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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别说不吉利的话(1 / 2)

肩上的责任,指的是苏晚筝和孩子吧。

“八年了,你的改变还真大。”石远巢双臂抱在一起,若有所思地凝视他,“八年前还是独身一人,上游轮的时候还会恐惧,还会发抖。”

席江燃淡淡弯起唇畔:“以前的事,您就别提了。”

但相比同情,心境确实有所不同。

就像他说的一样,肩上有了责任和担子,有了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似乎就不那么怕死了。

“真好。”石远巢浅浅合上双眼,宽厚手掌抚摸着玻璃杯,“我靠着眯一会,到了告诉我。”

……

【醉臣】夜店。

身穿黑色马甲白衬衫的经理陪笑敲响房门:“陆少,天都亮了,一晚上了,您……”

他推门进去,就闻到一股浓郁冲鼻的酒味,立刻皱起眉头,眼神示意身后的保洁人员进去打扫。

但经理踏步走进去时,忽然“哗”地一声,凌空一只酒瓶狠狠砸碎在脚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理吓得往旁边一缩,脸色青白:“陆、陆少?”

便见一袭白衬衫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撑着酡红的面庞,出乎意外的是,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就一个人坐在那喝酒。

他烦躁从口袋里抽出张卡,甩到经理脚边:“续今天的包房,然后滚出去。”

“陆少……您的信用卡已经停了。”

“……”

陆翡漠然抬眸觑他一眼,神色幽幽泛着寒恻的冷光。

经理立刻噤声,不敢再说话。这酒吧有陆氏的股份,上头陆老也把他当眼线,时时刻刻盯着陆翡的举动。

陆翡轻嗤了一声,“老东西。”

他起身把西服带上,高大身形摇摇晃晃到门口。

捏攥着眉心,瞪了眼旁边低头的经理:“老季,我跟你也挺多年的朋友了,从我这收钱,又在我爸那拿了不少好处,你两头吃得够开啊。”

那经理脸色惶然,苍白着往旁边避退,“您说的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翡冷哼一声不语,耷着西服便昂首阔步地离开。

阳光刺眼泄落,陆翡紧皱着眉头,双眼沉闭,抬胳膊遮住,酒稍微醒了些。

他本身酒量极好,吹了一晚上也是半醉半清醒。

这才想起今天是席江燃去见苏丘的日子。

怎么劝都劝不听,他非要飞蛾扑火,带再多精锐去又有什么用,苏丘岂是区区一支二十多人能抓到的。

烦神这事一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就逐渐忘记了时间。

既然时间还早,就去看看苏晚筝吧。

她和席江燃的婚事,在网上闹得风风火火,目前也是重点保护对象,就怕苏丘故意转移目标,对苏晚筝下手。

……

车子行驶到崎岖山丘上,天色降下暗沉,天边浓密的乌云卷着风起云涌。

车队已经行驶很缓慢了,但席江燃仍觉氛围不对,皱眉指挥:“将车停靠在隐蔽处,每十米停一辆,下车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距离那座工厂还有两公里左右。

车队听令后纷纷停了下来,持着手枪的队伍整齐躲避在草丛之中,蓄势待发。

下车后,就换成席江燃独自一人走在前方。

苏丘说过,想要小五和雪貂活下来,就独身前往,不许带任何人,一经发现立刻枪毙二人。

“小心。”石远巢将枪别在腰间,拍了拍席江燃的肩膀,点着蓝牙耳机,“有什么事,立刻拨动耳机。”

席江燃轻轻颔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微笑神情,缓步走向那片深林里。

林子不如海岛那片大,但也够凶险,树枝层峦叠叶,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他身上,无数斑驳跳动。

席江燃缓慢往前走,距离工厂还有0.5公里时,身侧树木沙沙作响。

他即刻反应到什么,一把银亮匕首已经抵在他的喉间。

他喉结微动,皮肤触碰到那凌厉刀锋,冰凉入骨。

“果然如老龙猜测,席先生,也就你有这个胆量和能耐,敢在老龙身边安插卧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一道狡猾冷冽的声音,感受那说话的语气,以及用刀抵着他的手劲,席江燃便知那是经受不一般训练的,是苏丘的最终武器。

“咔哒”两声。

那人非常灵活地解了他腰间的枪袋,玩转着那只小巧的银色手枪,轻笑挑衅:“枪不错。”

“人在哪里?”武器被夺,在预料之中,席江燃神色平静地望着他问。

那人嬉笑,露出一口镶金边的牙齿:“你说什么人?雪貂还是小五?”

