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了对了!”展颜故意一拍脑袋:“朕的老六,最关心的不是这些。听说,凤羽白与苏太子妃恩爱无比?太子小妾还有了身孕?凤羽白真本事,忙中偷闲,事事不输于人后。”
“太子妃女中豪杰,与林将军突破重围,快马加鞭三天三夜赶到汇城与太子军会合。太子有了林将军如虎添翼,又下一城。在大军感染瘟疫期间太子妃身先士卒,得了民心。现在与太子形影不离,凡是庆功宴,都与太子比肩而坐,有看见的人说,太子与其恩爱无比,举止神情皆体贴入微。”
“哦……恩爱!情、投、意、合!那怎么还跟别人有了孩子?”展颜笑嘻嘻的瞥我一眼。
“那小妾本是凤羽白身边一歌伎,一直随军中。不知何时……咳,凤羽白本想留她在后方保胎,哪知她执意要跟着。苏太子妃倒不见别样神色,除她有孕之外,凤羽白待她也不是十分亲近。想是心中还是重太子妃的。”
“老六,听够了吧?今天的事就这么多,若还想听,明日接着来便是。”展颜笑咪咪的朝我挥挥手:“去吧,回你宫里歇着去。见你呼吸不畅,可是冻着了?听说你肩上还有伤,好点了没?”
“臣妾告辞。”我行礼退下。殿外阳光有些刺眼,我眨眨眼,将眼中的潮湿逼退。
作者有话要说:
☆、再展歌喉
九月二十四,太子军按兵不动。倾城防御加紧。
九月二十五,倾城夜袭太子军,太子军败退七十里。
九月二十六,凤羽白现身据倾城不远的渃河,渃河守卫大人与凤羽白一夜长谈,投身太子军中。
九月二十七,太子小妾小产。
九月二十八,两军不动。
谨言发出去的消息,也一直没动静。没人来回复。
“娘娘,许是战事吃紧,消息半路遗失。太子殿下对娘娘绝不会像皇上所言,娘娘安心。”
谨言,你是他的人,当然会替他说话。
除了每日在日光殿里听新闻,我就躲在心机宫里养伤。肩上的伤好了,感冒好了,心里的病却找不到合适的药。
心机宫又成了以前的冷宫,无人再来讨好献媚。膳房里送来的菜一日比一日糊弄了,储江院送来的花现在只剩一排花盆,排在院中。
好在展颜以前赐的美酒还在,每天一坛,聊以消遣。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我披着棉被,靠在火炉边,自斟自饮,其乐无穷。
“娘娘,信王爷在宫门口求见。”青姐听了忙要将棉被抱走,我拽住被角耍赖:“请。青姐,别给我拿走,一会儿我还要披的。”
展信穿着一身月白的衣服,进门时我恍惚了一下,随即又自嘲的笑起,将手中美酒干了,擦着嘴指着对面的椅子让展信坐。
他皱眉看着我蜷缩在椅子上的腿,又看看摊在旁边椅子上的棉被,我伸腿勾住一张椅子,将它挪到身前,便舒服的把两腿搭上去,捞起棉被盖在身上。
“你这宫中太冷,怎么不让皇兄给你换个屋子?”
“信王爷是稀客,青姐,再拿一坛好酒来,我与王爷共品。”我笑嘻嘻的指指酒柜。展信挥手叫青姐下去,又上前轻轻把我手中酒坛拿去,抬到脸前嗅嗅:“梦里婵娟,皇兄倒真舍得。”
“好坏我也分不出,觉得入口都一个味儿。你来点吧?听说你快要去王府住了,我给你送送行。”我伸手要酒,他却不给。“后日就走,今天特来向你辞行。”
“你缺不缺管家?把我带走吧,我不想在这宫中呆了。”
“胡闹!这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在宫中很不好吗?好酒喝着,又没人找你麻烦。你还想怎样?”
