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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傍晚,公园里的人们该回去的都走了,剩下的不多。我还不想走,我想留下来看看月亮。月亮似乎看不见了,我找了半天才发现,它像一弯镰刀悬挂在半空中,这是小时候最喜欢用的比喻,那时候习惯把它称作月芽儿。一弯残月嵌在黑森森的夜幕上,我感觉它就像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一把残忍的刀。我的心不由地痛起来,我不再看了,不再看了,我又点起烟来,继续一个人抽。我想这烟能抽到天荒地老,抽到海枯石烂多好。
公园里的人渐渐多起来,男男女女成双或对手挽手地走来,多么幸福啊!多么和谐的图画啊!也有一些看上去不太一般的,两个人勾勾搭搭嬉嬉闹闹,浪声浪语,轻佻浮躁,说不定他妈的就是搞婚外恋的。我竟想到如果要抓奸,公园是个敏感的地方。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原以为这么冷的天,来公园的人会比较少,没想到严寒远远比不过人们谈情说爱的热情,我只有离开。
我起身走开,才发现草地上已有一堆烟头了。我拖着这个该死的行李箱,一路上晃晃悠悠。我真想把它给卖了,想想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堆从学校借来的破烂不堪的书,就没什么了,值不了几个钱,不卖还能用着。累赘啊!
烟快抽完了,我跑到商店想去买烟,妈的,他没有555的烟卖。连555的烟都没有,还开什么商店?开了商店也别卖烟。我找到一家超市,买了三包555的烟,反正以后也要抽,一时半会儿抽不完又不会坏。我还买了六瓶蓝带,塞了两瓶进箱子,留了一瓶在外面。我把它打开,使劲拉拉环,然后,使劲一扔,就像小时候玩纸飞机那样卖力。拉环不知被扔到哪去了,连落地的声音都没听到。
我嘴里叨着一根烟,左后拿着一罐蓝带,右手拖着个“死王八”。我狠狠地吸烟,尽量不让吸进肚子里的烟冒出来,实在顶不住了,就猛罐了一口蓝带。我感觉这样很刺激。我想起一首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赵传的,一个种音乐的农夫。我想这首歌的MV的最后一个镜头,赵传穿着一件牛仔茄克;背着一把吉他,坐在椅子上,左手拿着一支烟,刚喝完了最后一句,喝了一口啤酒。我突然想唱歌,我五音不全,喝起歌来是个“跑调王”,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对不起听众就对不起听众吧。妈的,强奸你耳朵不服气啊?我一路走,一路唱,我唱了《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唱了《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唱了《成全》,唱了《我是一只小小鸟》,唱了《姐姐》,唱了《一无所有》,唱了《爱不爱我》……其中《我是一只小鸟》唱了很多遍。最后我唱了《我终于失去了你》。我越唱越动情,仿佛这首歌是专门为我而写。一阵风吹过,我感觉眼角湿湿的,一摸,是泪,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在流泪了。泪水滑落到嘴边,混着蓝带一起喝下去,挺爽的,爽啊!我不再唱歌了,我开始吼,我大叫,路上的人以为我是个疯子,回过头来看我。他们越是这样认为,我吼得越起劲。我把这大马路当作舞台,我想如果我在这停下来卖唱献艺,说不定能弄上几个硬币。
走到车站,发现已过了八点,去学校的车七点钟就没了。妈的,老子以后有了奔驰,想去哪就去哪,还用坐这破车?我没有打车,决定走过去,虽然路很长,差不多要步行两个小时。不怕,妈的,我有烟和蓝带,有什么能难倒我。我一边走,一边抽烟,时不时灌上两口蓝带,有时唱上几句,有时吼上几句。我感觉下面胀胀的,这才记起今天一天都没方便过。我把箱子放在原地,蓝带放在箱子上,嘴里叨着一支烟,玩起小时候的游戏来。已经在郊区了,公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快速掠过的汽车。我走到马路中央,掏出家伙,一边撒,一边歪歪曲曲的走着。小时候我们把这叫做写“8”字,一般是比谁写的8字大、圆,尿少的伙伴经常吃亏。有时候为了赢一次,一天憋着不小便,我真佩服自己当年的膀胱那么结实。有一辆小车开过去,里面的一个妇女还伸出头来看。“操,没见过这么大的家伙!”我冲着远去的车尾嚷了一句。
到了学校,已经十多点钟了,学校的楼群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盏路灯亮着。我感觉他妈的学校就像公墓。走到学生公寓,大门被一把大锁死死的锁着,宿管员的寝室还亮着灯,我敲了敲门,一个老头从里面出来。这老头平时很熟,给他一根烟抽,他准张开没牙的大嘴对你笑。
“还没开学。”
“我知道,记错了时间,提前来了。“我递了一支烟,给他点上。
“按规定现在不准学生进来。”
“您给通融通融,您要不让我进去,我今晚只有睡大马路上了,明早您老就可看见我的尸体了。”
“我也想啊,可这是犯错误的。”
见这形势,我马上把一包未开封的555烟塞进他的荷包里。
“好吧,你进来吧,我当积德。就算校领导知道了,也会理解我的。”说完,他拿来钥匙,替我开了大门。“