席江燃不上当,若他立刻透露是谁,或许会被苏丘直接一枪毙命。

“苏丘。”

“老龙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只不过,要我查查清楚你身上还有什么危险品没有。”那人轻笑,要往他腰间摸时,席江燃神情微沉。

目前,眼前只有这一人,手里还只有匕首,他有机会。

只是,不能轻举妄动。

男人神情沉静,张开手臂任他搜查的瞬间,故意将手臂落下,即将落到那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侧大树上“唰唰”跳下几个身影,数把枪支险险抵在席江燃的颅处。

果然,周围埋伏圈的人真不少,个个手里都是致命的武器。

“呵。”那金牙冷笑一声,阴沉着脸,朝席江燃的小腹上狠狠一脚踹去。

他穿着钉鞋,这一脚下去,席江燃弯了下腰,小腹被踹得刺痛难耐。

几个手下立刻上前将他擒住,士兵冷眼瞪他:“把老子当猴耍呢?再敢有这种小动作,立刻要你的命。”

“带进工厂。”

席江燃暗然松口气,袖子里藏着的那把灵巧小枪,总算是混过了视线。

一举两得的试探,换踹一脚,不算亏。

缓慢走出森林,在一片空旷到令人绝望的荒漠上。

工厂独立坐落,巨大高耸,仿佛一个随时吞人入腹的巨人。

人对巨物有本能的恐惧,席江燃此刻被押着双手,抬头看这座黑色建筑时,心脏阴沉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牙用钥匙开门,把席江燃推进去。

他一个踉跄被推进去,空气里无数灰尘都飞扬起来,如天女散花般。

而在灰尘散尽后的黑暗里,唯有一束光芒,从破旧的房顶散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落在工厂正中央的位置,映照着跪在那的两个人——

小五和雪貂。

两人双腿被安上简单的支架,但奄奄一息地躺在在,不知受了多少酷刑,连话都说不出来。

席江燃目光平静扫视过二人,对上小五灰暗的双眼时,他未作停留地移开。

只身进入这里,他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每个情绪,每个动作,甚至脸上流下的每滴汗都是危险。

小五和雪貂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一道沉缓的脚步声。

苏丘吹着口哨,轻松闲适,又给压抑过分的空气平添诡异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呼吸慢慢收缩,空气稀薄在胸腔蔓延开,每一寸皮肤都在绷紧。

“哟,老面孔,好久不见。”苏丘竟是一身雪白的西服。

一改他从前酷爱黑色的风格,白发苍苍颇具威严,身后跟着两道不明的暗色身影。

苏丘缓缓往前走,直到整个人都呈现在光束下。

他的脸因长期不眠而变得苍白空洞,双眼凹陷,宛如被蚕食成空壳的生物。

黑洞洞地瞪着席江燃,像在看一个又爱又恨的人,笑容诡异,“席江燃啊席江燃,我早就猜到会是你。只有你才总想当英雄伸张正义,只有你想剥削人的欲望,可真是个道德战士啊。”

苏丘笑了下,鞋尖忽然狠狠踩上小五的头顶:“不过,对付你这种人也最简单。只要把你手下人弄个半死不活,等着你亲自前来领取就好了。”

小五咳出一口闷血,双眼翻白几乎快晕过去。

席江燃神情平静昏暗,心底的波涛汹涌,不经意显露在眉眼之间。

苏丘都观察在眼里,收回脚的同时,另一只脚狠狠踩在雪貂的头上。

这次,席江燃平静许多,他冷眼看向苏丘:“你到底想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

苏丘了然于心地一笑,俯身上前,拍了拍席江燃的脸颊,“小样,想跟我斗啊,真当我是好糊弄的?”

他转过身,满面冷意地吩咐手下:“把断头台推上来。”

那三个字吓得人心脏都发抖。

席江燃亦是跟着一颤。

而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二人,在听到那话更加激动,求生欲望让他们张牙舞爪要爬起来。

便见黑暗里,一座巨大的机器慢慢被推到眼前。

那是古代实施绞刑才能见到的器具,一座巨大的刀刃悬吊在顶端,下方是木质的凹槽。

手起刀落,这一刀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手下低身上前,“老龙,哪位?”

苏丘轻笑一声,鞋尖点了点雪貂的脸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江燃眸中晦涩,沉声开口:“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来了,就放人走。”

苏丘狂妄地大笑了两声:“席江燃,我就恨你这种自作聪明的假态,明白吗?你以为你在面对小五时,假装露出的一点心疼的表情,我就会被你欺骗?拙劣!”

