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解元,有人告你与王员外夫妇被杀一案有关,现在请你回衙门协助官府办案。”黄庆面色仍有些不太好看,说话时的语气也有些生硬。
难道玲儿终于报官了吗?不会,若是她想杀我,昨夜那一剑便不会收手!玲儿是江湖中人,喜欢用江湖人的办法解决仇怨,若是她想借助官府的力量,应该早就报官抓我了!徐罡本来有些失落的,但经过快速的分析,便释然了。
“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我连王员外是谁都不认识,怎么会杀他呢?”徐罡说的倒是实话,虽然见过王员外夫妇的尸体,但他的确不认识他们。
“哼,杀人犯都会说自己没杀的,是否曲直,自有法理判定,你若识相,便乖乖的和我们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黄庆语气非常严厉,仅仅因为刘子夷刚才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徐罡无奈的耸了耸肩,投给刘子夷一个放心的眼神,便乖乖的伸出了双手让捕快锁上,随着黄庆一道回到了县衙。
“威~~~武~~~!!!”
徐罡被带到了县衙大堂外面站定后,其中一个捕快看到黄主簿向他递了个眼色,便飞快的跑进了大堂。没过一会儿,便见知县大人王汉民身着官服,缓缓走到“明镜高悬”匾额下面坐下。
“带人犯!”王知县的声音顿时从大堂中传了出来。
靠,难道县尊大人喊带的人犯便是我吗?这是准备直接升官断案吗!徐罡站在堂外环顾四周,只有自己看上去是个犯人。
“带人犯”接着便是衙役们传令的声音。
“进去吧,徐解元,哼!”黄庆看了见徐罡,一脸的阴笑。
徐罡被两个捕快押到堂上后,便被按在地上跪下,低垂着头。
知县大人王汉民身着官服,正坐在堂上,身上散发着阵阵官威,两侧的衙役手持水火棍,整齐划一的站成两排,一脸严肃。
“升堂!”见人犯已经带到,王知县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喊一声。
“威武!!!”大堂中顿时传来衙役们整齐的低吼。
“堂下所跪之人,本官问你,本月二十六日,在城东王员外家发生了一起命案,王员外夫妇双双被杀,凶手是不是你?给本官如实道来!”王知县怒目横视着徐罡,又是一声大喝。
自己根本没有杀人,当然不能随便乱说!若是我说自己知道这起杀人案,那也肯定会被列为疑犯关起来,还怎么去调查真凶!徐罡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顿时便有了决定!
“县尊大人,冤枉呀~~~”徐罡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满脸委屈的抬起头,突然拉长声调大声喊起了冤。
“哎哟,这不是徐解元吗?黄主簿在哪里,快给本官找来!”王知县一看堂下跪着的人是徐罡,顿时一惊,黄主簿遣人请他升堂审理王员外夫妇被杀一案,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徐解元变成了人犯!
王知县派去请黄主簿的人还未出发,便见黄主簿便拿着一叠文书进了大堂,坐在了王知县下首偏左位置。
“黄主簿,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把徐解元给捉回来了!”王知县往黄主簿方向斜了下身子,小声的问道。
“回大人,下官接到线索,有人见到徐解元杀了王员外夫妇,所以才将他带回了衙门,请大人前来升堂审理!”黄庆抱拳施了一礼,轻声解释了一下。
哎!既然如此,只有先审一下了,希望赵知州别拿本官出气就好了!王知县想起前不久赵知州才大肆庆祝徐罡高中解元,今天就被他当成杀人犯升常审判,若查出徐罡是被冤枉的他实在是猜不到赵知州会把自己骂成什么样了!
“你有何冤屈,速速详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否则决不饶恕!”王知县当然不会听信黄庆一人之言,给了徐罡一个自我辩驳的机会,先卖了个人情。
看来王知县毫不知情,全都是黄主簿一手策划的,这黄主簿或许是破案的关键!徐罡望了眼王知县后,又瞥了眼黄庆,暗自分析了一下。虽然王知县和黄主簿的对话声音很小,但全都进了徐罡的耳朵。
“回禀县尊大人,小民实在是冤枉呀!黄主簿说我杀了什么王员外夫妇,可我连他们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呀!”徐罡满脸的委屈,娓娓道来。
“一派胡言,王员外便是王清碧的父母,而王清碧一直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居然敢说你不认识王员外?”王知县还未出声,黄主簿却拍案而起。
“咳咳~~”王知县假咳了两声,满脸尴尬之色。
黄主簿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赶紧站起身,面向王知县深深一揖道:“县尊大人,请恕下官失礼,刚才实在是出于义愤,所以”
可恶!王知县暗骂一声,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对着黄主簿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非责怪他。
“多谢大人!”黄主簿又施了一礼,便转身坐下了。
王知县看着黄庆的背景,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厉色,然后又看向徐罡:“你继续讲!”
