以办学校,但是只能私人办,国家不给办公立的。——这种惨胜真是让人跺脚啊!

从民国那时候开始,西医就在中国疯长,西医的治疗案例,也在中国受到了吹捧。于是,西医治疗天花的牛痘,被奉为最好治疗方案,那么究竟是不是比改良后的人痘法强呢?

关于这点,医家各有争论,到底哪种好,某西也不知道。

但是,欧洲在牛痘种植法发明之后照样大量死人,而在中国,死于天花的比欧洲要少得多。当然,这可能也与欧洲宗教阻止、牛痘不易得这些原因也有关。

姑且论为两者各有千秋吧。

——再次为中医史的发展掩目悲叹。

某一直认为,西方的医学只是医学,而中医是医道。

☆、无子肇始

约摸一刻多钟后,药还没煎好;陈宥便到了。

“官家。”他在御榻前叩首;匍匐着身子只敢微微抬起头。

因冯益此人极其专权;陈宥虽然是皇城司的副主事官;却很少能越过冯益面君禀事,皇帝待他也不如从潜邸出来的冯益那般信任,这会突然被皇帝传召;又察觉到皇帝似乎不悦;心中便有些不安。

赵构挺直身子坐在御榻上;声音冷峻道:“冯益、冯清犯过逃宫,立即令皇城司所有察子;缉拿二贼,死活不论!”他话里透出森森的杀意;从枕边拿起面金牌,递给康履。

陈宥先是一惊,继而大喜。

冯益若死,他就是皇城司的统领,若抓住肯定是“论死不论活”!

他恭声应诺,从康履手中接过皇城司的御令牌子,叩头领命而去。

赵构合眼歇了一会,内侍端上药碗后服了药,便又睡下。午时醒来进了粥,又喝了一碗药,躺在榻上时醒时睡,昏昏沉沉的不知时日。

次日凌晨寅卯之交,他突然醒来,一劲叫冷。宫女加了一床锦被,跟着又加了冬天的厚被子,赵构还是叫冷。

当值的内侍殿长张见道吓得慌神,叫人去通报主管康履,又派内侍去请王院判。

王继先今日不当值,但天子不豫他自然不敢离宫,昨夜就歇在医官院里,得内侍传报后立即带着医生赶到福宁宫。

康履和张见道都侍在寝殿内,御榻前还升了火盆。

王继先眉微沉,上前叩头后给皇帝诊脉,心中又是一沉:昨日尚不确定的症状果然是发作出来了。

他示意康履摒退所有人,躬身低低向皇帝禀报病情。

赵构拥着几床被子,半合着眼,嘴唇哆嗦了几下,不知是冷得哆嗦,还是听完病因心中恼羞成怒气得哆嗦。

良久,他睁了下眼,“按症……开方。”眼有锐色地盯着王继先。

王继先叩头,“臣谨遵陛下之意。”皇帝的病因他怎敢捅出去?——皇帝饶不了他,宰执们也饶不了他!

他躬身退出内殿,抹了把乌幞帽下的汗水,在侧殿里按症状病因开了药方,吩咐医生拣药煎药。

约摸半个时辰,药煎好了。赵构先进了一碗百合莲子粥,服药后便又躺下,问张见道时辰,吩咐康履宣布今日罢朝。

今日是初十一,官员们清明休假已结束,虽然不用升常朝,但侍从官以上要在崇政殿面君。

听闻“天子不豫”,两府宰执都大吃一惊,立即同入大内问安。

众臣才入福宁宫的寝殿,便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但见殿内的窗牖都紧闭着,殿内四周还升了螭虎大炭鼎,正往外蒸腾着热气。空气很窒闷。

康履见宰执们的神态,就忙解释,“官家怕风怕冷,所以烧了炭炉。王院判说,要保持殿内暖和。”

宰执们走近榻前,便见御榻前也摆了四五个炭炉,火光明晃晃的,热浪滚滚,御榻前还围着锦幔,一重一重的,密不透风。

众臣嘴角都抽了一下,走到榻前时背心已热出了一层汗,脑门也冒出汗来,隔着炭炉向御榻拱手长揖行礼,“臣等恭请圣安。”丁起问道:“敢问陛下圣体可安?”

“朕……尚好。”赵构在锦幔里哆嗦。

丁起陡然目现厉色,转头瞪视康履和张见道,喝斥,“还不张幔?”

康履和张见道都哆嗦了一下,宰执有权察知天子病情,内宦胆敢阻挠、隐瞒的杖毙都有,二人赶紧上前卷起一重重的锦幔。

众臣抬眼望去,便见皇帝拥着几床锦缎厚被,面色一片青白,活似冬天被冻僵了的模样。

“陛下!?”宰执们都惊骇了。

“无,妨。只,是,冷。”赵构强抑着不打哆嗦失态,说话一字一字的。

众宰执面面相觑,丁起、叶梦得、胡安国、范宗尹相继关问了几句,便行礼退出寝殿,坐到福宁宫的前殿,吩咐康履将御医传来问询。

不一会,王继先满头是汗地从煎药房去到前殿,向两府宰执行礼,垂手恭立。

“陛下病情如何,是何病因?”丁起开口。

王继先脑门上直窜汗,说:“陛下昨日肝阳上亢,急火攻心,臣先开了平肝补肺之方……”

胡安国陡然打断他,“胡说,陛下分明是阳虚畏冷之症,怎会是肝阳上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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