席江燃眸光微沉,心里却悄悄一松。

苏丘显然是上了他的当。

小五被踩压时,他方才故意露了点表情,而在雪貂被踩时,又刻意收起了情绪,看上去想要隐藏什么般。

故意猜到苏丘会逆向思维,所以他再逆了一次,好让苏丘混淆错身份。

苏丘淡然耸肩叹气:“你以为你能碾压我的智商,那我就只好碾碎你心爱卧底的头颅了。”

雪貂眼眶猩红,奋力爬到苏丘身边,染血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裤管:

“不……不要!不是我啊……龙哥,我为你做牛做……马十……十多年,你不能这么……”

苏丘此生最痛恨背叛之人,他一脚毫不留情踹在雪貂肚子上,直接让男人飞出去很远,被一帮手下控制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江燃沉眸看着那一切,攥紧深红拳心。

快一些,再快一些。

……

陆翡直接开车到席江燃家里,推门进去时,苏晚筝正坐在那吃午饭。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吴妈走路都声音放低。

虽然没什么大动静,却有股无言的压抑感在空气里蔓延开,抓着心脏难受。

陆翡抿唇换了鞋,十分自然地走进去。身上酒味特地在门口都吹得差不多了,用一点香水掩盖。

“陆先生……”

“你好。”陆翡没什么情绪地打着招呼,直截了当走向苏晚筝,在她的对面坐下,拿起搁在盘边的一双筷子便吃。

那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是家里男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苏晚筝过了许久才察觉到他来了,咬着筷子,清丽乌黑的眼眸顿住:“陆翡。”

“饿了。”

陆翡不断往嘴里送菜,每样都来一筷子,腮帮塞到满满,还是眼波平静。

“你别再吃了。”苏晚筝凝眉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颤抖。

抓住他手腕时,闻到他身上溢出的一丝丝酒味,呼吸凝滞住。

忽而就对眼前的男人十分心疼。

他上挑的桃花眸充斥血丝,修长浓密的睫毛低垂,遮盖住阴鹜冰冷的视线。

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又喷了多少香水掩盖……

苏晚筝如鲠在喉,紧紧咬住唇角。

“不吃要死人啊。”陆翡冷笑了声,他空腹喝了一天一夜的酒,胃子早已受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不经意间提到死这个字眼,空气震颤了下,不论是守候在旁的时博,还是心不在焉忙家务的吴妈,都怔住。

苏晚筝同样肩膀一抖,搁在桌上的手指攥成拳头:“别说不吉利的话,死不掉。”

“你知道苏丘是多恐怖的人吗?你知道他曾残害多少女人吗?你知道在八年前的游轮船难里,警方除了席江燃与石远巢,几乎全灭吗?”

“陆少,您别说了。”时博脸色一沉,连忙想上前制止住他。

陆翡忽然抓住她颤抖的手腕,指节森白鲜明:“我们不能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明白吗?苏晚筝,我们得去帮他,你是他的希望,你得帮他,明白吗?”

“陆先生,请您放开太太!”

时博忽然冷喝一声,也不顾彼此旧日情谊。此时他只是席江燃忠诚的下属,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苏晚筝情绪的事。

可不容时博出手,忽然,从门口闪过一道强劲的风。

连时博都没反应过来,一只沉沉的大手已经攥住陆翡的肩膀:“你干什么?昏头了!”

苏晚筝一下清醒,那声音是木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翡往后退了两步,“为什么怂恿他去做这种事?你想报复石远巢,拉着别人一起算什么?”

“你说什么你?”木源一巴掌狠狠推了下木源的肩膀,被踩中雷区,神情透冷,“崽种,你因为我不敢揍你?”

陆翡指着自己的脸:“揍,给我一拳狠狠清醒过来,最好让我昏死过去一觉醒来当个屁就放完了。”

两人闹到僵持不下,忽而门口又进来一袭烟灰大衣的男人。

他蹙眉,揣着口袋站在那,宛如家长管教孩子,一眼瞪向陆翡:“你几岁的人了,还闹脾气?”

“……”

陆翡听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动作顿住,看向门口的李琼墨:“你……不是出国出差去了?”

“昨天才回来。”李琼墨冷脸走进来,俊沉的容貌满是连轴转的疲倦。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样试管盛装的粉末,“不是出差,是去拿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

“麻痹神经用的灰粉。我父亲研发的产品,是实验室的助手偶然发现的。”

李琼墨淡淡收回,“只需5克左右,燃烧进火焰里,燃出的烟雾是无色无味的,能在悄无声息之间麻痹人的神经。”

“这……”

陆翡双眼倏尔睁大,“你就为了拿这个回来,难道席江燃……”

“没错,这才是我们计谋的开始。”李琼墨冷冷斜他一眼,“昨天商议过计划细节后,本来想睡一觉起来,再带你过去帮忙的,谁想到,你在这里骚扰一孕妇。”

陆翡脸颊微沉,看向旁边同样听得一愣一愣的苏晚筝,抿紧唇瓣:“你说我们要去支援?”

“废话,当然要支援。”

李琼墨与木源交换了眼神,“木源上午才将江清霾所拥有的证据全部交上去,现在已经对木源实施捕杀令,即见到木源就立刻枪杀,并且,还批了10直升机,目前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他眼神凌厉落在陆翡身上:“所有人都在干活做事,你再不去支援,难道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在苏丘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去,我肯定去!”

