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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死了,我舒了口气,以为一切会结束。”斯克林杰的声音有些落寞,“却不曾想过,预言的力量是如此强横,凌架于一切之上,甚至能将死人从亡灵的国度拉回来。”
“按照预言,或许今天是我的死期。”手刃的力量越发增强,萨拉查开始被压制下去,“按理说,目睹了你的死而复生,我应该认命放弃了。但是,我还想最后试一次。”红发男人身上爆发出惊人的魔压,束发的绒带崩断了,如血的长发与身后的披风一齐摇摆狂舞着,荧红的双眸中渐渐渗透了血色,“命运,到底能不能改变!”
手刃猛地延长,黑袍少年的瞳孔骤然竖成了一条细线,从锁骨下穿过的手刃将他推出一段距离后钉在了墙上。因为失血过多,少年的四肢开始变得无力,蛇杖从手中脱落下去,沿墙而下的血绺汇聚成潭。
斯克林杰收了手,萨拉查的身体跌落在了墙角。他有些扭曲的面孔沾着血迹显得有些可怖,金瞳还在奋力望着蛇杖的方向,并向它挣扎着伸出了手。失望的情绪从红发男人眼中闪过,他上前一步踏住了少年的手,抬起了手刃:如果说,当年杀死会因即将到来的杀戮而迷茫的西瑞尔,我还曾感到抱歉和愧疚,现在杀死这样毫无理智的你,我没有一点负担!
消失吧,萨拉查·斯莱特林!
手刃向着萨拉查的后心毫不留情地斩落。
墙上是刺目的血绺,血潭中倒卧着脆弱的黑发少年,被鲜血糊住的脸庞吃力地仰起,金眸努力地注视着他的脸,唇边,一丝诡异的笑……
熟悉的场景!
不妙的预感泛起,从胸前忽然袭卷了整个身体的锥心刺骨般的疼痛让聚集在他手旁的气刃瞬间消散,眼前发黑的红发男人整个向后瘫倒下去,努力了两次,居然没能爬得起来。
疼痛……意识里只有疼痛……是受过的伤太少了吗?从来不知道疼痛这种感觉会对肌体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斯克林杰还在拼命从意识边缘试图抓回一丝理智:该死,难道是诅咒在此时突然加剧?不……不完全是……这是恶咒……但是,从没见过这种咒语……似乎是把所有能够想得到的酷刑,一瞬间同时加诸在躯体之上……
“我……不会消失……”同样没有力气爬起的少年脸颊贴着地面,仇恨的金眸瞪视着他,“斯莱特林……不会消失……想让我消失的……一切……都该去死!”
消失?昏昏沉沉之中,他断断续续地接受到了这个信息:原来,这才是你恐惧和发狂的根源吗?
其实消失有什么可怕?所爱的,所守护的东西不在了,才真正值得恐惧。
万幸,凯瑟琳走后,还留下了这个两人共同为之奋斗过的国家,还有一个肯把他按在墙上吼到他清醒振作的损友……
“……都不可饶恕!”黑发少年的口中,吐出了一道全新的咒语,“钻心剜骨!”
长时间极度痛苦折磨下的忍耐使得身体内部仿佛要爆开,紊乱的呼吸如刀子一样切割的鼻腔与喉管,不行……快要失控了……
想要呼号,想要发泄,想要让那团已经将鲜血逼出口唇的郁结迸裂……
但是……不可以……
恍惚间,迷离的幻听牵动了他混沌的神经:
——没事别老端着架子,疼了就嚎,不爽就骂,难受就哭!
谁……
——男人怎么了?怎么想怎么演才是真汉子!
是谁……这样说过……
——你有这权利,没人笑话你。
……是么?
……承担着整个房屋重量的梁柱,不堪重负崩塌的瞬间,也可以被允许发出令人心悸的摧裂之音吧?
连杀人时都保持着轻盈与优雅的大神官终于惨叫出声。
空荡的地下室中充满着震慑人魂的回音,破音的痛呼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止,承受众多磨难却从不曾闷哼过一声的男人似乎是要把压抑一生的痛苦在这一刻发泄殆尽。
翻滚、挣扎、抽搐、痉挛、骨骼和肌肉扭曲成古怪的形状、头颅撞击着墙面与地面、如血的发丝狂乱地拖曳沾染了尘土、生理性的泪水汗水和着血水玷污了纠成一团的惨白面庞……
身体脱离了控制,与刚强、意志、忍耐无关,完全是被追逼出极限之外的本能回应。
不知多少次短暂昏迷与清醒的反复,已经气息奄奄、连挣扎也成为一种奢求的红发男人勉强睁着眼睛,望着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脸。
越多的恨意,便能带来越强的痛苦吧?即使神志不清,那条小蛇对自己的恨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看他的目光,恐怕是打算这样折磨自己,强迫自己承受着极至的痛苦,呈现出最卑微最下贱的丑态,一直到死!
杀人者,永远得不到宽恕。这是他的原话,他会做到的。
轻轻地合了下眼:这样……果然是杀不了他了……
杀不了的话,至少……结束吧……
颤抖着拖动僵直的手指,斯克林杰摸出了怀里的水晶瓶,在地上撞碎。但樱桃红的药液并没有在地上散开,而是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悄悄地,不稳定地但是顽强地,浮向了萨拉查微张的唇。
——当年,在诅咒法阵旁,身中剧毒的他就是这样勉强地操纵着萨拉查散落地面的鲜血,硬是从地狱边缘爬了回来。
这次,依然是同样的咒语,对象,却是另一个人。
疯狂而残忍的金眸还死死盯着只能发出些微抽搐的身体,并没有注意到从腮边滑入口中的药液。但药液入喉后片刻,他的动作忽然僵住,眼睛的颜色迅速地切换着,然后眼睑重重地垂落下去,勉强支起的头砰地一倒,伏在地上不动了。
剧痛的骤然中止使紧张了太长时间的身体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轻松,红发男人再次昏厥过去。
复苏咒的感觉……还有,额上传来的凉意。
还以为会就这样沉入死亡的怀中,原来还有人肯拉自己一把吗?
疼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奇异的虚浮。果然,人在生死边缘,连感觉也会变得迟钝……
张开眼睛,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头金发,以及一张熟悉却阴郁的面孔,瞬间的恍惚让他努力露出一个笑意,微弱地叫了一声:“盖勒特……”
“我是戈德里克。”和他有些相像,但要年轻和正经许多的声音轻轻响起,沾湿的棉布已经渐渐擦拭到他的唇边,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温柔的笑意扩大了,红发男人吃力地转动着荧红的眼眸,片刻,寻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对象:黑发少年抱着膝盖坐在距他不远的位置,恢复了清亮的银眸目光复杂地望着他。
由于戈德里克暂时不能使用魔法,萨拉查的伤口被用麻瓜的方式包扎着,袒露在外的半边肩膀缠着白色的绷带,隐隐透着血红,让他想起少年第一次被送上卢卡德山的时候,敏感的孩子连他解开绷带时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似乎他从来不曾完好地出现在大神官身份的自己眼前呢……
对上他的目光,萨拉查的手指纠在了一处:“……我切断了你的痛觉神经。”他略略地垂下了视线,“你活不了多久了……诅咒,加上……那个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咒语……我无能为力。”
“我知道。”斯克林杰头一次以大神官的面目用这样慈爱的目光望着这个自己穷尽一生之力试图杀死的少年,“最强的白巫师注定死在最强的黑巫师手中,十八年前奥瓦德就曾这样断言,你不用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