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一声,对于他这个说法难以赞同,“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
浦淮锦一惊,似乎想不到我会这样说,他沉默良久,坚定的说,“我相信你!”
“相信我?!”我好笑的看着他,“你不要相信我,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夜深了,你走吧!等我想到了要让你做什么时我会差人告诉你的。如果我没差人让你过来时,你最好不要踏入我的视线一步!”我背过他走进屋里。。
屋外,莆淮锦一声轻叹,那声轻叹似乎包含着他的愁他的恨他的无奈他的失望,直直的打入我的心底。然后一道离开的脚步声传入我的耳朵,越来越淡,直至无声。。
我的身子一顿,心里隐隐有点不舍,为他那离去的轻叹。。
。
天气渐渐转凉,自那晚后我便没在见过浦淮锦,从韩子非的口中,我得知了莆淮锦最近常常不是一个人对着韩府的荷塘发呆,就是吹着一首首极其哀怨的曲子,惹人心酸。为此她也劝过我很多回,让我不要这么冷落浦淮锦,也怕我会憋坏了身子。总想着找借口要把莆淮锦唤到我的跟前,看看能不能试图打动我,可都被我冷冷的眼神阻止了。
为此,她很是不解,有一段时间看我的眼神还像防采花大盗似的,对于我的一举一动犹如惊弓之鸟,每每总会弹跳而起。。
其实,我没告诉她的是,浦淮锦策划的事情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心情当然会伤心沉闷。
韩府的息心亭里,我悠然自得的倚坐在栏杆上,看着荷塘里快活的摇着尾巴的鲤鱼,懒懒的撒下一把鱼粮。原本散开的鱼儿再次蜂拥而上,欢快的吃着飘在水面上的鱼粮,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可爱的泡泡。。
“衡欢见过无邪小姐!”一道柔柔的声音打破了息心亭的安静。。
我转过头去。。
亭子的外面,樊衡欢锦绣长袍,高高束起的长发上插着一根色泽圆润的和田玉簪子,清俊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犹如小白兔般惹人怜爱。他的身后跟着两位穿着灰色长衫的小厮,一看见我齐齐的行了个礼,恭敬的喊到,“无邪小姐安好!”。
“原来是樊侍郎…”我看着樊衡欢他们点了点头,继续转头看着水中的鱼儿,也不招呼他们进来。眼角的余光瞥见樊衡欢左侧那个小厮气红着一张脸,不满的眼睛朝我的方向瞪来。
樊衡欢踌躇了一会,缓步走到我的身边,等小厮上前将栏杆擦干净后,才慢慢的坐下,侧头看着我。
秋日的阳光淡淡的扫进亭子里,带着淡淡的暖意笼罩在无邪的身上。一头乌黑的头随意的披散在身上,肌肤胜雪,绝美脱俗的脸上不施粉黛,嘴角弯成一个完美诱人的弧度,他微微一愣,眼神片刻失神。自那天以那种狼狈的方式相遇时,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怕在她的眼中看见鄙视不屑,怕她觉得他是一个只会讨好女人欢心的人。所以即使很想见她,他也一直苦苦的压抑着自己。直到今天他远远的在息心亭看见她的身影,那一刻,他欣喜若狂,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坐在她的身边了。
“不知无邪小姐最近过得可好?”思量了一番,他咬着下唇开口问道。
我奇怪的转过头看着他,对于这个生活没有任何交集,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的问话感到啼笑皆非,“樊侍郎看我可好?”。
樊衡欢一愣,在我清冷的目光下,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沉默的看着我,清俊的脸上慢慢的爬上一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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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恕衡欢眼拙。”思虑了一会,樊衡欢生怕自己说错话似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不语,点点头,掉头看向飘满枯叶的荷塘。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做的事说的话不会让自己事后后悔就可以。。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秋风带着阵阵凉意徐徐的吹进凉亭里,樊衡欢单薄的身子轻不可见的打了个寒颤。刚才偷眼瞪我的那个小厮细心的观察到他的变化,俯着身子担心的道,“公子,我们进去吧!这里的风蛮大的,小心等下着凉了。”。
樊衡欢看了我一眼,对他摆摆手,轻声道,“不碍事,我们在坐一会。”
“可是…”那小厮依旧不死心的说道,“您身子一向单薄,只要吹了风便会咳嗽老半天。大夫不是让您尽量避免坐在风大的地方吗?”。
樊衡欢气恼的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怪他的多嘴。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难得能如此和心中所想的女子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现在叫他离去,他怎么舍得?。
我出神的看着荷塘上随着水流飘荡的枯叶,对于旁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耳边似乎回响起那个人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无邪,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人如果没有七情六欲才是最幸福最开心的事,因为没有痛,没有苦苦挣扎,没有想死的心…。
樊衡欢失望的黯淡了眸子,原以为无邪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至少会说点什么,可是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看着她冷然的面庞上那一闪而逝的忧伤,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点高兴,这样的无邪让他觉得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再是那么难以靠近,不再是那么冷漠。
左侧的那个小厮也就是木子西看着樊衡欢的一举一动,见他原本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间沉默黯淡,心里升起一股担忧,难道公子…他瞥了眼出神的无邪,淡然冷漠,难怪…只是这样的事如果让有心人察觉到了,那公子的处境就一片凶险了。现在得趁公子还未投入太多时,赶紧将公子拉出这个致命的深渊,否则他将对不起死去的少主的托付。想起少主在那个正夫百般刁难折磨下凄惨的离逝,他的眼中一片悲怆。。
他收起眼中流露出的异样,想了下,道“公子,我们回去吧。等下您要是着凉了,大人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闻言,樊衡欢柔肠百结的叹了一口气,不舍的站起来,对着眼前的人轻声道,“无邪小姐,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回过神,望着他淡淡的道,“好!”在无其他,简单得不能在简单。。
樊衡欢欲言又止的看了我最后一眼,在两位小厮的陪伴下,落寞的离开。他知道他不该存有这种心思,他也知道一旦这种感情被人发现后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沦陷在她那冷冷的清亮的眸子里。那里,有着别人看不见的温暖,有他想要的温暖。
我轻轻的将头靠在石柱子上,感受秋风中微微的凉意,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笛声。我不加理会,依旧靠着石柱子闭目养神。。
哀怨绵长的笛声越来越近,最后嘎然而止。。
我闭着眼,泰然自若的接受着那人的打量。。
“小姐,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啊…”沙哑的声音带着伤感响起。。
我睁开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浦淮锦。憔悴的脸在也没有前段时间的神采奕奕,忧伤的眸子幽幽的瞅着我。初见时,身上那冷然愤恨的气息不知是在这段时间里刻意的被他敛起还是真的消失无踪,只余淡淡的孤独。。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没差人去唤你的时候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着我冷冷的话,浦淮锦脸上的表情一滞,淡淡的解释道,“我每天这个时候必来息心亭赏荷吹奏一曲,我没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小姐…”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脸上浮起愠怒,“我知道古有女子一言,驷马难追之说。淮锦虽然不是女子,但是也懂得这个道理,只是看着小姐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有点担心,便过来看看。”。
“哦…那我该和你说谢谢吗?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个并不是理由!”看着他气得涨红的脸,我的心情突然觉得很愉快,这样的人才是我刚开始看见的那位少年,桀敖不羁,冷漠,愤世疾俗,而不该像韩子非口中述说的,就像是一位深闺怨男,自怨自哀,等着人家的宠幸关怀,这样的男人,让我嗤之以鼻。
“你…”他的身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