公寓一片漆黑,老头帮我打开楼梯的灯和我那一层的走廊灯。我等感激不尽,想想这老头真够味。寝室里面一片颓废之气,到处一片狼籍,走的时候感觉没这么乱,也没这么脏,现在一看跟猪窝狗窝差不多。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自己的窝。好在里面住着“六少神”。我箱子住地上一扔,把门拴上,打开窗户透透气,呼啸的北风迎面吹来,把我的头发往后拉,我感自己正梳着一个大背头,有大老板的气派。
我把所有的烟和蓝蓝放在窗台上,爬上去,坐在上面。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坐。我说过我这人很怕死,想想四楼这么高,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残,下半辈子没多少戏了。作为一个大学生不但未能贡献青春,报效祖国,反而加重了祖国和人民的负担,羞愧难当啊!还不如自行了断算了。我们寝室也就阿春这样坐过。他假装要自杀,见没人去拉他,他学阿Q,一边从上面乖乖地小心翼翼地爬下去,一边嘴上大声道:“你们不要拉我,不要拉我,让我自己去,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揍你……”起初,大伙还会笑,小胖会回他:“没人拉你,你去吧。一路走好,清明节哥几个不会忘记给你烧纸钱。见多了,大伙见怪不怪,没人理了。阿春大呼:“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悲哀啊!”再后来他自己也不再演这样的戏,改撞豆腐了。
我的左手搭在墙角上,慢慢地放开了。妈的,会死鸟朝天,没死脚朝下。北风阵阵地削过来,就像刀割在脸上,泪水被甩在眼角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管他妈的,不就几滴泪吗?毒不死人。我朝天空望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感觉自己被魔鬼的披风给罩住了,我把喝完了的易拉罐用力掷出去,想把他的衣服掷出个洞来,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大喊:“魔鬼,去你妈的,有种的来跟我决斗啊。”声音一波一波传出去,却没有听到回话。我想他是怕了。真他妈的,连我这个无名小卒都可以吓到他。我唱歌,每首歌都没唱几句,没一首完整的。我怕下面的宿管员跑上来,人家老头子,一把年纪,上上下下不容易,就停了。我从窗台上小心翼翼地下来,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了。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在不想死的时候死去。
我关上窗户,拿起寝室唯一的扫把当吉他,把寝室所有的台灯打开做灯光。须说明一点,在此这前,我一直没开灯,像游魂野鬼一样生活在黑暗之中。我一边弹,一边唱《我终于失去了你》。我觉得舞台不够高,和观众拉不开距离,就跳到床上去唱。我一边跳,一边弹唱,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全能型歌手,能自弹自唱自演,三者同时进行,不简单!我唱了《回心转意》,复歌的时候,疯狂地弹“吉他”,扫帚丝被扯下来了,手指被划出了血。
唱完了,我开始跳,也不知道在跳什么舞,就是疯狂地跳,从这张床踩到那张床,连小胖有被子的也没放过。踩得不过瘾,我开始拆自己的床,我看这床不顺眼,我把铺板一块一块拆了,扔到下面去,看到自己的床剩一个架子,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我从梯子上下来,对着梯子踹上几脚,妈的,全他的贱骨头。
我跳上那张四只脚会晃的桌子,蹲在上面,大口吸烟,大口灌酒。蹲了很久,我感觉有点累了,就坐在上面,总算折腾完了。我担心自己会患抑郁症,我摸了自己的脸,感到眼睛、鼻子、耳朵都在,再摸手和腿,好家伙,都在,没搬家。我打开日光灯,找来了一面镜子,认真仔细地观察自己的脸,除了眼睛和两鬓有点红,其他的都很正常,没事,没问题,我安慰自己。
我把灯关了,重新坐到桌子上,静下来了,一切都静下来了。我在黑暗中,孤独地像一只猛善。我想起了紫涵,她现在在哪儿呢?她不会出事吧?她睡了吗?睡得香吗?她有做梦吗?千万不要做噩梦。没有我在她身边,谁安慰她?谁会抱紧她?她一定在做美梦,梦见了孩子,她可喜欢孩子了,有时候我们在一起散步,看见可爱的孩子,她都会向人家家长请问可不可以抱一抱。她一定在微笑,就像小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溅起美丽的涟漪。
紫涵,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连走都不告诉我一声?为什么连个前兆都没有?情人节不是还好好的么?这几天我没在,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说不出口,你一定是怕说出来让我难过,你怎么这么傻?说出来两个人一起分担会更好受一些。我知道你一定是怕我伤心,才不告诉我要走。傻瓜,你怎么这么傻?以前你总说我是傻瓜,其实你才是十足的傻瓜,比我傻一千倍一万倍的傻瓜。我该到哪去找你呢?有谁能告诉我?
