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里克翻了翻口袋,结果只找到了一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只有这一个,你知道,复方汤剂可不是什么常见的魔药。”萨拉查瞪眼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我讨厌这样……不过,算了。”他把一根头发丢进了药水里塞到戈德里克手中,“喝下去。”
戈德里克没有问“你怎么办”的问题,直接喝了药,幻化成昨天晚上那位面容慈祥的大叔。萨拉查则化成小白蛇嗖地一声钻进了戈德里克的怀里,探出一只小小的白色鼻尖:“现在过去,别让人发现我,不然我不会介意弄脏我的牙齿。”
呃……他忘记了,萨拉查变成蛇之后可是有剧毒的。
……
这一次之后,戈德里克没有再跟萨拉查就这个问题争执过。当然,这与他们短期内没有再与威赛克斯军队或教会的人发生过冲突有关。临近下一个城市时,戈德里克本来已经考虑亲自熬上一些复方汤剂了,但萨拉查派出打探消息的小蛇却带回了他们两个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消息:通缉令已经撤消了。
虽然疑惑不已,他们还是在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就恢复了不那么底层的形象——梅林(薇薇安)在上,戈德里克这一路可没少因为那身破烂的装束遭人冷眼。
“现在我们的任务就集中在了诅咒之源上。”萨拉查沉思地坐在旅馆的书桌前,习惯性地用变形成羽毛笔的魔杖敲打着羊皮纸,“我一直以为上次进犯魔都的那些先知都是泥巴种,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止那么简单。这样偏门的诅咒,大多魔法世家的藏书中都没有记载,没有多少巫师世界常识的泥巴种可做不到。是纯血叛徒。而且是有相当悠久历史和渊博知识的魔法世家!但是这样的巫师并不是那么好收买,要让他们诚心卖命,需要的报酬显然不是一般麻瓜支付得起的。”
“……你家殿下有什么仇家吗?”戈德里克好奇地问,在他的印象里,罗伊纳虽然凶悍了些,人还是可以的。
“仇家,你说到重点了。”萨拉查微微挑了挑嘴唇,“直接的仇家当然没有,但利益上的对立者却存在,而且地位相当显赫。”——不然你以为那场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
“谁?”
“威塞克斯王室。”银眼少年冷冷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2 萨拉查的驱逐
“威塞克斯王室。”银眼少年冷冷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这些年来,南部诸国都被收服了吧?他们也有时间来啃这块当初留下的硬骨头了。殿下的封城是布雷塔恩王国南部最坚固的堡垒,也是他们统一不列颠的绊脚石之一。其实殿下说过,十六年前就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当时陛下与威塞克斯王室达成了协约,借用威塞克斯城墙的一段,又向西一直修到海岸,作为抵挡北蛮南下的屏障。事后看来,那群狐狸当年只是为稳住陛下,将布雷塔恩为作为抵挡厄尔巴王国的缓冲地带。不过,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收买了很多巫师叛徒,自认为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向包括布雷塔恩的北方各国伸手了。哼!不过麻瓜利用巫师也不是头一次了,那位被外面巫师敬若神明的梅林大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被亚瑟王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之后,便抹杀得没有一丝痕迹,还把罪责推到森林女神薇薇安的头上。女色,真是个好理由。不过,对于把自己卖给麻瓜的巫师叛徒,那样的下场纯属罪有应得!”
“会有这么复杂吗……”震惊中的戈德里克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愿不是这样。我老爸说过,任何事只要牵扯上政治,就会变得很棘手……”
“你恐怕要失望了,这种可能性极高。”萨拉查紧紧地纠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我想那次袭击的背后有温彻斯特中心教区的力量,甚至还可能牵扯到坎特伯雷的势力。中心教区能够调动全国的先知,麻烦……”他咬住了嘴唇思忖片刻,又略略放松了些,“不过能伤得了殿下的诅咒……下咒的巫师至少在诅咒方面能力不输与她,整体实力差距也不会太大,这样范围会大大缩小。我大致有个判断。”他用笔在地图上勾画着,“那次战争一共有四次战役,殿下是在第三次战役中受的伤,所以威赛克斯一方要得到她的血只有那一次。而第四次战役中,我杀死了剩下的全部参战人员,死人自然不可能把殿下的血带走。也就是说,在第三次战役结束后,有人带着殿下的血离开了战场,在某个位置布下了诅咒法阵。所以,只要调查一下有哪一谁参加了第三次战斗但第四次战役中缺席,就可以大大缩小调查的范围。”
“哦……”他说得这么详细戈德里克一次就听明白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一趟?”
