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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1 / 2)

>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别挂!璋璋,目前有些事情,我不对你讲明,完全是为了你好。”——“您这番话我信,但相信是一回事,能不能消化得了,就是另一回事了。师父,我再少心没肺的,五脏六腑也是肉长的。不可能面对您丢过来的任何事任何话,都能顺顺当当的消化于无形。尤其做不来您祁家的长工差事,白天给你扛长活,晚上还得洗干净屁股爬上炕,让你由着性子干。”

电话中骤然响起怒吼声,就算是即使离开耳边,也依然很响:“蒋敬璋,你混蛋!”——“那也是您教出来的。”

一路摸着黑上楼,开门进屋,甩了外套鞋子,穿着袜子冰凉的水泥地上走着,只觉得凉气窜的两腿发寒。“师父,您想骂我的话,留着见面是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是困了。”

次日一早的经理会上,祁思源向全体部门经理宣布了一条决定,即日起由董事会主席兼执行董事沈赫筠接任董事长,并于即时驻店办公行使职权。随后又宣布了将于下个月,调往曲阜分店的副总经理和部门经理的名字。

一位主抓工程的副总当场提出,后面的二期工程完成率还不到三分之二,因身体情况无法兼顾两头跑的工作量,因此没法认可本次工作调动。

祁思源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两不相碰的绕着,转脸问工程部经理庞自强:“你从今天起接管后面二期工程的随时监察,以及与工程方接洽的全部工作;让梁副总腾出手来,全力接手曲阜分店的工程检查调试工作。二期工程建筑承接方振德集团,他们老总之一宋振中宋总,目前在外地进行某个工程收尾和最后验收移交工作。之前我们会面他明确表示过,那边工作一经移交,会立即返回主抓这边的二期。对于之前双方各自记录的所有缺陷疏漏,他都会全部接收按标准进行纠正甚至是返工。人家既然有这样的诚意,那咱们也要以诚相待,至少是有专人负责随时沟通联系。梁副总对以上工作安排还有什么问题吗?沈董您还有指示吗?”

沈赫筠半开玩笑的主动请缨说,由他亲自出面同庞自强一起,主抓二期工程监造,包括同振德宋振中的交接。让祁思源把主要经理用于负责主楼这边的工作。

散会之后,蒋敬璋陪着沈赫筠去了餐饮部后厨。出乎意料的是,祁思源没有再给蒋敬璋布置任何事情,更没有做任何私下交谈。

周五上午门挤少爷陈佳耀亲自来订餐,当晚陈家父子在粤菜厅宴请客户。下午开餐前陈佳耀就先来了,坐在大堂吧喝茶。

看着玻璃杯中纷纷扬扬飘散的细花,陈佳耀对蒋敬璋感叹说,他看着只是觉得很热闹,但他没有这份心境,感受品茶的意境。

蒋敬璋看着他牛饮一般灌下几口茶,伸手拿起茶壶为他续了水:“你喝惯了可乐、咖啡那些口感冲击比较浓的饮料,骤然间于清淡清苦中体会感觉,当然是不可能的。茶与咖啡各有所长,混在一起就是一锅混汤。所以说喝茶的人与喝咖啡的人,混不到一只杯子里。”

陈佳耀又品了一口茶,还是摇摇头;干脆招呼waiter给他换了咖啡。“前两天董盈生在你们门口,和人发生斗殴。片警调查取证时,他却意外的表示不予追究行凶者的责任。可是当天晚上却不明原因的跳楼自杀了。他的死因很有意思:他和打人者达成协议,只要那人给他钱,他就可以不去检举另一个受通缉的人。然而当天晚上他就得知,打他的人在高速上死于车祸,不仅之前的承诺不能兑现,连已到手的银行卡里的钱,也已被人提前取走了。而他不仅没钱付医药费,还面临着更大的威胁。除了一死了之,还真是没别的出路了。”——蒋敬璋把握着自己手中的飞花茶杯子,嫣然笑道:“乱花迷眼,浅草没蹄;几个见钱眼开的渣滓罢了,死一个,这世道就能干净一点。”

陈佳耀呵呵一阵笑,捏着咖啡勺搅着铺在表面的糖粉:“别把自己说的好像除恶济贫的侠客似的。说句正经话:有人辗转托我带话,你要是肯抬抬手,她愿意花钱买命。”——“哦?现在想要鸣金收兵,太晚了吧?”