“上次听说救我的是信王爷的人,谢了。你狩猎那天为什么老缠着我?你知道他们要下手?你哥有没有怪你坏了事?”想想又说:“应该没怪,把兵都分给你了。你是他亲弟弟,他信任你。”
他又坐下:“你这人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至于吗你?让你等着,你安安稳稳等着就是了,你急得是什么劲儿。还用自己的命去赌,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这,就是爱情。”我嘿嘿笑着:“你看我他妈崇高吧?凤羽白都同人家有孩子了,我还在这儿为他拼命呢。信王爷,求你跟我说句实话吧,展颜是不是骗我呢?看在我给你赚了那么多钱的份儿上,我就问你这么一句。”
展信不答,却又问我:“你对皇兄,当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无奈的翻个白眼:“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一挺专情的人,怎么能干出移情别恋的事儿。再说,大娘娘、二娘娘、三娘娘什么下场,你当我傻啊?前两天听说,三娘娘一家在路上感染了瘟疫,全都死光光了。以前总听说展颜心狠,现在算是亲眼见识过了。”
“那不一样。那几个娘娘都是别人硬塞给皇兄的,皇兄本来就不喜欢她们。她们嫁了皇兄还不安份,要么妄想染指朝政,要么撺掇群臣立后,皇兄若不是割了几个人舌头,她们还挑唆个没完呢。再说,哪个成大事者心不狠,你当你的凤羽白就不心狠了?”
听到凤羽白,我便立起了耳朵,他又不说了,我忍不住赶忙问:“凤羽白怎么心狠了?”
“将你放在北国不问不管,那边厢又是立后又是纳妾,对你还不够心狠?”
“立后?立什么后?他不是还没攻进城呢吗?”
“你那是早上的消息了!”他顿了顿,还是说了:“新得的消息,凤羽白里应外合攻进了城,凤青麟败退到了何山,老皇帝还活着,这就要传位,苏明婉得绍国人心,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
“我……操。”我咬牙切齿。
“大姑娘家家说话如此难听,也不嫌丢人!这回你还指望他?依我说,你就跟了皇兄吧,皇兄并非冷漠无情,其实有些时候,也许你就不知不觉……”
我站起身来满屋暴走,见他还喋喋不休,一把拉住他:“展信,你带我去绍国行不行?我们还去远道是客,我……”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又能做什么,颓然放下他的袖子:“算了,算了。他还要来还展颜的五千兵马,到时候我便问问他。我要当面问个明白。”
展信怒其不争的摇头便走。
一腔悲愤总要找个抒发点,这当头儿上,我又怀念起了商羊舞的小乐队。
我将往日展颜赏赐的好东西都划拉进一个包袱,交给谨言:“去,给我请去。也不知现在我失了势,她还鸟不鸟我。照理说为艺术疯狂的人,应该不那么势力眼。去试试吧。”
事实证明,艺术圈儿的人都那么纯洁,那么不世俗,不一会儿,商羊舞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偷偷摸摸的进了院子。我激动得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好姑娘!就知道没白给你唱那么多歌!”
商羊舞从身后拿出我的包袱:“娘娘,若还愿意交商羊舞这个朋友,这些首饰您便收起来吧。商羊舞不是那等见利忘义之徒。娘娘往日得宠时,夜夜不离圣驾,小女想见一面甚难。如今得了清静,正是要好好乐乐。”
“好,好!”我摆好椅子,找好椅腿儿。又将酒坛子全取出:“那我今天请你们喝酒。咱们不醉不归。今天是个好日子,本娘娘的家乡有好消息,我们同庆!”
我说,今天咱们来个哀怨系。
《离歌》好不好?商羊舞说,不好,娘娘您有点儿唱不上去,嚎来嚎去的也听不清调在哪儿,您瞧底下乐师都没法儿弹了。
《爱大了受伤了》行不行?商羊舞说,娘娘,您不是说今天走哀怨系么,小女听着这是劲爆系的。而且,这歌的词是不是有点太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