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也起身去了房间拿了把黑色民谣出来,交在莫北手上,莫北调了个标准音就给他玩了几首,这一玩倒把身边由也的女朋友吸引住了,定定的听着莫北那沧桑的歌声,显然已经被莫北的忧伤给震住了,看着莫北后面的小辫子,不觉眼眶湿润润的。
将近中午十分,由也硬扯了上莫北和姐姐去学校。在一个地下室莫北见到了由也乐队的朋友,莫北看着他们奇怪的衣服觉得不舒服,难道玩乐队就非得搞得自己和别人不同,就要另类?莫北是不这么认为的,在由也强烈要求下,莫北接过了那多年未碰过的电吉他有些手生的摇了起来,但在喜欢些年青的新手看来莫北的水平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境界,眼神充满了羡慕。由然也是第一次见莫北玩摇滚如果疯狂,但这疯狂让由然更死心塌地的跟着莫北了。
看着安静的海,幽幽的,莫北想起了与陈小言在北海的时候,那时候的莫北叛逆任性,而陈小言清醇天真,正是这份纯真将莫北这匹不羁的野马驯服了,莫北终于败倒在她连衣裙下。想到这里莫北的眼神在蓝色的海水上显得沉闷消极而无光。
那澎湃的浪总在莫北心里激荡,深邃的眼神看着悠远的天空,那么安详宁静。
夏娃,我来了
回到北京后不久。莫北又开始拿起了画笔,描绘着脑子里久久不能忘去的陈小言,在莫北印象中陈小言确实是天使,而莫北已经无法将背后那片黑色的海完全记起来那中沉闷的死灰在莫北笔始终让他觉得不满意,莫北将自己彻底的沉陷在着死灰的色调中,慢慢的莫北已经忘了怎么笑怎么哭,他开始不怎么理会由然,而莫北在画的时候眼神那中锐利而死亡的眼神始终没能离开粗糙的画布,画着画着莫北开始不能承受脑子里那些至亲的人痛苦挣扎的镜头,他瞪着眼睛,仿佛看见陈小言就在他面前被巨大的车轮一碾而过,淋漓的血开始缓慢的流淌在宁静的马路上,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脑袋瞬间就被压着扁平的,脑浆顿时蔓延开了,还有那蒋雨和莫天德挥动着笨拙的翅膀在地上挣扎的样子,看见吴铭浩被卡车磨在粗糙的马路上痛苦的呻吟着。
莫北已经开始重现着那一幕幕场景,他在小说中写道:“李金文将自己放在北三环的高速公路上,他已经把这公路当作床躺了下来,但还没有一辆车碾在上面,司机破口大骂:“找死啊。”
没能死成,他想,或许我应该多活些日子,至少我应该再看凡娜一眼,至少我应该和小鱼说声对不起,或许这样我可以瞑目,至少。
终于没能找到凡娜,张辉或许已经将自己的女人藏了起来,这个自私的家伙,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这都不行?张辉见他不曾离去就骂:“你可以去死了,混蛋!”李金文不明白张辉为什么要骂自己混蛋,至少我从来没有骂过他,不过既然你抢了我的女人,我就应该要回来,既然你想我死,我本来是想死的,但现在是你想我死,我为什么要如你心愿,我就不死!李金文是这样想的,所以忙的收拾的行李向着凡娜走的方向追去了。
那种死亡的色调没能画出来,因为他真的不满意,直到刚才,美术刀不小心在他手指划了下,破了,樱红的血渗了出来,于是他就望自己手臂上一刀,把血滴在了调色板上合着那血死亡的沉闷冷色调在一起,莫北满意了,至少他调出来了。
这愉悦的心情让他兴奋,由然看着高兴的莫北笑容就出了来,为莫北盛了满满的一碗饭,但莫北没吃就回房间睡觉了,晚上他极力掩盖自己手上的伤痕,他不想让由然知道。由然走了进房间莫北就说:“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写小说,晚些睡。”说完就去了书房,由然看着莫北的脸并没有忧郁的表情也就上床先睡去了。
窒息的死灰让疲惫的李金文抱着最后的希望,他去了凡娜的方向,并且找到了凡娜,凡娜说:“我生活很好,你是不应该来搅和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搅和她的生活了,他只不过想找回凡娜而且,就这样简单而已,但冷水却是凡娜泼在他脸上的,他不恨,也不怨。即使凡娜再要怎么着,他只觉得这是自己应有的惩罚,报应,不需要去怨恨去发泄。但他似乎已经不那么有希望了,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有了。莫北这样写的。
由然看着莫北一天比一天消瘦苍白,也脆弱了许多,但莫北在由然面前极力掩盖自己的伤悲和那绝望的心。他依然用那绝望的眼神在画布上点滴的挥洒着自己的血,那死亡的色调凄厉的散发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味道弥漫了整个画室,弥漫莫北阴霾黑暗的心里,他已经再也无法摆脱那鲜血淋漓的镜头,那悲惨的一幕。
莫北为陈小言画了张巨大的肖像,每天在这上面画着自己的鲜血,莫北看着自己的血就感觉陈小言在叫她,感觉陈小言靠他越近,看着血流泻出来,觉得这样酣畅的感觉就是当初和陈小言相恋炽热的感觉。
晚饭后莫北有些不舍的看着由然说:“今晚我的小说结局了,画也完成了,这样,我安心了。”由然并没有注意莫北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就去洗澡了。
灰蒙蒙的天已经算是亮了,这带着灰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一样是灰色的,但却是死灰色的。“我去画室了。”莫北套上外套,走了出去,由然说了声早点回来就进了书房,打开莫北的电脑看莫北写的《花未眠》。
莫北将自己手臂狠狠一刀,血哗哗的流淌在地上,挥舞着画笔,尽力描摹这陈小言白色连衣裙在风中摇曳的姿态和那张纯真的脸,那忧郁沉闷的天空。莫北觉得自己离陈小言越来越近了,他看着陈小言拉着儿子挥舞着手向他喊着,看见吴铭浩对他微笑,看见莫天德提着礼物跑着过来,看见蒋雨拉着向米的手喊着自己,莫北微笑着,嘴角带着幸福的躺在椅子上,沉稳的睡去了。血从手臂慢慢的开始点滴,慢慢许久才滴下一小点,慢慢的,他的血终于流干了,眼睛放着幸福的光芒看着画中的陈小言在风中欢笑着,白色连衣裙摇摆着在死色的天空下。血蔓延在莫北四周,将自己团团围住,渗开了地板,阳打进来映在四处流淌的血上,显得格外艳丽耀眼。
由然看着莫北的小说,不觉的起身从向了画室,莫北写着:李金文终于决定离开了,安详的躺在椅子上,眼睛幸福的看着凡娜的画像,这是唯一为她画的。
刀从手臂的动脉划了下去,轻轻的,血从手臂开始溪流,哗哗的,如同山涧流溪般怅然,渐渐的,血开始点滴,他听见血打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样动听,仿佛凡娜在远处呼唤,于是,他来了,地上的血开始流淌,如一湾小溪,慢慢的汇集成了河流,汩汩不熄。
凡娜说:“快来,你看,花儿还未眠,姹紫嫣红的娇媚。”
“是啊,花儿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