陆翡眼神颤抖地站起身。

他往门外走,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对仍在懵圈的苏晚筝微微低头:“刚才我说的那些话,算在我账上,事后跟你好好赔礼道歉。”

苏晚筝压根没放在心上,脑袋在闪回李琼墨的所有话。

他说有直升机来了,警方出力支援了,还有他带回一种神奇的药粉……

他真的没骗她,没用命去硬拼,他们的计划这么周密,每一步骤都算清了,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妥当。

“好了,别磨叽,该出发了。”

李琼墨戴上帽子,大衣凌厉地转身,掌心拍了下时博的肩膀,“小时,席太太就交给你了,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时博踏步立刻站直身体,敬礼,他眼眶含泪,认真不苟:“是!一定谨遵命令,誓死保护太太和孩子的安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多年?”

苏丘一脚踹在雪貂身体上,看他雪白银发一点点染黑,染红,“你好意思跟我谈多年?多年对你的信任,就是可以被江吾知随意指使执行命令,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走狗?”

他双眼猩红,一脚狠狠压在雪貂的脸上。

雪貂已经喘息不过来,痛苦地张大嘴唇呼吸,失去抵抗能力,双手护头。

“苏丘。”

席江燃被人押在那,余光确认着小五的安全,他被人控制在墙角,奄奄一息。

“你已经是警方下赦死令的人,就算你今天在这里惩治了他,又能如何?”

苏丘微微仰起下颚,唇畔散开轻笑:“席江燃,与我相识数年,你当真认为我苏丘是会乖乖等死的人?”

席江燃沉寂凝视他,继续与他周旋时间:

“这一辈子你作恶无数,残害少女迫害家庭,逃不掉一死。目前警方已经将七年前的轮渡事件翻案,查究到幕后真正主使并非苏晟,而是你。”

苏丘蹲下身,揪起雪貂的头发,望他满脸是血的面庞,像在欣赏艺术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席江燃的话,他毫无恐惧与绝望,反而唇角勾着笑:“嗯,然后呢?”

席江燃不理睬他的挑衅:“我知道你在刀尖上生活几十余年的人,不怕生死,但你当真对这世间没有留恋?”

苏丘眼底一抹沉色划过,闭了下双眼,再睁开已了无情绪。

他没有回答席江燃的问题,将雪貂像垃圾一样拎起来,交给断头台的手下:“玩够了。”

“苏丘。”

席江燃动了下身子。

苏丘慵缓的声音传来:“从我构建得之到现在数年,人生的所有我都享尽了,金钱、女人、地位、权利。只要我想要什么,勾勾手就能到我脚边。”

他勾了勾手中的枪,惆怅地摸着枪口,“就像现在,取别人的性命都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是不畏惧死亡的。不怕死的人,往往都不曾对人世间留恋。”

他招手,一众手下将雪貂押上了断头台。

雪貂哭喊尖叫,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那样的场面凄惨又讽刺可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丘和他都是将死之人,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动手吧。”苏丘缓缓转身,不屑于再看那哭喊的蝼蚁一眼。

席江燃沉眸攥拳,他本意虽是让苏丘从小五身上转移,但也并不打算取缔另一条生命。

然而,数秒后,却听见“砰”地两声,什么东西接连倒下的声音。

席江燃怔了秒,忽而感觉压着手腕的力量松弛。

往周遭看,接二连三的身形都倒了下去。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薄唇勾起淡笑,总算是赶上了。

苏丘等待断头台落下的间隙,准备低头抽支烟时,却没听见应有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双眼,手里枪抽出极快,冷眼扫向身后。

苏丘愕然,身后都是个个倒地的手下,倒成了一片河般,无一幸免。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归于平静。闭上双眼,再猛地睁开,腰间已稳稳抵上一只手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沉声附在他耳边,两个强者之间的争斗,总在分分钟便能扭转战局。

“苏丘,这次是你输了。”

——

陆翡开门上车时,动作刹然顿住。

这才发现,车后座有一个孱弱身影的少年。

他大概十七八岁,身穿一套不合身的黑色卫衣和裤子,双腿在裤子里空荡荡的,坐在车子角落像一块毛巾似的不起眼。

他侧脸转过去看着窗外的情景,鼻梁高挺,睫毛翘长,皮肤白得像非人类生物。

“这……”陆翡差点以为自己走错车了,回头看向李琼墨,“哪来的小孩?”

“先上车。”李琼墨却推他肩膀一把。

陆翡愣着抬腿上车,那少年感受到身边座椅凹陷,往旁边坐了坐,视线幽幽注视着陆翡,点头。

“呀,这小子。”陆翡与他对视了几秒,忽然没由来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立刻放低声音,轻轻附到前座李琼墨的耳边,“这眉眼,该不会是……”

“是。”

木源接了话。他从口袋里叼出一根烟,手臂慵懒搭在窗台上,徐徐吸一口,“是苏丘和习月琳的孩子,苏澈。”

“卧槽。”

陆翡正想捂木源的嘴。

虽说苏澈是苏丘和习月琳的孩子,这事他们圈里都知道。

但这老头老大不小了,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也不知道遮掩……

他回头看向那少年,那男孩明显是听见了,视线清墨幽然地掠过来,但并未有任何起色。

木源笑着调侃:“你怕什么,人家比你像个男人。”

“……”

陆翡瞪这老头一眼,跟他一起就要吵架,他坐回位置上,胳膊沉沉环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得之的事,还有你爸做的那些坏事,你都知道了?”