“大人,下官认为应该传人证上堂,与人犯当堂对质!”黄主簿起身向王知县行了一礼,客气的道。
你真是得寸进尺!王知县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的愤怒,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再望向堂下,轻喝一声:“带人证!”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洁白儒袍,头戴软角幞头的人,便站到了徐罡身前两三步距离的地方,背对着他。
仇天宝,果然是他!徐罡咬了咬牙,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下前面站着的儒袍男子,再和脑中的黑衣人背景一对比,两人顿时便重合在了一起。
第一百零三章人证物证俱全
“草民仇天宝,拜见县尊大人!”仇天宝站定之后,朝着堂上的王知县深深一揖。
“仇天宝,关于王员外夫妇被杀一案,既然你称自己亲眼所见,那便速速将你知道的情况详细道来!”王知县看了一眼黄主簿刚才递给他的纸条,看了仇天宝一眼,缓缓的道。
“回禀县尊大人,小民与王员外的女儿从小便指腹为婚,因此在本月二十六日晚上,小民与王伯父在王家敞厅商谈婚事,中途的时候小民因为内急,离开了片刻,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他……”仇天宝越说越气愤,说到这里时,眼中全是懊悔之色。
看来我和玲儿的事,他并非不在意,而是非常在意!但他既然陷害了自己,躲在幕后看戏不是很好吗?何必要亲自跳出来指证自己呢?徐罡疑惑的抬起头,望向仇天宝,正好和他对视在了一起。
仇天宝眼中的懊悔之色,此时已经转为了愤怒,他指着徐罡,咬牙切齿的道:“他居然已经杀害了王伯父、王伯母,而且他居然想杀我灭口!”
说罢,他突然掀开上衣,刷的一下扯下左肩上面的绷带,只见一道深深的伤口赫然在目,正是剑伤,他指着伤口,看上去有些后怕:“若非小民尚有些功夫在身,逃得及时,恐怕也已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可有物证?”王知县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仅凭仇天宝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有,他在刺伤小民的时候,小民恍惚间看到他持的剑上刻着‘浩然正气,道法自然’八个字!”县尊大人刚说完,仇天宝便接着说道。
这时,黄主簿突然站了起来,望向王知县,抱拳作揖道:“大人,下官在捉拿徐罡时,在他房中搜出青锋剑一把,剑身上所刻的字,与仇天宝描述的一般无二。”
“将物证呈上来!”黄主簿刚说完,不等王知县说话,便面向堂下,大声吩咐起来。然后便见衙役端着一个托盘来到堂上,盘子上放着一把三尺青锋,和杀害王员外夫妇的一模一样!
王知县一下便被惊起身,看了看托盘上的凶器,又看了看黄庆和仇天宝二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徐罡身上:“徐罡,你有何话说!”
“县尊大人,冤枉呀!王员外夫妇绝非小民所杀,请大人明察!”徐罡大喊冤枉。
“砰!!!住口!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若再不认罪,休怪本官大刑伺候!”黄主簿突然拍案而起,怒目直接徐罡,指着他大声喝道。
老匹夫,仗着和黄通判的关系,便想爬到本官头上,简直就是痴心枉想!王知县瞟了黄庆一眼,突然拿起案桌上的惊堂木。
“砰~~~”
“此案疑点重重,先将疑犯收监,择日再审,退堂!”王知县用力拍下惊堂木,语气非常平淡。
“威~~~武!!!”衙役们一听县尊大人退堂,顿时将水火棍杵得梆梆作响,低声吼道。站在堂下的捕快也上前架起徐罡,往外走去,准备将他关到第一进院落的监牢里。
“大人~~~”黄主簿急忙起身,刚喊了一声,便见王知县已经出了侧门。
“哼!”黄主簿轻拂了衣袖,看了一眼堂下的仇天宝,直接往大堂外面走去,仇天宝这时才回过神来,随站衙役出了县衙。
出了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