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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2 / 2)

秦珩还没看完,才只看到书生与小姐定情那部分。不过下面是什么,她大约也能猜出来。所以皇兄这么说,她也不甚意外。她点了点头:“大约是吧,最后有情人都成了眷属。”

挺俗套的故事,她之前在太平县,看过类似的。

然而秦珣面沉如水,他紧紧攥着书:“你看得很得趣?”

秦珩看他神色不对,意识到这个问题很重要。她思绪转的极快,想起前次皇兄不许她提“成亲”、“许亲”之类的字眼,大概这种话本子,他也不想她看的。于是,她轻声道:“也没有,就是随便瞧瞧,你若不喜欢,我便不看了。”

她说着转了身,亲自奉茶,语笑嫣然:“哥哥喝茶啊。”

秦珣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她十六岁了,容颜端丽,气质独特。纵然她出行戴着冪篱,遮掩了面容,也有杜子清这样的只见了一面就上门求娶。就连她自己,也开始看才子佳人的话本,她生出绮丽的心思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秦珣心里莫名不快。他将话本子丢回到椅子上,接过她手里的茶,一饮而尽:“今日杜子清登门造访。”

“那很好啊。”秦珩一笑,明媚至极,“他是来还银子的吧?的确信守承诺。”

秦珣凉凉地道:“他是来提亲的。”他紧盯她的脸,不想错过她的神情变化。

“提亲?”秦珩讶然,心里满是不可思议,“向我提亲吗?”

“你说呢?”秦珣面无表情。

“太……意外了。”秦珩轻轻摇头,“我同他,我同他……”她昨天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借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 有人向她提亲,想要求娶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害羞,有些茫然,她白玉般的脸颊喷薄出朝霞之色,更增明艳。

她这般惊喜而又害羞的模样,刺得秦珣眼睛发痛。她就这么想嫁人?一听说别人想娶她,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他说想要娶你,我特意来问问你,你是什么意思?”秦珣眼眸半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

“我……”秦珩心想,这种情况下,姑娘家该怎么回答?在她看过的话本子里,父亲问及这种事情,女儿通常都会回一句,“但凭爹爹做主。”

皇兄不是她父亲,但是人都说长兄如父,她的事情,他肯定是要插手管的。她是该也这么回,可这话听着,倒像是心里同意一般,她反倒不好说出口了。

秦珣见她犹豫,心里的怒火蹭的就冒了起来,他冷声道:“我拒绝了。”

“哦。”秦珩微怔之后,点了点头,拒绝便拒绝吧。她想,肯定是要拒绝的啊。她身份未明,怎么能同意?

没有从她脸上看出明显的失望之色,秦珣略微心气平顺了一些。他不紧不慢道:“杜子清不是良配,二十来岁了还没个正形。一面之缘,就上门求娶,可见是个好色的,以后指不定家里小妾有多少呢。而且他父母双亡,嫁过去很辛苦。他为人呆木,恐怕在官场也就止于此了。你怎么着,也得嫁给有爵位的……”

他一时之间想出了许多证据来证明杜子清此人嫁不得。

秦珩点头,颇为赞同的模样:“是是是,哥哥说的是,我听哥哥的。”

嫁人对她而言,还有些遥远。她眼下连个明白的身份都没有,又能嫁谁呢?不过她想,杜子清并不想哥哥说的那般不堪。

她曾与杜子清共事,此人虽迂腐呆板一些,但是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且杜子清应该不是好色的吧?当日在去河东路上,孙大人还曾取笑杜子清府里连个妻妾都没有……

但是,皇兄这么说,她这么应就是了。反正她又不嫁杜子清。

秦珣今日直到此时,面上才稍微露出了一点笑意。他神色稍缓:“你要乖一些。”

“嗯。”秦珩点头,“我听你的。”

