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西城轻哧,“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你确定你可以当妈了?”
“呃……”好吧,苏小鱼想,她还确实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那也再躺一会儿。”她反手又搂住了男人的腰,把脸也紧跟着贴到了他的胸口。
许西城很无奈,又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头,“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苏小鱼在他胸口小狗一样扑愣着脑袋,让他松手,“就现在变的。你一走就是后半夜回来,一天二十四小时,人家有二十个小时见不到你,想你都不行吗?”
“哪有二十个小时,会算术吗?”
他轻斥。
“反正差不多。”苏小鱼不无抱怨地说。
“好好好,今天下午我回来找你,你想让我怎么陪你都行!”许西城的手指又改为捏她小耳朵,没办法,她的五官,他哪里都喜欢,都想捏捏玩玩。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苏小鱼这才从他怀里起了身。
“不反悔!”许西城下了地。
一个上午,苏小鱼在家里帮叶绵收拾房间,诺大的一幢宅子,三百多平米,十数个房间,收拾起来,还当真是够劲儿。
许老太太说:“瞧瞧你们娘俩,叫个钟点工不就得了,非得自己动手。”
叶绵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还省闷呢!”
“就是就是。”苏小鱼立刻附合,手里快速地帮叶绵抹着地板,嘴里呼哧呼哧开始喘,一个多小时了,还真累。
叶绵说:“小鱼你去歇会儿吧,妈妈在这里就行了。”
苏小鱼说:“那怎么行,妈妈都还没说歇着,我怎么能去歇着,我一定要帮妈妈把活干完。”
苏小鱼是看叶绵每天这样太辛苦,很想用这种法子来逼叶绵请钟点工,但叶绵却只疼爱地笑笑,“傻丫头,我每天都干这个,早习惯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瞧瞧,手都起茧子了吧?”
苏小鱼低头瞧瞧,手掌心好几处都在疼,确实是磨出了茧子。
叶绵道:“去吧,这里有妈妈就行了,妈妈干活是消遣,不会累着的。”
苏小鱼喔了一声。
她放下抹布站了起来,她明白了一件事,叶绵只是利用做家务打发她一个人大把的时间而已。
苏小鱼望着叶绵跪在地上,抹地的素静身影,那道身影写着形单影只,也写着无尽的心酸落寞。
许西城爽约了。
说好的下午陪着她,可是他却在临近中午时打电话回来,告诉她,临时约了客户。
苏小鱼嘟起嘴唇对着手机切了一声,“许西城,钱是赚不完的,老婆跑了可就不回来了。”
许西城皱起眉头,骂了句:“死丫头!”
午饭时,苏小鱼对叶绵说:“妈妈,下午我们去看话剧吧?”
既然许西城没有空,她就把时间用来陪伴叶绵好了。
叶绵道:“城城没空陪你?”
“嗯,他可忙了,他说要赚奶粉钱。”苏小鱼若有其事地说。叶绵差点把嘴里的小米饭喷出来。
许老太太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过的,连奶粉钱都没有了?放心,奶奶这里有,你们生几个,奶奶都花得起。”
苏小鱼抿嘴笑,“奶奶,说着玩呢,他在陪客户,我就跟妈妈去看话剧好了。哎,奶奶您要不要去?”
许老太太说:“我老婆子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娘俩去,我呀,在家里听听戏就好了。”
许老太太天性乐观,年轻时失去丈夫,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辛苦养育,全仗着乐观的心态,到现在八十出头的高龄仍然身体健康,精神很好。
午饭过后,苏小鱼和叶绵出发了。
话剧仍然是那部《雷雨》,票是苏小鱼临时从网上买的,花了高价,她们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剧院。
叶绵看得很认真,这部老剧目,在国人心中经久不衰。叶绵边看边用手帕擦眼泪,苏小鱼笑着安慰,“妈妈,这都是假的,别当真啊!”
叶绵说:“就是忍不住。”
苏小鱼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看哭了。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免疫力了。”
苏小鱼对着舞台拍了几张照片,给许西城发了过去,“陪妈妈在看话剧呢,你说我是不是个国民好媳妇?”
“好媳妇就行了,干嘛要国民?”几分钟后,许西城回了消息过来,“你还想当多少人的老婆!”
苏小鱼眦牙笑,手指在手机屏上飞快地轻触,“许二少你是吃醋了吗?”
“吃你个头,好好看吧,忙着呢!”许西城打完这行字发过来,就不理她了。
苏小鱼郁郁地把手机塞回了手包。
一场话剧看完,苏小鱼挽着叶绵的手臂娘俩往外走,叶绵感叹道:“多少年了,上次看的时候,还是大学的时候呢!”
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分明有泪光闪过,却被她伸手不着痕迹地擦去了。
苏小鱼愣然。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叶绵也是读过大学的。
“妈妈,您读的哪所大学呀?”
“很普通的学校。”叶绵笑了笑,手拍拍苏小鱼的手,“好了不提这个,我们走吧。”
苏小鱼对叶绵这句很普通的学校心存疑惑,但是叶绵不说,必定有她的理由。苏小鱼也笑笑,越发亲昵地挽紧叶绵的手臂,像女儿依偎母亲似的,脑袋靠在叶绵的肩头,“妈妈年轻时一定是大美人儿。”
“傻孩子……”叶绵含笑,轻拍拍苏小鱼的手。
婆媳两人模样亲昵地往外走,在她们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出口,许江平和赵芳佳走了出来。
赵芳佳挽着许江平的手臂,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在说话,好像在谈论剧情。
许江平先看到的叶绵,眸光露出几分惊诧,接着叶绵也看到许江平,但两人只是相视无言,叶绵就收回了目光。
苏小鱼没看到许江平和赵芳佳,亲昵地挽着叶绵的手臂,“妈妈,我们去逛逛商场吗?”
“好啊。”叶绵温和应允。
“江平,林太约我打麻将,一会儿你送我过林太家吧!”赵芳佳笑呤呤挽着丈夫的手臂,许江平说:“好。”
前面不远处,苏小鱼挽着叶绵往前走。许江平目光再度落在叶绵的身上,有刹那间的恍惚,忽然,他看到有人撞了叶绵的肩头一下。
那人急忙停下脚步道歉,“对不起,没伤着你吧!”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相貌堂堂,神态间带着一种儒雅的气度。
“没有。”叶绵笑笑,没把刚才撞的一下当回事。
中年男子点点头,“那就好。”
叶绵和苏小鱼走出了剧院大门。
许江平的视线里,那个中年男子转身匆匆往剧院里面去了。
“妈妈,撞疼了吗?”苏小鱼问叶绵。
叶绵道:“肩膀撞的又不是车子,没事儿。”
娘俩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街边,苏小鱼招手拦车,可是话剧刚散的点儿,观众很多,一辆辆的车子都被别人拦走了。
苏小鱼要给小宽打电话,叶绵说:“我们走走吧,往前走一段路就可以打到了。”
“好。”
苏小鱼跟叶绵往前走去,前面的停车场出口,许江平的车子驶出来。车速缓缓,叶绵的脚步滞了一下,接着便神情平静地走了过去。
车子里,许江平从后视镜中看到那道朴素的身影渐渐变小,收回视线。
赵芳佳冷着声说:
“看够了吗?没看够回去看看。”
许江平瞟了妻子一眼,只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有说。
苏小鱼和叶绵走了几百米之后,拦到了一辆空驶的出租车,娘俩来到了最繁华的步行街。
“妈妈,你看这个好看吗?”苏小鱼拈起一块‘石头记’的玉石颈链,叶绵说:“挺好看,你喜欢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