苏澈神情空洞,白皙脸颊毫无血色,他清漠点了点头。

“小孩心理承受能力不错。”

陆翡友好拍拍他肩膀,“看来这事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姐不知道,她还真把你当成弟弟一样照顾。”

他察觉到说完这些,苏澈漆黑的眸里多了情绪,分不清是柔软,是无奈,又或是惭愧。

沉默良久,只听得见汽车转动方向盘的声音。

少年缓着声线说:“别让她知道。”

陆翡点头:“也是,她现在怀孕了,打击太大对孩子也不好。”

又是一段沉默后,他才想起上车去干什么,惊愕睁大双眼,扒上李琼墨的座椅:“你……带苏澈过去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还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质问的同时,又顾忌到后座的孩子,沉了沉眉,忍不住压低声音,“难不成,你还相信苏丘能对那孩子有怜悯的心,能为他回心转意?”

“这么多年了,他要是真对这孩子上心,早就把苏澈带回苏家了。”

“可是。”

李琼墨镇静地转换方向灯,“就在苏丘东窗事发的那天,我在美国收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人匿名捐赠了与苏澈相匹配的骨髓,再做一系列调查后,预计下月就能做手术。”

“真的?”

陆翡双眼睁大,看看旁边阴沉不语的男孩,立即明白了什么,“莫非捐赠的人是……”

李琼墨颔首:“是苏丘。他是知道我出国的,特地选在我没在国内的时候做了这些。”

陆翡恍然:“所以苏丘和他的骨髓一直是匹配的,他知道自己将死,所以……”

他止住不再说了。

一时间,车厢内气氛严肃又低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翡不免对这孩子又一股心疼。

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做这些糟心事,恨之入骨,父亲将死时,竟又将骨髓捐赠给了他。

即便苏丘对这孩子是有感情的,在孩子眼里那也再肮脏不过。

或许对苏澈来说,就做一个傻乎乎的苏家弃子,一辈子活在医院里等死,比知道这个真相要好太多。

“所以你们察觉到这一点,打算带苏澈过去,让苏丘乖乖从命?”

车子开上山路,李琼墨声音也跟着一抖一抖的,“苏澈只算是我们的最后王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拿出来。”

他说着,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那沉默寡言的孩子:“我不想让他看到那些画面,也不想把他当挡箭牌。”

——

苏丘低笑了声,被抵着站在那,也毫无反抗的意思:“席江燃,你跟我是一类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绝对的警惕心。”

他轻冷地笑着,慢慢脱掉外面的上衣:“这世界上和我一样的人太多了,就算我倒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苏丘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色外衣脱下,露出里面一圈黑色的炸弹,全数绑在他腰间。

席江燃瞳仁微沉,虽有预料苏丘不会乖乖受死,但没想到他竟这么莽,直接把炸弹绑在身上,轻轻一按,便尸骨无存。

“我这人掌控别人惯了,可讨厌被人掌控生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

苏丘手指缓慢摸上他的枪,像在摆弄一件精美的玩具。

他扫视趴在地上的人群,眯起轻蔑冷笑:“这些人都要留下来做陪葬,毕竟是我养着他们,他们才能苟活到现在。”

或许是他常年在吃保健药的缘故,身体形成一种自然的抗体,让他对这无色无味烟雾的反应稍稍迟缓了些。

可苏丘也能感觉到,神经肌肉在慢慢麻痹了。

他将手掌覆上传感器,转过头,一记冷笑落在唇角:“你跟他们一样,都得替我去死。”

席江燃瞳孔一沉,直接迅速丢下枪擒住苏丘的双臂。

动作迅速而用力,再狠狠一折,便听空气里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清晰无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系列动作果断利落,直接将苏丘的两只手都折断了。

而这样直击心脏的疼痛,苏丘竟然连叫都没叫一声,额头上多了层汗,顺着皱纹的纹路流过脸颊。

分明已是无法挽回的局势,他却盯住席江燃,开始狂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席江燃,你这么用力,还是为我折断你同伴双腿报复啊,你可真是个圣母心肠,可笑至极。”

“自己无能,让无辜的人受牵连受害,你这不叫权力,叫滥杀、丧失人性。”

为以防万一,席江燃找来一处绳索,将他双手绑到身后,叫苏丘彻底无法动弹。

“难道你觉得我没了双手,就平安无事了?”

