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王爷。”展颜往椅上一靠,摸着脑门说:“而且,这次,朕准备听他的话了。”
跟我有毛关系啊,占我的场子说你们的事儿。我有些累。但显然其他人对这个话题都很感兴趣。
五个娘娘眼露期盼之色,又不好说话,都紧紧盯着展颜。
“老大,你进门最早,你倒说说,朕立谁为后呢?”切,我心里翻个白眼,你这不废话吗?这事儿谁能自荐啊?
大娘娘微笑:“皇上为难臣妾呢,六位娘娘都贤淑有礼,品格高端,年纪又不分上下,不论哪位娘娘封了后,姐妹们都会和睦相处,让皇上无有后顾之忧。”
“老二,你说呢?”展颜又捞起一杯酒喝了,斜眼看着二娘娘。
“这还不是皇上说了算。皇上喜欢谁,就当立谁。前几日父亲来宫中,还关心皇上子嗣呢。嘱咐臣妾要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早得皇嗣。”二娘娘笑起来真美,和刚才的样子天差地别。
“王将军战功赫赫,朕最为钦佩!想不到他还如此有心。老二,上次你哥哥那件事,王将军没怪朕吧?”
“怎么会!”二娘娘忙摇手,扇起香风阵阵:“父亲说了,哥哥受些磨练,才能日后成大器,辅佐皇上开疆扩土,称霸天下!”
展颜赞同的点点头:“好!王将军有眼光,实为朕之知己!”
这儿没我什么事了吧,我只是个跑龙套的。我抬头看看日头,都快午时了,我也要吃饭的。
展颜也抬头看看天:“快午时了,你们要在此用饭?”
几位娘娘识趣的忙摇手,又纷纷告辞,告辞又不痛快走,这个瞧着那个,那个瞄着这个,最后总算一起都出了门。
我是没地方可去的。只得还得从这儿杵着。展颜坐得累了,拉过一张椅子又将腿搭在上面。一双眼冷然审视着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众人垂首不语。
看够了,展颜猛的站起身来向我走近,果是王者风范,英气逼人。我又想后退,他却黑影一闪及近,也看不清他如何动作,只几下,我的红白焰火和袖里刀便落在他手中。
他将焰火递给身后李公公,拿起那刀在手中把玩起来:“好家伙,朕的六娘娘是防着朕呢,还是预备着随时抹脖子?”他朝身后使个眼色,一行人便进了我的屋子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他拿着我的刀按来按去,玩得不亦乐乎:“哟,瞧瞧,还能开锁呢。老六,谁给了你这好东西,是你的老情人凤羽白?”
“不是。”我轻声答。
此时一众人已搜查完毕,两手空空走出门来。展颜将刀扔给身后人,慢慢狞笑着走上前来,手又轻轻搭在我的后脖子上。又来了,又他妈是这套!我愤愤的盯着他。感觉那大手在慢慢收紧。
“百破在哪儿?”他慢慢朝我靠近:“不拿出来,就掐断你的脖子,这次朕可不是开玩笑。”
哦,以前那几次原来是在开玩笑啊。真好笑。哈哈。我心里配合的干笑几声,识实务的指指项链:“我拿。”
不等我抬手,脖子上啪的一声,他已举着项链对着光看起来。我揉揉脖子,好心提醒:“中间那个珠子,是空心的。”心想盘算,这回五哥给的宝贝就剩雷火球和夺命手镯了,可要掩盖好留着救命用,不能再暴露了。
“你个妖人,拿这些来祸乱宫闱,你是找死。”他咬牙切齿,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我冷着脸不出声,身后谨言看不下去给我解围:“启禀皇上……”
“滚着!”展颜厉声喝道,吓得众人一个哆嗦。他一把拉起我飞身进屋,随后一脚将门踢回,关门、上锁、落坐,一气呵成。
我无所谓的看着他。
他个子高大,一身黑衣,衣服里夹杂的金线反着华丽的光。
“从东周远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他邪邪的笑了:“老六,膳房那群东西好糊弄,你当朕的人也是傻子?”
“皇上明察,臣妾自知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我恭敬的答:“皇上既然知道百破,自然也知道七日醉。臣妾只是借力打力混口饭吃。皇上许她口中飞剑,想是也能容臣妾袖里藏刀……”
不行,这么说不好。我扑通跪下:“皇上,臣妾处事不当。请皇上宽恕,臣妾以后不敢了。”
他盯我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又环视屋子一圈,嗅嗅鼻子:“老六,这些酒怎么样?”
“禀皇上,臣妾没喝呢。臣妾前日酒后失态,羞愧难当,不敢再尝酒了。”
一阵大笑从头上传来,我抬眼去看他,他心情甚好:“老六,你的舞姿,天下一绝!”说完好像还嫌不够,竖起大拇指在我脸上晃晃:“真是太棒了。”见我还跪着,一把拉我起来:“朕问你,想知道你老情人的事是不是?”
“想。”我老实回答。
他俯身盯着我的眼睛:“朕告诉你,在北国,说得算的只有朕一人。你绕那些花花肠子,最后能做主的,也只是朕。”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来,坐。”他拍拍身边椅子:“老六,自打你来了,朕还没跟你好好说过话。”
今天的展颜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被我的舞姿迷倒了?
推门出来,院中一应众人皆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半分不敢移动。
“大晌午了。呆了有一刻种了。”展颜望着太阳眯了眯眼:“传膳日光殿吧。”
有声音小声应着是。展颜活动两下胳膊,带着众人往外走,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把这两棵树砍了,明日种上新的。”
我眼见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倚门而望,那个黑色身影一马当先,健步如飞。
“……娘娘,皇上走了。”青姐过来搀我:“皇上跟娘娘发脾气了?”
我肚里咕咕叫了几声:“取饭了没有?赶紧去,我饿了。”
看着众人将院里桌椅茶盘收拾干净,我带着谨言往屋里走。“谨言,我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全知道。”
谨言不语,片刻后又轻轻应了个:“是。”
屋里被翻得残天破地,我只顾着先将肚子填饱,见青姐谨言已收拾得差不多,便擦擦嘴漱了口,朝她们招招手:“今天累着你们了,先来吃饭,吃完饭给我预备水洗澡,好好梳妆打扮一下。青姐,找根烧火棍子来,我这头发都没弯了,你给我烫烫。”
是夜,侍寝夜阑殿。
黄昏便有太监来传,我披着披风跟随着来到夜阑殿。外间是一进门便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整齐放着笔墨纸砚大堆奏折,东西各有两间小房,来人领我从东暖房绕过,后面便是展颜睡觉的地方了,一张大床靠在最里面,明黄的床幔安静的垂在两边。两枝大蜡烛点在桌边,屋里烘得暖意融融。
送我的小太监无声退下,偌大的屋子里便只余我一人了。
我四周走走,看看窗户外面,摸摸床上被褥。好精致的被面,上面绣着傲龙飞天,不知是什么料子,光滑柔顺,触手生温。也不知二娘娘与展颜都是如何在上面颠凰倒凤的。
我徐徐解下披风,笑了自己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