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了车子,卫虎开始发问,“先报地址,然后给我说说最近干嘛去了,一到下午就困得直迷糊?”
高闯说了现在租住的平房地址,可他不想说晚上打工的事儿,“我晚上一人没事儿玩儿游戏玩儿得太晚了。”可高闯忘了,自己租那地方连电视都没有,游戏机接哪儿玩儿?所以卫虎跟着高闯进了他现在住的那小屋,就破案了。
“你那游戏机带投影的是吗?对着墙就能玩儿?”卫虎盯着高闯,这人说瞎话就肯定是为了掩盖真实情况,如今高闯不说实话,他怕是有别的事儿。
高闯这会儿恨不得咬掉舌头,说瞎话靠天分,可自己也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眼见是不可能圆上了,干脆坦白从宽,“其实我找了个活儿,夜里两点下班,有点儿缺觉,现在天儿又开始热了,所以一到下午就眼皮打架。”
“什么活儿夜里下班?是正经地方吗?再说,时间这么赶的话,下午的车就别约了,一天四个小时也不少。”
“就你家那路口出来临街的快餐店,绝对正经地方!”
卫虎确实是放心了,但他眯着眼睛瞧着高闯,高闯有点儿毛,“怎么意思?”
“你在我们家旁边的快餐店打工,却非得搬这鬼地方来,你怎么意思?”
“这不离驾校近么。”
“我那班车直达吧?”
“内什么,这儿房租还便宜。”
“我说收你房钱了吗?”
“就是因为你不收我才不能住呢!咱俩非亲非故我凭什么占你便宜?”这句话高闯可是理直气壮的。
“你那小样儿能占谁便宜?”可高闯这话依稀跟那天林山的话重叠了,确实啊,非亲非故的,自己只是一个人寂寞了,想找个人陪,但凭什么高闯就得配合呢?“还有,你们教练说你快路考了,这几天就约下午的两小时,上午多睡会儿。”眼前这是正事,至于高闯要住哪儿,就随他吧。
“反正也没几天了,就别改时间了,我能坚持!”高闯一天都不想耽误,早一天拿本儿才能早一天名正言顺的让卫虎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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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个屁你坚持,你这么迷迷瞪瞪的考砸了怎么办?你重考事小,丢我的面子事大!”卫虎一瞪眼,那意思这事儿得他做主,高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高闯乐了,“虎哥,你别瞪眼,越瞪越显小。”
卫虎一巴掌招呼上去,但其实一点劲儿都没有。
高闯捂着脑袋咧嘴,刚要抱怨,被卫虎打断了,“别装蒜,走,我送你过去。”
“嘛去?”
“你不得上班去?”
“哦,那不用你麻烦了,我骑车,要不晚上没法回来。”
“我连车一块儿送行不行?”说完卫虎往外走,高闯也只好跟着,毕竟自己那座驾还在卫虎后备箱里躺着呢。
路上卫虎没再说别的,开车的时候他还是习惯安安静静的,可高闯别扭啊,除了看窗外就是看窗外,但千篇一律往后跑的马路牙子和等距分布的槐树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干脆转回头看人吧,还真没仔细看过卫虎开车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开始是偷瞄,看卫虎没什么反应之后就明目张胆了,高闯发现他虎哥横看竖看都圆乎乎的,特别是耳垂儿,肉嘟嘟的,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一开始偷瞄卫虎就知道,但是当没看见,后来发现身边那小子表情越来越扭曲,不得不假意咳嗽一声,“看什么呢?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高闯回神,下意识擦了下嘴角,还好没有口水。
“你能告诉我你刚才想什么呢吗?”
“不能!”高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捂住嘴。
卫虎瞥了他一眼,“那你可小心点儿憋住了。”
高闯以早年阅流氓无数的经验,觉得卫虎这一眼颇具杀伤力,于是他抖了抖,把嘴捂得更紧了。
“行了,松手吧,也不嫌憋得慌?”说着把车靠到路边停下,“我不往里拐了,要不出来还得掉头,这两步路你自己骑过去吧。”
高闯解开安全带,嘴里嘀咕:“本来我就说不用你送么。”
“哪儿那么些废话?还有,我已经跟你教练说了,把你考前的课时全都改成下午两个钟头,车都约完了。”
高闯瞪着眼,“你怎么能先斩后奏啊?”
“别说,你瞪眼,眼睛倒是挺显大。”说完卫虎发动车子,完全无视高闯的抗议,心情倍儿好的走了。
高闯推着自行车看着卫虎那两出租绝尘而去逐渐消失的车屁股,切了一声,然后也心情倍儿好的进店里了。
因为时间充裕了,高闯可着劲儿的足睡了几天,下午练车也精神百倍了,教练直夸他,说他现在看着眼里直冒光。
虽然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多礼拜才完成全部60课时的学习,但其实考试并没有往后拖,因为考试都是集中起来一批一批安排的。
考试前一天,高闯给卫虎打了个电话,毫不吝惜的夸他英明神武,既没耽误时间,还保证了战斗力。
话虽然受用,但卫虎还是一语戳破高闯打的小算盘,“你小子想问我考试有没有偏方儿吧?”
“嘿嘿嘿。”高闯干笑,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虽然对自己的能力信心百倍,但战前要是能套出敌方情况那不是更好吗?卫虎跟驾校熟,没道理不知道考官情况,万一考官里有各别另样的,提前注意总没错。
“别鬼笑了,我估计你技术要领什么的不会有问题,不过如果考官里头有个姓白的,四十来岁,你就算抄上了,那家伙外号折一半儿,上车四个,最少挂俩。”
“你别吓我,我科目不错也得挂?”高闯让卫虎说的紧张了。
“基本上,新手在他眼里就不可能有百分百不出错的。”
“……”高闯直接蔫儿了。
卫虎一听电话里没动静,意识到自己这战前动员仿佛做的比较失败,完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赶紧改口,“你先别紧张,那么写考官哪儿那么寸就赶上他啊,要万一不幸真就是他也没事儿,你提我,当年他还欠我一人情呢。”
“什么人情?”高闯两眼放光,八卦的血液沸腾了。
“你先关你自己吧!明儿过了给我来电话啊。”然后不给高闯任何机会,挂了。
高闯现在脑子里已经忘了姓白的考官有多可怕这事儿,完全投入到猜测这人到底欠卫虎多大一人情,是什么人情的思维运转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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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试是下午,中午吃了饭,高闯一早就大厅外头候着去了,一点半贴出名单,四个人一车,高闯对着名单儿一通算,怎么算都是自己会上白姓考官那车,而且是第一个。心里一下凉了半截,摸到公用电话那儿去给卫虎打电话了。
“虎哥,我今天悬了……”
“这没前没后的说什么呢?”虽然不知道这电话号码,但估么着就是高闯,所以一听见电话卫虎就提前把车靠边停了。
“贴大名单了,我怎么算都得赶上姓白的。”
“你怎么算的?”
“就是四个四个往后数啊,考官一共五个,轮下来正好。”
“嗨,傻小子,你是不是按第六车接第一车那么算的?”
“是啊。”
“不是那么回事儿,人考官那车谁先回来谁先接人,你哪儿算的着啊。”
“是啊?可吓死我了!”高闯拍着胸口,这口气算放回肚子里了。
“行了,这都几点了?赶紧去排队吧,过了再给我打电话。”
“哎!”高闯答应的痛快,蹦着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