苏丘神经开始麻痹,慢慢靠坐不住,滑落伏在地面上,“这个炸弹环是经过特殊设定的,早就设置了定时器,爆炸范围波及半个森林之大……”

“你现在不走,就走不掉了。”

苏丘慢慢连说话也变得费力,闭上双眼,“还有一分钟,除非你坐火箭逃跑,否则,光靠你这双漂亮的大长腿,可是逃不掉的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江燃神情一滞,这一手留得明显是打算将这座工厂完全炸除,不留下一点痕迹,让警方也无法交差。

“没错,就是这个眼神。”

苏丘与他对视,即便躺在地上处于绝对的劣势,气场依旧慑人,“席江燃,我一直视你为我最中意的对手,还剩一分钟,不想和我一起下黄泉的话,不如我来告诉你,怎么解除炸弹?”

局势全然被掌控。

席江燃沉唇瞪他,双眼灰凝。又扬言要炸死他,又提出要告诉他解除炸弹的方法。

他到底要干什么?

苏丘缓慢抬起手,沉重机械:“炸弹的定时器连着我的心脏,只有当我心跳降为零的时候,它才会停止。”

“你还没杀过人吧,席江燃?”

当触及到男人扩张的瞳孔时,苏丘像被注入一丝快感,无比愉悦:“从以前开始就很想杀了我吧。不如就趁现在,我借你一把锋利的刀,杀死我,你能得救,这里所有你想救的人,都不会死。”

他抿紧唇瓣,咬牙瞪着他:“苏丘……你这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丘张嘴大笑,猖狂无比:“活到我这个岁数,你也会变成我这样,我说过,本质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李琼墨的车终于抵达工厂门口。

门口燃火的几个手下手持枪支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样?”李琼墨与木源匆匆赶上去。

“大部分人都已经晕了,只不过……”

“听不见里面动作,也不见席先生打信号,很奇怪。”

李琼墨神情一沉,伏在大门前安静听着。这门将声音完全隔绝,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你们先守在这,我……”

李琼墨沉唇攥拳,生怕苏丘有什么他们无法预料的举动。然而便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一双瘦弱的手推开了。

所有人都怔着,看那身形削瘦的少年,步伐沉缓又毫无畏惧地走进工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澈!”

他全然没听李琼墨的呼唤,双眸淡漠注视前方,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即便大门打开是满地躺着的人,他也没有半分动容。

席江燃下意识警惕看去,却在辨清来人时,刹那怔住。

“席江燃,和我一起死吧,还有不到四十秒,炸弹就会爆炸……”

苏澈慢慢走过去,脚步声很轻,但在寂静工厂里显得干净又清晰。

他俯身,从其中一个昏迷倒地的手下手里拿出把锋利的长刀,刀身太重,以至于他都没有力气拿起,拖在地上行走一路。

苏丘怔住,像慢动作般回过头,视线顺着迎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

逐渐模糊的视野里,苏澈正步步朝他而来。

他肩膀发颤,浑身如遭雷击那样剧烈地颤抖,“你……”

少年一套漆黑的外衣,分明已经超过一米八了,可看模样那么瘦,脸颊凹陷,双眼阴沉如老者,他手拖着长刀,一步一步走得坚定,目标只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江燃刹那怔住,苏澈,李琼墨怎么会放苏澈出来?

他立马出声喝止:“快点离开这里!苏澈,他身上有炸弹,很危险!”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背负一生的累赘。”

而此时的苏澈,早已听不见任何人说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神经在麻痹,快要走不动。

但唇舌拼命蠕动,坚持要说完,“一岁,你把我扔到疗养所里,与世隔离。我不会走路,喝不上奶,吃不上饭,被阿孃们一块馍一块馍地养大。”

苏丘慢慢睁大瞳孔,手指抓紧地面。

这,是梦境么?

亦或是,他已经死了,到达地狱,苏澈来惩罚他了。

“五岁,我被接进苏家,关在阁楼里,谁也不许靠近。我亲眼目睹你把一个又一个女孩带回家,残害荼毒,直到她们绝对地服从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岁!身患重病,你从未看望过我。就连姐姐找你借钱,你那么有钱,却一个子都不肯拿出来!”

他眼中逐渐漫上一层血腥的气息,越说这些让他痛苦的回忆,心脏撕扯的伤口越大。

他咬牙切齿,撑着最后一丝气力走到苏丘面前,用那柄长刀对向他:

“18岁!你被废除活着的权利,在将死之前,把骨髓给了我。你想让你的血液也活在我的身体里,你想把我也变成像你一一样的人!”

“我有多恨你,多唾弃你,你知道吗?我无数次地想死,想把属于苏家的血放干了,换一个身份,重新活一次,像正常一样活一次。”

苏澈冷笑着,双眼血丝慢慢爬进眼眶。

他却眼中有泪,刀尖刺向苏丘的胸膛,直击要害,“只要合你眼缘的女人,你都不会放过,你残害手下,席卷大量钱财,贩卖走私,作恶多端!

