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把吉他,一件挎包,这就是莫北所有的行李。看着凄厉苍穹的夜,死黑顿时趁势钻进了莫北哀痛的心房并迅速占领。那消瘦而弱不禁风的影子慢慢的被诅咒的夜扼杀掩盖,只留下滴痛心欲绝的泪水,久久挥散不去。
清晨,陈小言醒来发现莫北并不在她身边,慌忙着起身找人,但,房子空空的。她发现这房子里除了莫天德送他的吉他和自己送他的挎包以外,其他都安然无恙,一件不少。
她本以为莫北只是心烦而带着吉他出去散心去了,等她散完心就会回来带上她一起走的。于是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等莫北回来就可以和着莫北一起远走高飞。
但在她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烟灰缸下压了封信,看着这封信她意识到莫北已经走了,但她不想证实自己的想法,希望这只是自己胡乱想的,在鼓足了勇气后,她还是打开了信封,刹时全身瘫在地上,手里拿着莫北的信:
“亲爱的小言:
我无法接受伤害你和叔叔的事实,林晶虽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但她毕竟是为了我叔叔,或许她说得对,叔叔忙碌半生,心血绝对不能毁在我手上。
亲爱的小言,虽我是那样的爱你,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是多么的心如刀割,痛心疾首。但毁去你的学业和前途是我万万不能的,所以我决定了一个人走,去属于我的地方,属于我的城市或者丛林,当你看到着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远,请不要找我,不要退学。
亲爱的小言,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找到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你。请代我向你妈妈问声好,我无法侍奉她老人家了。
亲爱的小言,我真的好想带你一起走,但我不能,或许那样我会良心遭受谴责。我走了,我最美的新娘,我最爱的姑娘。
亲爱的小言,如果我们真的注定一生,那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或许这一天已经不久了,因为你是我的夏娃,是我的肋骨,我是你的亚当。
永远最爱夏娃的亚当:莫北”
瓷瓶儿
在蒋雨家小住了几日,却总总忧伤着。想想蒋雨经历的痛苦,也不在适合停留在这里,带着老婆孩子,莫北还是返回了北京去。临行的时候只有向米前为他们来送行,蒋雨显然在这深度打击中未曾苏醒过来。在机场走廊上,碧空朗朗,一笔蔚蓝,已无瑕疵,在这蔚蓝之下却是茕茕的阴霾,沉重得让这个刚失去孩子母亲,痛苦不堪,即使阳光再猛烈却依然无法照射到这伤心的沟壑。
莫言挥着手对着向米说再见,向米看着乖巧的莫言又想起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眼泪如同山涧溪流般涌跃不止。
望着飞机消失的地方,向米努力的挥着手,昂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禁的寒颤了几下,觉得天似乎冷了许多,而且有些刺骨。
回到家以后,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蒋雨,那痛苦依然写在这张沉睡的脸上,她伸出手,轻轻的摸着蒋雨的头,自言自语的说:“我一定要给你生个孩子,你会当爸爸的,会的。”
就为此,她决定冒险一次,让蒋雨从痛苦中苏醒过来。显然,医生只是说她在怀孕是有一定的风险,而只是一定的风险,那么就是说处理好了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为了蒋雨能当上爸爸,她坚持了下来,接受这份带有危险性的挑战。
这一阵子莫北忙着帮他前不久结实的朋友宋诗余布展,宋诗余的风格显然和莫北是格格不入的,但宋诗余堂堂美术学院本科毕业,而莫北却只是个大学都未曾念完的混混。莫北的画风阴霾而切带着厚重的死亡气息,但宋诗余的画则阳光艳丽,色调温暖。这位刚毕业不久的宋诗余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总认为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那来那么多悲欢离合。但他的作品却是一直平平,在画坛上与他这样风格和水平的是一抓一大把,自然他的画是很难让人接受的,途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莫北,莫北答应帮他布展,答应的原因则是他的固执,从这固执中他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何曾又不是这样固执。但莫北不知道,此固执非鄙固执,莫北的固执乃是钢柔兼备,进可攻退可守。相比之下宋诗余的固执可谓是冥顽不灵,只是一味的牛脾气,完全不考虑个人因素和环境问题,而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这种心高气傲,正是宋诗余的死穴,他总认为凭借他堂堂专业美术本科毕业高才生,说什么都会比莫北强,对于画展提出非常高的要求,而莫北一再劝说之下却讨来一顿气,这家伙开口闭口就是:“我堂堂四川美术学院本科毕业,你则未曾涉及到大学领域,这就是差别,你的画是这个价儿,当然我的就得高一个价码,这就是本科和其他杂牌技校区别。”这家伙每每都把莫北说成是什么技术学校毕业的等等,对于这些莫北不在乎,既然答应了,就得办完事儿在说。
对于宋诗余的狂妄,莫北倒不觉得他怎样讨人厌烦,而是觉得他可怜,可悲,对于社会全然不了解,只是一味的拿出大学思想出来,想他在大学中是怎样怎样了得,这总完全学生心态的意识在这个社会中是无法立足的。
在布置画展的同时莫北还要经受宋诗余的挑三拣四,完全外行的竟然在那里当起指挥来,而莫北都忍着,想他只是刚毕业,心高气傲,狂妄自大这是在所难免的,在经受些风风雨雨也就会有所该观了。
离开画廊之后,莫北已经给宋诗余折磨得差不多了,拖着疲乏的躯壳摔了上车,刚踩上油门,蒋雨就来电话说自己又快当爸爸了,向米又怀孕了,莫北听出他的语调,知道他现在正在兴头上,然而他有些担心,担心一番话,向米在怀孕的有危险性的,但他不能将这担心直接告诉蒋雨,就玩笑着说:“那你就多吃补品,洗刷干净你的胸口,消毒好等着给孩子喂奶。”蒋雨笑呵呵的说喂奶的事情有老婆,况且自己不生产人奶。听着蒋雨这般口气,莫北刀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希望这是杞人忧天而已。
当莫北正和蒋雨玩笑着,忽然看见一影子倒在车前,赶忙挂了电话,下车去看个究竟,见车头下躺着个人,一把扶他起身,这人衣服有些褴褛,刚才摔倒的地方有一滩污水,满身污垢且湿淋淋的,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