“不是章文娣的意思,是她之前那男朋友,托人给我带话。章文娣本想跟着亲戚跑出去躲着,谁知道遇上车祸没跑了,还受了伤。也是赶得寸了点儿,和姓董的住的同一家医院。章文娣一进医院就遇上姓董的了,就让那男的赶快提钱,然后自己趁着医院里混乱跑了。那男的说,他愿意拿那钱跟你赎人,以后带着章文娣回老家,再不回来了。”——蒋敬璋斜着眼睛看着陈佳耀,冷笑一声:“我姥姥和我父亲,两条人命,你说该定个什么价?你转告那男的,该干嘛干嘛去,趁早收起这份东郭先生的可怜心思。对于那个贱人,我只有一个态度:除恶务尽!陈少以后还想,咱们能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说话,就少干这种缺心眼儿的事儿。”

陈佳耀伸手一把按住蒋敬璋的手,他觉察到蒋敬璋绝对有泼他一头热茶的心思。“喂,别上火。你既然就这个态度,那我更不想多事了。容我半个月时间,我让那货自己往你眼前跑。”忽然手机响起来,拿起看了一眼之后按断了。“我家老爹找我呢。今晚你不上夜班吧,一起出去喝酒吧。”

蒋敬璋接过waiter递上来的账单,掏出笔签了挂账单。“下周吧。有位朋友病了,这周我要时常过去照看一下。下周他就转院到康复医院,我就能有富裕时间了。”——“好吧,随时联系。”

确如蒋敬璋所言,次周的周三,隆澔架起双拐缓缓坐进轮椅,由沈赫筠推上救护车,转院去了一家私立康复医院。

走到途中时,隆澔若有所思兀然发问:“小蒋,据说思源已经无理占有了你几次休假,节假日加上年假,起码有两个月那么多了。是么?”——蒋敬璋一愣,活动蜷缩的双腿,解嘲笑道:“我还真没留意算过。那段时间忙着熟悉工作,就算真让我休假,也不见得能在家呆得踏实。倒莫如亲手经历过处理过,免得事出万一措手不及。就那样还忙得脚打后脑勺,经常被师父呲儿得抬着头找北呢。”

一言弗落,沈赫筠和隆昊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沈赫筠慨叹道:“思源的办事能力是无可挑剔。可他这种性格,必须得有人好好给他扳转一番。越是离得近的人,就越容易被他轰得外焦里嫩的,这可怎么成?!”

隆昊被沈赫筠的话逗得越发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刻意忍下来:“我也想过这个事情。这么长时间了,思源跟前也就只有小蒋能说得了话,可终究比他低着一个层级。赫筠,这些日子咱们都考虑一下这个事。壮士断腕固然壮烈,但也不是所有人事后,都能有神雕侠侣那般的神奇际遇。”

快下晚班时,所有前厅当班的人都看到一个景象,祁思源满面春风,挽着一位端庄秀丽装扮雅致的女郎,从室内电梯下来。穿过大厅出酒店大门,亲自开车门照顾女士上车,然后绕到驾驶席开车而去。

蒋敬璋自电梯落地就收回目光,趴在吧台上继续写logbook。李东强斜靠在一边,感慨黑桃k的眼光真是刁钻。蒋敬璋随手从糖缸里捏出颗糖块儿扔进口中,咯吱咯吱嚼着:“操,我刚攒俩闲钱儿,捉摸着买个四手夏利,省得下晚班赶不上2路汽车。这下儿又得拿出去交份子钱。他可别结婚成瘾,不然我这当徒弟的,恐怕连条完整裤子都剩不下了。强哥,等兄弟我没米下锅时,你和虎子给我留碗白开水泡饭就行。”李东强知道他又在扯闲篇儿,哈哈笑着一句跟一句的接话茬儿闲扯淡。

门外忽的起了一阵风,透过玻璃门都能看到风沙漫卷的架势。站在门外的门童把脸缩紧外套立领,转过身抵着门站着。带风沙席卷过去,又跑回露天捡拾扶起被吹到的花盆、花架。

蒋敬璋抬手看表该是下班的时候,就关照李东强,让虎子稍后到办公室来找他拿打包的夜宵;他今晚想早点回家。

走出小路到车站附近时,身后跟上一辆宝马。副驾驶一侧的玻璃落下,陈佳耀兴致勃勃的对外招呼:“上车,咱们去个好地方喝酒。”

陈家耀载着蒋敬璋去了市中心的酒吧街。车子在灯红酒绿闪烁飘逸中,三转两绕的停在一只硕大的人偶边。陈佳耀指着一个门廊下,让蒋敬璋看那处景致。

在灯光掩映之中,章文娣浓妆艳抹,踩着高筒靴搂着一截大腿,身披着拉毛短外套,走来走去的到处揽客。当她走到灯下时,就能看清那张脂粉遮盖过的脸,被蓬松的头发衬得越发细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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