“你得之的秘密泄露,你亲手杀了苏丰莫,杀了黄绵的父母。甚至,还想为了一张股权书杀姐姐!”

他深深吸气,吞咽下满腹的哽咽,刀尖已经没入皮肉,有血汨汨流了出来。

苏澈的话却终止了,他双瞳瞪直,慢慢上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吸入残剩粉末的他,就这样径直倒在了苏丘的脚边。

心脏那一刀,还是没插进去。

世界沉寂,除了一股股浓郁的血味飘过,没有任何声音与气味,仿佛末日将至。

苏丘苍白着嘴唇,疼痛让他的意识清明了些,手指肌肉能动了。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孩子,他手掌缓缓握上插在胸膛的刀柄。

席江燃眼神一沉,立刻想上前制止:“苏丘!他是你儿子!”

却不想,“唰”地一声没入皮肉的声音。

苏丘竟直直握着那把长刀,从胸膛到心脏到后背,用力贯穿了的身体。

他发出一声沉痛的闷哼,意识在一瞬间被鲜血与疼痛弥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血液四溅,世界都变成一片鲜目的红。

在那慢慢消磨的意识里,他闭上双眼,一双温软的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吻她如玉般的手背。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想取什么名字?”

“别闹,怎么会有孩子。”

“你说嘛。”

“嗯……”

他当真认真地想了又想,然后道,“林虚星华映,水澈霞光净。不管男孩女孩,都叫苏澈,许他出生后一辈子光明磊落,干净洁雅。”

女人温笑低头,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苏澈,好名字,那么以后,你就叫苏澈了。”

“你……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而且,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疯子!我结婚了,我有老婆,有家庭!你现在立刻把他打掉!”

“我不会打掉,苏丘,除非你要我去死。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我不会让黄家发现,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苏丘慢慢往后倒下,视线变黑之前,还能看见那走马灯一般的画面。

席江燃问他对这世间还有无留恋时,他自知说了谎。

牲畜都会对主子产生感情,更何况是人本身,拥有再多的金钱与权力,心中感情那一片区域,也始终是住了人的。

他阖上双眼,倒在儿子面前。

努力调转身子,撑着最后意识,颤抖老态的手掌伸向苏澈。

唇齿间沉淀着最后一口气,喉内血腥弥漫。

“儿啊——”

时间仿佛停止走动了般,他胸口炸弹的计时器停在了18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江燃背靠在墙壁上,胸脯上下沉沉起伏。

过度惊险带来的身体副作用,到现在才侵袭上身,他双腿无力往地上一沉。

“警查!都别动!”

便在这时,李琼墨与木源率着一众警力闯了进来。

李琼墨与陆翡眼神焦急在人群里搜索着,最后看到靠坐在墙角,意识低迷的席江燃。

“医疗队!”

李琼墨大吼一声,立刻蹲下身检查席江燃身上有无伤痕。

还好,除了身上有被踹过的痕迹,其他暂时无伤。

医疗队抬着担架匆匆上前时,席江燃忽而睁开双眼,抬手挡开,沉声道:“先去看看苏澈的情况。”

李琼墨瞧他一眼,无奈屏气,指使医疗队先去抬苏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自己俯身把席江燃扛起来:“怎么样,能不能走?不能走就不要勉强。”

“可以。”席江燃微闭上双眼,步伐艰难,“还好苏澈进来了那一下,否则,我真有可能对苏丘开枪。”

“他怎么了,装炸弹了?”李琼墨一边看向围在苏丘尸体前的警查与医生,一边低声问。

“不仅装了炸弹,定时器还连接在他的心跳上。只要心跳不停,定时器就不会停。”

席江燃被扶上车,沉沉阖着眼眸,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至恶不过的梦境,但好在都挺过来了。

“然后呢?”李琼墨给他开上暖气,将座椅调低,“苏澈进来把苏丘杀死了?”

他闯入时看到父子俩躺在一起的模样,这样猜测也合理。

席江燃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那孩子是打算杀的,积蓄这么多年的怨气和仇恨。刀锋已经刺进去几寸了,在到致命点时吸入气体晕过去了。”

“吓我一跳。”李琼墨长舒口气,“我还怕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双手染血,以后沾上心理阴影。”

警方很快派车与直升机抵达工厂门口,引得不少森林周遭的居民前来查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好在阴蒙蒙的天空乌云驱散,一道浅光穿插过乌云投射下来,落在车面上。

李琼墨在等陆翡他们处理完事回来时,抽了支烟,又接通一个电话:“喂?”

