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毕先生!”此时碧霄刚好进门,虽是一身素雅打扮,但依然能成为瞩目点。
曦恒看着他,笑容变得更大,快步走过去一把拉神君到侯爷跟前,朗声道:“爹!这媳妇你满意?”
“!!!!”这是几乎吐血的侯爷。
“……”这是一脸淡然的神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正式提亲啊啊啊啊啊!!!
☆、连理(上)
连理(上)
“你不需如此。”
曦恒正用揉搓着发红的额头,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名分。”
方才大闹了一场家宴,侯爷把那酒杯瞄准着曦恒红通通的额心扔去,还抡起一旁的花瓶,见势不妙的曦恒立刻拉着神君跑了。
他堂堂一个神君会在意这名分吗?
“君上,这事你别管。”狐狸难得在碧霄面前拿出了些男子气概,即使不是真的,他也想,用作为人的身份,跟他平起平坐一次,许下携手白头的约定。
此事也就如此搁了几日,侯爷一家子似乎都躲着曦恒,纷纷都离了府邸。而老侯爷整日对他闭门不见。为此,曦恒每日都在他房外跪上三四个时辰,吼叫了好几次,也见不着他。
这天曦恒方跪完自家老爹,在房里头揉着发痛的膝盖,而神君则是听从曦恒的吩咐,完全没管这事。
“少爷!三小姐叫您到她院子去。”
“欸!”几个姐姐里头,曦恒最怕这位少言寡语的三姐,但小时二姐嫁得早,四姐与五姐性子也不适合教育幼弟,而他大哥早入朝堂,很多时候教导的任务正是落在三姐手上。故而曦恒虽从小泼皮得很,却没敢在她面前放肆。此时他感觉自己有些站不住,望向了神君,结果对方却移开了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厮领着曦恒一路走向三姐明沁的院阁处。他的三姐素来好静,自夫婿逝去后,更是寡言少语,终日看些诗书或是抄抄佛经,以曦恒的话来说,这三姐越活越乏味,若是过几年他外甥成了家,她出家也不是奇事。
这一路那小厮一问三不知,到了院子外,曦恒心里越发觉得慌。
“三姐,你找我有事?”一问出口,曦恒便觉自己这废话了。
三姐宁少颐披着浅粉大氅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脸“你自己知自己事”的模样望着他。
“三姐,我跟毕先生是情投意合的。”
“情投意合就罔顾纲理伦常了吗?”
这一句说得轻飘飘的,却比此时下着细雪的天要冷好几倍,曦恒只觉从心底到四肢百骸都凉个透彻,沉甸甸的,压得自己一时透不过气。
“你去跟爹爹道个歉,再让韬华真人带你上山修仙,毕先生那边我自会替你去说。”三姐素来仔细,这后续她都想好了。
曦恒笑了笑,摇头道:“三姐,我连修道都舍了只为跟他相守,可见他是与我生命对等的人。”
三姐从未晓得,自己这个窝囊弟弟也会敢忤逆,她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弟弟。呵,原来长得这么大了,那跟母亲有八成相似的脸孔也硬朗了起来。
“跪下。”她又轻飘飘的一句。
曦恒这下很听话,他知晓这一跪无论如何都避不过,他知晓自己是辜负了这家子的期盼,而自己的这要求或许给了这辉煌的一家添上污点,只是跪了几日,膝盖有些痛。
“爹爹被你气得不轻,可他并不会责罚你。大哥素来疼爱你,也许会以为这是你孩童心性。二姐虽霸道,可心却最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责罚你什么。数下来,也只有我担当这责任。”
语罢,她向仆从吩咐了几句,曦恒心道她这不是要施家法吧?素来外头的人都知晓,忠烈侯府的家法都是摆设,爱家如命的忠烈侯舍不得对儿女用家法。
当一个仆从拿着长鞭,一个仆从拿着绳子进来的时候,曦恒难以置信地望着三姐,以为她这是跟自己闹着玩的。
“我再问你一次,答不答应?”
事到如此,曦恒也不想服软,他就不信三姐会真舍得把自己打死,况且这是梦境里头,他不会那么容易死,韬华和碧霄铁定不肯的。
于是他昂首坚定道:“打死我也不答应。”
“听到了?少爷说打死他也不答应,你们便往死里打。老爷过问,有我担着。”
几个仆从不敢违抗,可看着细皮嫩肉的少爷,还真不敢下手。
“我数三声,若不动手,连你们也一块儿打了。”三姐厉声道。
顿时,几个仆从也不敢再踌躇,上前利落地把曦恒给捆住,然后两个死死地按住了曦恒的肩膀,一个高高地抡起了鞭子。
“等等!”曦恒正闭目等着那鞭子落下,忽然听到这话,以为三姐心软了,噔地睁开眼,朝她裂开一个感激的笑容。
“把他嘴巴堵上,免得吵了府内人。”
“!!!!”曦恒一下噎住了气。
待他被严严实实封住了嘴以后,三姐举手示意,那鞭子终于嗖的一声划破空气,爽朗地落地。
这第一鞭不是打在他身上,曦恒却吓得忍不住缩着身子,他望向三姐,对方隐在阴影处,看不到神色。
“后悔了?”
原来那一鞭不过是吓吓自己而已,其实三姐下不了手,一时有了底气,曦恒继续倔强地摇了摇头,他想着一会儿被打不会太痛,应该不会太久。
“曦恒被他三姐施行家法了。”韬华不明白为何神君还能如此淡定。
“嗯,我知道,可他叫我别管。”
“但这境况,我想他那个三姐是下了狠心。打死不可能,却会打残,你瞅着他那副身子撑不了多久。”韬华急得在屋里转着圈。
“你比我还担心?”神君的目光从书后投过来,让韬华顿时憋了气。
“罢了,替我捎消息给他的哥哥姐姐,还有老侯爷,说他们的小少爷快死了。”
“那你呢?”
“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反正死不了。”
“……”
“答应不答应?”每打十鞭,三姐便会叫人停下,问曦恒这问题。
曦恒被打时候痛哼得很大声,他想要搏得三姐的心软,却不会答应她。
这是第三次被问,这鞭子打在身上不会太过严重,可这打多了,混合着汗水,那损伤的皮肤还是会火辣辣地疼。可他浑浑噩噩地记起前世从轮回盘上,被生生撕裂肉体,剥夺灵魂时候的痛苦,这鞭子算得了什么?
按照梦境的发展,他在这冬日该与神君默默相守,尔后便告别家人,随韬华到萝浮山静静等待着躯体衰败,然后回到现世。
可他偏不,凭什么所有事都要他人做定夺?即使这是梦境,是幻象,只是其中那份记忆不假,侯爷一家对自己是真的好,所以若得到祝福也是世上最真诚的祝福了。
现今能得到神君的目光停驻,他是四分欢喜六分惊慌,他不知道自己能以什么报答。
他现在连着身子都不是真实的,所处的世道也只是记忆重造,唯独这侯爷府所有人的情谊,是他真切拥有的,以此为聘,以宁少阳以及他武术先生的身份,用凡间最平常不过的结合仪式给两人一个名正言顺,喝一爵合卺酒,红帐之下睡一夜,圆满了这一场梦。
所以,他迫切需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