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不早了,我开始往家走,中途在路边买了一点水果。就在转身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有点不对劲,就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又见到了那顶轿子。
这么巧,难道是顺路?我心一动,一边走一边找机会不着痕迹的留意身后,谁知那顶轿子一直在后面尾随。奇http://87book。com怪,它干嘛老跟着我,难道在跟踪我?我心里疑心越来越重。好在青山居已经近在跟前了,我不再怕有人找麻烦,于是放心的进了府。
“杜姑娘回来了!”门口的两个下人迎上来打招呼。
“嗯,费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您买水果了?”
“是啊,你们也尝尝!”我大方的将水果打给他们,一边趁机扫了眼外面,那顶轿子径自从门前走了过去,轿帘晃动了一下,象是刚刚被人放下了帘子。
我点点其中一个下人,“老三,你认识那顶轿子吗?里面坐的谁呀?”
老三望了一眼,“噢,是鳌中堂的!咦?他家宅子在西三条那边呢,怎么打这边走呢?”老三挠挠头颇为疑惑的说道。
鳌拜?!我的心突地一跳,继而砰砰的狂跳起来。天哪,想起我在笑天楼口口声声说是鳌拜的女人,想不到真正的主儿就坐在一步之遥的轿子里!那我所说的内容岂不被他一字不差的全听了去?顿时,我的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更令人疑心的是,这家伙干嘛一直跟着我呢?
就在我又惊又疑的时候,忽听老三叫了一声:“爷,您回来了!”费扬古的脸色很难看,比平时还苍白了一些,他跳下马一声不吭的垂着眼皮进门,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看见我,径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他怎么了?最近这些日子费扬古一直在忙费祥的事,难不成费祥的事还没有什么进展?
我不放心的追上去,隔着两步跟着他。费扬古迈步书房时走了神竟然被脚下的门槛了一下,身子一歪,“小心!”我忙出手去扶,他一下子撑住了我手臂这才稳住身形。
死刑
一碰到他的手,我突然觉察到费扬古的异常。他握着我的手竟然在微微发抖。“费大哥,你怎么了?”
被我一问,费扬古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了,胸膛开始剧烈起伏,呼吸骤然加重,震得两侧鼻翼不停的颤动。费扬古向来沉稳淡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他象是没了力气似的很艰难地直起身,缓缓抬眼朝我看来,一对上他的黑眸我一下子怔住了。
“费……大哥……”
费扬古的眼底泛起了水意,眼圈也是红的。
天哪,他这是受了什么打击?难道是……费祥?我的心突地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袭上心头。
费扬古更紧的握住我的手,粗重的呼吸明显紊乱起来,我感觉得到他的情绪正翻天覆地般的翻腾,这是怎么了?
“……我……救不了他。”沙哑的嗓音在微微颤抖,异常低沉,费扬古好费劲才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什么?我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费祥他……怎么了?”
“顺天府定了他的罪,要于秋后……问斩!”
死刑?我的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费扬古,鼻腔瞬间涌出的浓浓酸意,一下子让我眼前起了一层雾气。“不,你在开玩笑,难道连裕亲王都没办法阻止?”
我的心阵阵战栗起来,这不可能,怎么会判死刑呢?
“鳌拜是刑部中堂,直接管辖顺天府所有的案子,他连皇上的话都不听,铁了心要冶费祥的罪!”
我的手渐渐松开了他,无力的垂了下来,这些天我一直努力的安抚哄劝烦燥的费祥,一再告诉他快要出去了,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眼前的费扬古顷刻间化成了一团晃动的光影,模糊不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我的声音轻如蚊蝇,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除非有证据能证明死者不是死于费祥之手……可能性太小了,好几个人指证是费祥重手打死的。”
我知道,就是巴尔泰那伙人指证的费祥,这回他们真的如愿了!'今晚继续更新'
与张英密议
“只要有人证明……就行,是不是?”我轻声的问。
这件事只有巴尔泰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他能证明此事,但是……他巴不得让费祥死呢,又怎么会证明费祥无罪。必须想个法子才行,一定要救费祥!
“杜姑娘,费祥的事我都听说了,事情都因我而起,在下实在有愧于你们啊。”
离顺天府不远的茶馆里,我和张英正坐在临窗的桌上一起喝茶谈话。“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舍家弃财也一定报答两位。”
我淡淡一笑,“我就不明白了,这件事为什么连裕亲王连皇上都无可奈何?鳌拜有那么大能耐?”我一直以为鳌拜再如何嚣张也毕竟是臣,背地里怎么样面子总得给皇上吧。听费扬古说皇上都开了口让鳌拜放人,鳌拜却不理不睬执意不放,而且还有恃无恐的搬出大清律例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何况费祥一介小儿,结果辩得皇上哑口无言,两人不欢而散。
“杜姑娘,费祥的事在朝廷里都传开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个案子,如果判决处理已经变得不在单纯,已经是两派势力之争,这一点在下以前也跟姑娘说过。鳌拜一党就是在利用这件事做文章,一则动摇皇威,二则试探皇上,三则打击保皇派势力,所以在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让步,如今连皇上都出面为费祥说情,可鳌拜拒不答应,可见,鳌拜对抗皇权的胆子与野心有多大,他的势力足以用权倾朝野来形容了。”
“这么说,你也觉得此事没有转机了?”我淡笑,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步棋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那样做。张英想了想,小心的看了眼四周,压低声说道:“杜姑娘,要救费祥必须有足够的证据推翻罪名。据我所知,跟费祥发生斗殴的那个葛胖子是过了几天才突然暴毙的,而顺天府在调整此案时,当初给葛胖子看伤的太医不知为何被贬出了宫。
我不会让你死的
出宫前我曾见过他一面,听说葛胖子的伤是不会致死的……意思就是有人在从中搞鬼!”
我眼皮突地一跳,这个我早就有所怀疑,想不到张英也注意到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巴尔泰!”
我心里突然莫名的激动起来,真不愧是张英,不愧是未来的一代名臣,面对此事竟然能剖析得如此透彻。我重重点头,“那么,你可有什么办法救费祥?”
“在下心里倒是有一个,但是需要多人协作才可成功,我的点子是想办法让巴尔泰自己吐出真相,而且还要让皇上,裕亲王,顺天府官员以及鳌拜等人同时亲眼听到,这样费祥才能洗脱罪名。此事最难的地方是,如何让巴尔泰吐露秘密……”
听了张英的计划,我心里有眉目了,缓缓笑道:“我会让他说出来的。”
如今多了张英这样一个智囊,我心里终于有底了。跟张英分手后,我又去看了费祥,费祥不知从哪儿得到了消息,整个人变得很颓废,一个人窝在草席上一声也不吭。
“费祥,我给你带了小笼包子,快过来吃。”
张英临走前塞给我一包银子,说现在费祥心情一定很差,让我多安慰安慰他,不到最后一刻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我很惊讶张英一介书生怎么变得这么有钱了,他才告诉我,老家已经给他寄了钱。
“不吃,吃不下!”费祥躺在草席上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声。“都是要死的人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谁说你要死了,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就算明天砍头今天也要吃饭呀。”一听我提到死费祥脾气上来了,抱着头什么也不想听。“行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来,包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在我的柔声哄劝下,他郁郁寡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