“是吗?好,我知道了,尽快准备床位和手术室,术前准备要万无一失。”

挂了电话,迫不及待把那个好消息告诉席江燃:“跟你说个好事……”

回过头时,却见男人侧坐在沙发上,身体歪靠着车门,脸颊蒙着层疲倦,双眸紧闭,却睡得安详。

李琼墨顿住,旋即一抹淡笑落在唇边。

这是得累成什么样了。

好在没受什么伤,但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情况,确认没事了才放他回家。

入夜。

苏晚筝一直紧紧盯着手机信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妈实在看不过去,怕夜深露重的,给她披上件外套再去干活。

干完一圈活回来发现这孩子又把外套脱了。

急得心急火燎,嫌热,在客厅团团转。

“太太,您这么着急也没用啊。”吴妈皱着眉轻声劝她,又把外套给她披上,“入夜了,小心着凉。”

苏晚筝脸色煞白,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吴妈,你把家里灯关了吧。”

“啊?”

吴妈皱眉又心疼,叹了口气转身去关灯,“太太,关灯做什么?黑漆漆的,别走路撞到了……”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闷闷地搁着:“外面有车灯亮起来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了。”

吴妈闻言,无比心疼地叹气:“你这孩子真是……席先生先前说了,他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回来,你就上楼去休息,睡一觉说不定就回来了……”

“我睡不着,吴妈,我真的睡不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晚筝抱着脑袋,无助地擦掉眼眶的泪,偷偷的,不想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要当他坚强的后盾,不能流泪,不能软弱,安心带着孩子等他回来,是她唯一能做的。

“太太,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再这样等对身体真的不好……”

吴妈继续劝着,窗外却突然投进一束刺眼的光线。

那像一盏亮光直接照射进苏晚筝温红的眼里。

她瞳孔猛地一缩,像电流通遍全身般,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回来了!”

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无神的眼里重新恢复亮光,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吴妈!他回来了!”

“先生那么快就回来了?”

吴妈也跟着惊喜,转身对苏晚筝道,“太太,外面风大冷,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

“好,你快去,我在这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妈捂着胳膊小跑出门,迎着风走到车前,俯身敲了敲车窗:“先生,是先生吗?”

车窗降了下来,驾驶座上是时博,他拉下帽檐道:“吴妈,是我,放心,先生他没事,大家都没事。”

“真的吗?哎哟,太好了,太好了……”

吴妈先是露出惊喜的表情,捂着胸口大笑起来,“太太要高兴坏了,你不知道,自从先生走后,太太就没安定过,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地等,我都给急坏了。”

时博浅笑:“真的没事。席总现在在医院,医生说需要疗养几天。为了不让太太担心,要辛苦你收拾一下太太的东西,搬到医院去席总身边。”

吴妈变了表情,立马转身:“现在吗?诶,好的,我这就去。”

她瞧见时博眼中都是血丝,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在发抖。

不由得心疼这年轻人。年纪轻轻跟着先生不容易,足够真诚又用心,累成这样没有一句怨言,还笑眯眯地跑前跑后。

苏晚筝远远地看见吴妈跑过来,一时心脏如擂鼓,突然不敢面对她。

她方才看见吴妈跟车里的人交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脑海里复杂成河,结果是好是坏?说不定,如果是坏,吴妈应该会步履沉重地走回来。

她焦急地走出玄关,小步朝吴妈走去。

在迷雾般的夜色中,总算看见老人家带着笑容的脸庞,一边朝她挥手一边大叫道:“没事了!太太!先生没事!大家都没事!”

她双腿一软,心脏震撼,像有一块巨石松懈,又有什么情绪涌上了脑海。

她握着门把,直接跪坐在地上,捂紧嘴唇泪水滂沱。

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在此刻无法抑制地流淌爆发,像洪水决堤,珠子断线,不断地往下掉。

吴妈连忙上前抱住她,颤抖苍老的手慢慢抚摸女人头发,笑得乐呵呵:“没事了,傻太太别哭啊,你应该笑啊,先生和大家都没事,都好好的……”

“我这是高兴的……”她哭哭啼啼话都说不完整,那一瞬间的柔软触人心房,“吴妈,我们真的没白等,他真的没骗我,他完完整整地活着回来了。”

吴妈微笑搀扶着女人:“是啊,太太快起来,先生现在在医院治疗,要你过去一起陪床呢。”

她闻言擦掉眼泪,比谁都快地起身:“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30分钟后,时博开车送太太和吴妈抵达医院。

一路上,苏晚筝不断地问问题,时博不厌其烦地回答:“太太,真的没事了,这次要多亏三个人,李医生和木源,让席总在那么困难的环境里还能活着出来。”

苏晚筝露出平和的温笑,吴妈在旁问:“那第三个人是?”

时博小心看一眼镜里,女人温恬的脸颊:“还有苏澈。”

她情绪突然被触到,木讷望向时博:“小澈……也去了?”

时博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犹豫着,还是开口:

“这件事本不该我来说的,席总说他想亲自跟你道歉,让苏澈前往,主要是因为苏澈是苏丘与习月琳的私生子。”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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