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难道他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意外?五哥不在身边,那个摆剑我又不知去哪里找。心急如焚间,只得去找七哥。
“就是问问,绍国太子可平安归国没有?”一连数日没见,七哥神态清闲,似乎更加超凡脱尘。
“嗯!”我重重点头。
他迟疑片刻,又无奈笑一下:“好。我让人去打听,你等我消息。”
“七哥!”我急急叫。
“什么?”
“……没事。那,一有消息你就告诉我,若是半夜来的消息,叫醒我便是。”
“……好。”
我恋恋不舍走出帐中,七哥看我的眼神有些怜悯,还带着一丝悲伤。
日日不安中,唯一让人高兴得是,边境捷报连连。
五哥带人将越境骚扰的北国士兵赶出了大翼。
北国再次来犯,五哥带兵征讨数十里,大败北军。
朝中元老贺图将军自荐带兵相助,建边境防线,父皇准。
有了贺图的加入,五哥如虎添翼,趁北国不再来犯之迹,建造了新的边境城墙,巩固了大翼边防。
贺图将军见五哥有勇有谋,年轻有为,甚是喜爱。将军的独生女儿也对五哥生了情意。
此事传回,父皇大喜,将二人订了婚事。
一时间朝野上下夸赞五哥的人越来越多,五王子英勇杀敌的形象无比光辉闪耀。相比之下,太子殿下经了三三六六之变,却谨小慎微,恐再招惹祸事。落了个无所作为的话柄。
那事虽父皇下令将知情的人全斩杀了,但也瞒不过。太子好男风且与弟弟苟合被抓奸在床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
太子在外人眼中更抬不起头来。
眼看要入夏了。草原上的草绿了。
三个月了。三个月。派去打探的人说,凤羽白早就回了皇宫,现在已经开始理着国事了。
七哥将这话告诉我的时候,我只是笑笑:“平安就好。”
七哥看我的眼神十分怜悯,怜悯得我都有一些不好意思看他。我觉得我还没有那么惨。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我…要…娶…你。”想起那天他一字一板说的话,我总是暗问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说的难道不是我…要…耍…你?
作者有话要说:
☆、择得佳婿
珍珠看着日渐消瘦的我愁眉不展:“公主,你每天吃得太少了。”
我随手摸摸小白光滑捋顺的额头:“夏天来了,正是减肥的好季节。”
珍珠还欲张口,被七哥一个眼神打住:“九妹,走,还让大大三三来一曲《笑傲江湖》?”
我翻身上马:“还是《烟花易冷》合我心意些,不过七哥不让弹。那两人虽现在跟了我,对你的话还是言听计从。你说听了悲,他们便总是找理由不弹。”
他也不理会我,只也笑指前方:“去马厩,听说最近五哥又送了不少好马来,咱们去看看!”
离马厩不远,就见一袭红色的身影骑着马正吆喝着什么,周围围满了一群手举盾牌的兵士,齐齐围成一个圈。
“快看!四姐训马呢!走,看看她挑上了哪匹!”见七哥兴致好,我也懒懒的拍马走近。
“听不听话!你听不听话!”四姐手里甩着一条鞭子左抽右打,被打的是一匹周身枣红的小马,足比四姐身下的马矮了一头。那小马来回躲闪着,想冲开人群跑出去,无奈士兵手里举着盾牌不说,还纷纷举着长枪。小马吃了几次亏,便不敢再朝外冲去,只哀号着左右躲闪。
看着四姐一鞭鞭甩足了劲,我不禁皱起眉来。
七哥见我面露不忍,解释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训过来就好了。像小白这样天生好性子的马,虽温顺,却不勇猛。最是难训的马,跑起来才叫一个快。”
我便暗中祈祷那马快点服软。谁知它虽被打得厉害,叫得也厉害,却横竖就是不让四姐接近。每每四姐伸手去摸它,都换来一声充满怒气的低吼。
四姐当着这许多人面,也不肯示弱。一声声脆鞭抽下,噼啪做响。
“这马还真是倔!四姐的灵蛇鞭身有倒刺,一鞭下去就见血痕。马身上有毛不显,要换了是人,这会儿早就衣衫尽破了。”
身有倒刺?灵蛇鞭?我浑身一激灵,也不管七哥在身后说着什么,狠夹马就冲进了圈里。
“你干什么你!滚开!”四姐见我挡住小马,挥着鞭子朝我叫来:“小心我连你一块儿打!”
“四姐,人与马是要讲缘分的。既然它不愿跟你,你就别勉强了。不如换一匹再看看吧。”我好言劝道。
她却仿佛更被激怒一样,冷笑着朝我吼来:“你用不着这样笑话我!说我勉强,你倒是跟他有缘!人家把你晾在这儿还理你吗?不知廉耻的东西!丢尽了脸!”
我一愣,有什么东西狠狠击中心里。
原来,原来连她也什么都知道。原来,只是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还不快滚!等着我打你是吧?别以为我不敢!”还没反应过来,她鞭子已向我抽来。想起苏明婉那一顿鞭子,我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扔了鞭绳,从马上跳下去。
“四姐!”老七,救星,你怎么才来。
“老七放手!鞭子上有刺你不知道啊?”
“四姐!一家人你也下得去手?九妹不过见马可怜好意劝你一句,你说那些做什么?你再这样蛮横不讲理,别怪老七不认你这个姐姐!”老七扔了手上的鞭子,来我身边俯身看我。
“老……老七?六弟走了,现在只剩我俩了,你就……你就这样对你姐?你为着一个外人来骂我!”四姐怒不可遏,却也没有再挥鞭抽来。
“摔着了?疼不疼?”老七不理会她的话,只目不转睛盯着我。
丢尽了脸,丢尽了脸。我的自做多情,一直都让我丢尽了脸。只不过,自己一人丢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光天化日的丢脸,我便有些受不住了。
周围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了然的神情。仿佛无数聚光灯,齐齐打向一个弃妇。
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对七哥笑道:“没事。好像扭了一下腰,站不起来了。七哥你扶我一下吧,我想回帐。”说完,眼里的泪水不由控制的流下。
七哥弯腰一把抱起我,大踏步的往前走。我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抑制不住的低声呜咽起来。真不好意思,我又怂了。
医生说,我的腰没有扭到骨头,就是用力不当,伤了韧带。卧床多休息,每日按摩,过得五六日,便能好了。只是,扭过的腰,日后就加倍小心。凉着累着,还会旧病复发。
珍珠等人跟青姐学了按摩,日日几人轮换着给我揉腰。我正好也懒得起身,每日在床上一趴就是一天。
老七送来了许多补品,人参鹿茸熊掌,蜂蜜银耳燕窝,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生孩子流产了,用不着这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整天不吃饭,如此下去,这些早晚用得上。”七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吃得少是因为按起来舒服,吃太多了一按就要吐出来。七哥你别瞎想了,我又不是要寻死。”我安慰他:“倒是你,你的手有没有上药?那鞭子一抓,手上指定全破了。”
“总好过打在你身上。”
我冷笑一声:“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被打过。”
他欲言又止的望了望我:“你……别把四姐的话放心上。”
“你放心。”我冷然说:“我再也不会为她哭鼻子了。”
她?还是他?
就是再热的一颗心,也有冷下来的时候。
就是再执着的一个人,也有放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