她的表现还算教秦珣满意,他略待了一会儿,就离去了。今日拒绝了杜子清,明日会不会有张子清、李子清?想到这儿,秦珣心生烦躁。

瑶瑶是公主,不是什么人都能肖想的。

可是她终究还是要嫁人的啊。秦珣合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是一怔。

想到她将来会嫁人,离他远远的,还真是,教人不快啊。

前些日子父皇要他娶妻,今日又有人想来求娶她。可他刚从太平县找回她,也才两个月。他们要是能像小时候那样,相互依靠,永不分开就好了。

近来父皇似乎有其他要事,没再提起给他指婚一事,他稍微能松口气。父皇如果再提起,他就自请去封地,或者到边疆去,带了瑶瑶一起。

秦珣不知道,皇帝近来分外烦恼,比他更甚。

谁害得孙氏小产,皇帝查了许久,倒是有了些眉目,是刘嫔。刘嫔嫉妒孙氏有孕,故而使人在孙氏的鞋子上做了手脚,想要孙氏一胎两命。

幸得祖宗保佑,刘嫔的奸计只得逞了一半。

皇帝查到这些,大怒,直接赐刘氏三尺白绫,要其自裁。然而那刘氏却不肯领命,兀自喊冤不停。

她坚称她是冤枉的,她与孙氏无冤无仇,根本不会行此恶毒事。她泪水涟涟,高声呼号:“皇上,臣妾冤枉!是孙氏那贱人,是她心中有鬼,被臣妾知道了她的丑事,才要诬陷臣妾灭口啊!皇上——”

她哭得凄厉,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但执行的太监却不敢自作主张:“请娘娘上路,不要为难小的。”

“孙瑜香,你不得好死!你的丑事,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的!”刘氏呼号着。

“请娘娘上路!”太监听这话做事不像回事,打算强迫刘氏上路了。

刘嫔坚决不从,非要见皇上一面。

但皇帝又怎会来见她呢?她咬破手指,在白绫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冤”字,其后,一头撞死了。

太监饶是见过不少场面,也不由地小小一惊,将刘氏的尸体吊在梁上后,匆忙去禀报皇帝,说刘氏已伏诛。

皇帝神色淡淡,也提不起兴趣。刘氏死不足惜,可惜死一百个刘氏,也换不回他儿子的性命。

那太监犹豫着,将刘嫔临死前的种种异状说了:“皇上,刘娘娘,啊不,罪妇刘氏一直喊冤,拒不认罪。还用血在白绫上沉冤,最后撞……撞死了……”

“什么?”皇帝一愣,“喊冤?”

太监如实答道:“是,刘氏一直喊冤。”

“她是怎么喊冤的?”皇帝皱眉,“你一五一十地说来。”

“是。”方才的场景,太监心里异常清晰,他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将刘氏的话重复了下来,甚至连语调都不变。

待他捏着嗓子喊道:“孙瑜香,你不得好死!你的丑事,总会有人知道的!”时,他自己都毛骨悚然。他偷偷看皇帝的神色,见其皱了眉,面沉如水。他心里一惊,停了片刻。

刘氏两次提到孙氏的丑事,究竟是临死之前乱攀咬,还是确有此事?皇帝心念微动。他屈着食指,轻敲面前的桌子:“你说,刘氏是自尽的?”

并非是被人勒死?而是绝望自杀?还是力证清白?

太监低声道:“回皇上,刘氏是自尽的。”他心中充满了不安,这是他失职。

皇上说了怎么死,就该是怎么死。皇上说要吊死,那就决不能是撞死的。

但皇帝并未与他计较这些,皇帝面无表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挥挥手,让他下去。

这件事里还有疑点,皇帝唤了暗卫出来,低声吩咐:“教人密切监视孙氏,朕要知道,她每日都在做什么。”

刘氏说的丑事,到底是什么?是否存在?

皇帝眼皮直跳,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但愿是他想多了。

六月二十九,晋王秦珣的寿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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