萨拉查摇摇头:“那倒不用,那边的调查我写封信交给马尔福就可以了。”
“马尔福?我听你家殿下说布莱克比较能干。”
“马尔福不输与他。布莱克实力是强,但他的第一效忠人是殿下,他收到信息后会先向殿下请示的。除了上次他因为赫尔加的事有意违背殿下的意志,我从没在他那里获得任何殿下不希望我知道的信息。据说赫尔加揍了他,他这次应该不敢隐瞒什么了。但马尔福的效忠对象是我母亲,而且他是商人,有自己的人脉和信息网。最关键的是,他的嘴巴绝对够严。”
这样冷静分析着的萨拉查又让戈德里克产生了一丝违和感,他让前试着去戳萨拉查的脸:“你是萨拉查本人吗?别是谁喝复方汤剂变的吧……这些真不像你说的话!”
“你以为我该是什么样子?”一把打开他的手,萨拉查斜了他一眼,又继续用羽毛笔形的魔杖敲打着桌面,“既然既然那么快就表现出中咒的症状,我怀疑拿走血的人就是下咒者本人,那他应该是一位相当强大的先知。可惜我不了解各个教区的人事情况,如果能拿到详细的人事资料……”
一直插不上话的戈德里克突然一拍大腿:“这好办!我去偷怎么样?等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羽毛笔在他的后脑勺上重重地敲了一下:“用用你这个部位!你知道名单在哪里吗?你又对教堂周边环境了解多少?拿到了你又怎么出来?以你那种顾虑重重的战斗方式,我不觉得你能从教区防御最严密的区域脱出身来,即使是这个镇上的小教堂!”
“切,这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拿给你……”戈德里克说着就要出门,萨拉查冷不防一个过肩摔把他按在了地上,额角微微地跳动着:“现在是白天!你是太闲了?”
“呃……”戈德里克仰脸看着压制着自己的青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了句完全无关的话,“有进步。”
萨拉查越发无力,摇摇头站了起来:“我也不需要这个镇子的资料,应该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就算真要去偷,也要偷家大的。不过,没必要的话不需要直接去闯温切斯特中心教区,那里太远,我怀疑诅咒法阵若真布在那里还能不能有效果。先从距离较近的约克教省查起吧。”
……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士!
两个人再次踏上了旅途,这一次他们都扮成了行商。不过讨厌背行李的萨拉查只要不在城镇中,依然会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那份货担丢进戈德里克的空间袋,然后理直气壮地用空着的手在一张巨大的羊皮纸上写写划划。从他时常坦然无比地把一些杂事丢给戈德里克处理的行事方式上,还是能够看出王族子弟特有的骄娇二气,好在潜意识中还在把萨拉查当作一个问题儿童来照顾的戈德里克并不以为意。
“萨拉查……”戈德里克呆呆地看着正低头盯着羊皮纸走向一棵大树的好友。
萨拉查恍若未闻,在距树只有一步之遥时有惊无险地绕了过去,仍然闷头算着什么,突然眉头舒展开来:“……很好!”他如释重负地把羊皮纸折起来,抬头看了戈德里克一眼:“什么事?”
“原来你有看路……”金发青年发现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笑吟吟地赶上几步从萨拉查手里抽过了羊皮纸,“你整个上午都在看这张纸,到底是什么?”他几下把萨拉查刚刚叠好的羊皮纸又抖开,看得后者皱了皱眉,“地图?”
“我在计算魔力波动监控网络的空白区域。”萨拉查指着地图上一个个有交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