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戈德里克回想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到底有多强,他从来不知道。他指导自己时从没有太多的动作,每次实战教学也都保持着刚刚能击败他的水准,每次他再突破一个瓶颈以为自己下次一定能击倒父亲时,就会懊恼地发现父亲还有隐藏的实力。终于有一次,他把父亲的剑打飞了,但那次倒下后,父亲就没再起来,他也是那时才知道父亲已经患上不治之症一年多了……
一向乐观的戈德里克平时并不常想起这段经历,但此时被勾起回忆,也觉得心里一揪,赶紧又岔开了话题:“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死了。”大主教的声音有些沉重,“他拒绝捕杀那些无罪的巫师,约克教省的先知围杀了他。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男人叹息一声,又看着戈德里克,“你和他长得真像,连用剑的姿态都很像。那天在战场上,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看到他了。”他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过不可能,他死的时候大概你还没出世呢。很可惜……他是个人才,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剑士。”
戈德里克的表情也沉重下去:“死了啊……我还想和他分个胜负呢!”
大主教的蔚蓝色眼睛又慈爱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抱歉,看到你像他就对你说了这么多陈年旧事,孩子,你就当是在听一个老人发牢骚吧。”
“啊,没关系,能和您聊天我很高兴。”戈德里克再次向他露出了一个笑脸,老人看看天站起身来,“休息的时光是美好的,可惜,我又要去工作了。孩子,你也回到你的岗位上去吧!”
“嗯!”阳光好青年戈德里克向伍德身边跑去,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大主教露出一个笑笑容,“大主教大人,在我的故乡有位对我很好的大叔,也姓邓不利多,你们感觉上很像,所以对您我也觉得很亲切,希望有机会能再和您聊天。再见。”
说完这段台词戈德里克也被自己伪装的纯洁无辜小青年冷了一下,迅速转过头跑回了伍德身边。
大主教却愣在了原地,脸上瞬息万变地流过喜悦、惊讶、忧伤、沧桑等多种表情,当然只是一瞬,就再次恢复了平静转身离去。
——老师,是您吧……
是夜,深深的走廊中,又出现了艾维斯王子的身影,穿过寂静得不正常的空无一人的甬道,走进了尽头的房间。人影依然在窗前,朦朦胧胧。
“上次你问我要人,其实为的就是那个圣徒西瑞尔?”
“我不否认。不过,他可不喜欢别人叫他圣徒。”
“哦?”
“每次别人叫他圣徒西瑞尔,他都很不高兴,有一次气得差点打翻了药盒。我问过他,这明明是夸奖你的话,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艾维斯技巧性地顿了顿,又挑衅地追问道,“你知道他怎么回答吗?”
“怎么说?”男人顺着他的意侥有兴致地问了下去。
“他说,”艾维斯的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圣徒,天使,都是把人归结到了人类以外的范畴,他讨厌这样。他喜欢做人,而不是神。”他紧盯着窗前的黑色人影,“不像某些人!”
“很有意思的回答。”男人无视他挑衅的中规中矩评价让艾维斯不免有些失望,“你觉得他可信任?”
“信任未必,但我看好他。”想到那日马车上颇为刺激的经历,青年的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狡猾的小东西,聪明如鸽,灵巧如蛇。”
“是吗?那就好。”男人抱起了手臂,“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
“冈特不是个常见的姓氏。”
“……”
“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也姓冈特。”
“……”
“他是个巫师。”
“呵,”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艾维斯笑了起来,然后耸耸肩,“我很确定西瑞尔是麻瓜。”
“哦?”大神官拖了一个富有意味的长音,“你为什么那么自信?虽然天生隐匿的体质很罕见,但已经出现过你我两例,而且压制魔力的方式理论上也是存在的。”
“上一次我和他共同被劫持时,拉车的马受惊不受控制,为了停下马车他让马撞在树上,导致受伤昏迷。在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远离众人视线的前提下,巫师完全可以用魔咒自救甚至杀退敌人,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是吗?”
“不要告诉我你今天特意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讨论西瑞尔。”
“呵呵,”这对父子的笑声其实很相近,“西瑞尔……叫得很亲切啊,看来你确实很喜欢他。”
但他的语气显然让青年不满了,艾维斯的口吻略微激烈起来:“不要太过分!让我向先王叫父亲我认了,让我走你定好的路我也认了,别告诉我现在我连交个朋友的自由也没有。”
“我并没那么说。事实上,你的眼光不错,这个孩子我也很喜欢。”
“别太贪婪,你的人已经不少了。”青年的语气有些恼怒。
“放心,你看好的人我不会动也不会抢。”阴影中的男人换了个口吻,“我这次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我说你也不会那么关心我的交友问题。”青年讽刺地一笑,“于是,什么事?”
“接近戈德里克·格莱芬多。”
“哦……”王子的声音扬了扬,“恐怕有点困难。”
“困难?”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对我有敌意,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倒有意思了。”男人又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轻笑,“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救助对象有敌意……”只是略略一顿,他就挥了挥手,“不必了,已经足够了。”
“那么我走了。”艾维斯漠然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