紫涵,我知道你走了,走了。你肯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了,所以,故意躲避我。我肯定做错了什么,伤了你的心。我知道我是个十足的傻瓜,是笨蛋。我不该伤你的心。我知道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你总不能不给我一次改过自我的机会吧?你总得告诉我错在那儿吧?为什么你一连句都没说就走了?为什么走得那么悄无声息呢?为什么?你不知道这样会伤我的心?你不知道我现在心好痛?我想躺下,想静静地永远地躺下,再也不想别的事,只想你,只有你。
紫涵,你怎么这么狠的心?你怎么就舍得我难过?你怎么就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你?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把所有的梦都给了你,你我带走了我所有的梦想和希望,留下一副躯壳在这里,我现在是行尸走肉,我终于解脱了,可我为什么还会想念你?
我说过我不会阻碍你的幸福,我说过我会祝福你的,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你是自由的,就像天上的飞鸟,可以选择更广阔的天空去翱翔。我不会阻拦你的,这是你的权利,我也无权干涉你,可是你为什么连走都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送你一程,也好送上我的祝福,献上我对你的爱。难道连我的祝福你也不想要了吗?难道你就这么绝情?把一切都排除得一干二净,要和我划清界限。
紫涵,你走吧,飞吧,我不会阻拦你我,永远不会。紫涵,你累了,就停下来,歇一歇,别累坏了身子。紫涵,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记得有一个人在想你,记得有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的黑暗中,默默地祝福你。紫涵,你一定要过得幸福,要生活得快乐,要越来越好。紫涵,你一定要比我快乐,一定要比我幸福。紫涵,你一定要……
我突然想听歌,想听《比我幸福》。我去找磁带,到处乱翻,总算找到了阿春的CD机和狗熊的一张CD,上面有这首歌,我一边听,一边流泪,只有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这首歌是多么动情,是多么地悲伤。我顾不得擦眼泪,泪水流到嘴里,冰凉冰凉的,有点咸咸的味道,我猛灌几口蓝带,把所有泪水冲到肚子里面去。
到了半夜,我的肚子叫了起来,我才记起我这一天都没进一粒米了,早晨为了赶班车,连早饭都没顾上。蓝带已经喝完了,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就知道舔乱,没做过一件好事,妈的,惹急了我,我把你给割了,反正没胃也能活下去。我跑到装自来水,喝了一杯,另外提了一桶回来。妈的,今天撑死你。喝了水,刚好点,我想我得尽快睡着,要不然到不了明天早上,准饿死,睡觉可以减少能量消耗。我钻进了小胖的被窝去睡,没睡多久,小便来了,上完厕所,继续睡。没睡多久,肚子又开始抗议,继续喝水,喝完水又睡。也许是抽多了烟的缘故,越想睡越睡不着。今天是撞鬼了,他妈的整我,如此反复折腾,总算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是饿醒的,刚一醒,发现满嘴都是胃酸,全身疲软,不想动弹。为了获得食物,我艰难爬起来,洗漱完毕,照一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挣拧,胡子拉碴。我有过这种经验,心情不好的时候,胡须长得特别快。我用梳子沾上水,弄好发型,用毛巾把衣服上的灰尘掸干净,就人模狗样地出去了。
我到了紫涵的住所,在楼下见窗户依然紧闭,窗帘把窗户盖得严严实实的。我告诉自己不要抱任何希望。她已经走了。可是心里自觉或不自觉地产生她会突然出现的愿望。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轻地走上楼,好像弄出声会把她吓走。门依然紧锁着,原来的钥匙打不开。我按了一遍门铃,没人来应,我连续按了两遍,还是没人应,我连续三遍、四遍、五遍地按,还是没人应。我不停地按,还好门铃按钮的质量过硬,如果差一点,早就被按裂开了。门铃可能没装电池,也可能坏了,里面的人听不到,我想。我敲了敲门,没反应。我再次敲了敲,力量比刚才大一点,还是没人应。我连续敲门,力量比刚才两次加起来都大,没反应。我感觉不爽,往后站了站了,提起脚,狠命地往门上踹了一脚。怕邻居看到,我立刻往楼下跑。在拐角处停下来,探出半个脑袋,往上看,邻居家没人出来,敲的那家也没人出来。我悻悻地走了。
吃完午饭,我跑到紫涵的学校。学校对面的小角落有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脏腻不堪的衣服在乞讨,就是昨天的那个女孩。可怜的小女孩啊!这么冷的天,不呆在家里,跑到这来干起这等营生。我没扔下一个硬币。在她不远的地方蹲了下来。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我用同情的眼睛看着她,她用好奇的眼光打量我;我用眼睛瞪她,她也用眼睛瞪我,而且瞪的时间比我瞪她的时间长。
上班时间快到了,老师们和学生们陆陆续续到了。他们有开车来的,有的骑摩托,有的骑自行车。我一个个地盯着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艺术院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