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他合上眼睛烦躁地压抑着,直到只能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然后骤然起身,将摔在地上的卷轴放回了长桌。他垂眸盯着那明灭不定的油灯看了一会儿,伸出指尖恶意地拨弄着火苗,姣好的薄唇缓缓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瞧,鸣人,没有太阳,我一样活着。
他失去兴趣般闷声冷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串无声的死寂,而沉默亦是孤独最好的催化剂。外面阳光明媚,浅眠者却宁愿呆在阴暗潮湿的地窟里。因为聪明的人懂得享受孤独,这是和聒噪的蠢货们脱节的必要过程之一。
是的很好,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人很不识相地敲响了他的门,在他午睡的时候。
佐井觉得自己打开门的方式有点问题,事实上他事先预想了无数种与宇智波佐助见面的场景,但是绝逼不是现在这种感觉。以及,他觉得漩涡鸣人口中那些所谓的“最完美最帅气人群中你一眼就能看见他因为他是穿衣品味最正常的”真的一点都不靠谱。
“穿衣品味最正常?”他很严肃地问过这个话题,而记忆中的客栈里,那个长着满头金毛笑得一脸嚣张的小子却摆出了一副有点得瑟的表情来了,好像宇智波佐助的品味好得和圣母玛利亚一样,随时推出去都能走T台的那种,“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穿得和城乡结合部似的?”
于是佐井复杂了,他沉默了一下确定这个所谓的“佐助”的房间,在勘察确定了的确只有那么个脸面对着墙壁的男人而应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暗门后,再次看向了对方身后衣服上绣着的明晃晃的宇智波的家徽团扇,然后他沉默了。
如果不是看过任务清单上那个绑着木叶护额臭屁着一张脸的拽小孩,他几乎要认为以漩涡鸣人如此奇葩的审美观,他口中那个最帅气最完美的宇智波佐助应该长得极度低碳才对。
很快他就发现了鸣人口中的第二点错误,那就是宇智波佐助一点都不完美。至少一个完美的人不会背对着人摆出一副“你作业写完了吧别没事瞎折腾该干嘛干嘛去”的姿态。而宇智波佐助却恰恰相反,他浑身散发着“你好烦啊新来的吧知道老子是谁吗这是老子的地盘要说话滚出去等老子睡醒了再说不走你就摊上大事儿了”的浓烈气场。
他没有走,于是他觉得鸣人口中的第三点也错误了,宇智波佐助一点都不帅气,至少现在有长残了的可能性,否则怎么从他进门开始都保持着一副面壁思过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姿态。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淡定地开口了,“鸣人说他很想你。”
说罢,佐井将视线牢牢钉在了床上侧卧着人的背脊上,后者一动不动,也没有丝毫僵硬的势头。这让他感到有点失望。
“你也太冷淡了吧,鸣人都准备为了你立贞节牌坊了。”
这都没反应?佐井继续牢牢地盯着床上侧卧着的人,后者依旧是雷打不动,好像是睡着了一样。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起了宇智波佐助的定力了,就算根本就不在意漩涡鸣人的事情,好歹也要被这吓人的消息震惊一下嘛。
而就在当佐井准备放弃直接挑正题的时候,清冷的嗓音带着苛刻嘲讽的腔调再一次闯入了他的耳膜,“你就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打扰我睡觉?”
而就在他想要笑着回复些什么的时候,人畜无害的假笑瞬间死在了脸上。
宇智波佐助突如其来的旋身坐起,动作之优雅利落,姿态之嫌恶慵懒,都无法阻止佐井发现这是一个奇葩的男人。
是的,奇葩的男人。
漆黑如同子夜的发丝,波澜不惊的墨色瞳孔,高挺的鼻梁,形状姣好的薄唇。皮肤白皙却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如果非说点病态的东西,就是他眼睛周围覆着一层浅淡的黑眼圈了。
但之所以不用缺觉的男人,病态美的男人,或者漂亮的男人来形容他是有原因的。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单凭皮相就很有女人缘的少年,可是……这衣服也太奇葩了一点吧。
这样的衣服似乎在哪见过,大蛇丸和兜好像都穿的这种类型的。好吧,紫色大吸管配上什么果真的都很奇葩,而且他身上唯一能看的白色和服为什么还是露了一大块的,这上半身几乎都没遮的姿态是想炫耀腹肌吗?
不明觉厉的同时,佐井君最终在心里敲定了漩涡鸣人猎奇的审美观分数。这完全是需要砍掉重练了嘛,这么一想,佐井也就觉得此刻万分有必要把信件交给面前这个综合指数只能用奇葩来形容的奇葩的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三个妹纸的呼唤并且意识到不仅是19章而是156天后,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二更搬上来【复杂
二柱子终于回归啦/A,前方八点钟方向!愚蠢的机油【。】们,比起二柱子你们弱爆啦,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的文风不一样【。
PS说个题外话,本命最近被渣浪喷得很厉害,为此吧里最近也在搞反OOC【当然我只是围观了一下】,然后有点心累_(:3」 ∠)_
☆、92所谓基地
意识到这点的佐井颇为醒悟地点了下头;他估摸着外面候着的两人正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从口袋里翻出了有些褶皱的素色信笺;有些壮烈地将信笺递给了对面床铺上以一种老成姿势坐着的少年。从某种角度而言他觉得自己挺不怕死的,本是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人;缓缓抬起眼睑,用不带情感的暗墨眼瞳地瞥了他一眼。
也就是从这一眼里,佐井又推断出了一条信息;比起那个整天大吵大闹跟开了八级状态的漩涡鸣人相比,眼前的佐助君一点都不好相处。那平静得象是死水的眼神,更象是无声地嗤笑着“你他妈算哪根葱。”
就在那只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掌慢条斯理地从他手里接过信笺后,佐井以人畜无害的假笑盯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年。也就是从这看似流畅却漫不经心的动作里,佐井忽然就明白了一点——宇智波佐助在向他摆谱。这个本该是自己暗杀对象的奇葩男人,在向他摆谱。
紧接着;纸张碎裂的清脆声响更是验证了这个毫无根据的猜测。
佐井惊讶地看着那封在自己口袋里呆了即将二十四小时的信笺,说是没有感情那一定是真的。但是他也的确见识到了接过信的宇智波佐助撕得有多干脆利落,若无其事得让他都有些可怜起那封薄得有些悲催的信封了。
是的可怜,但是也只是可怜而已。佐井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也不能怪“完美帅气穿衣品位一级棒”的佐助君冷酷无情,毕竟这个奇葩的男人本来就长着一张会撕情书的脸。
伴着被随手丢弃在地上的信笺尸体的,还有一句平板到没有情绪波动的话。
“滚。”
佐井愣了愣,这样没有起伏的腔调显然足够让他把视线从地上撕碎了的信笺移开。他几乎是反射性地看向了那个发出声音的人,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跟他所发出的声音不一样,宇智波佐助的耐心用完了。
证据就是他的眼睛变了。虹膜上妖异的殷红与黑色的三勾玉相呼应,深沉得不祥。
尔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杀意。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佐井猜错了一点,那就是大蛇丸和兜站门口完全不是为了监视,而是为了研究一下他能在佐助的房间里撑几秒。所以当佐井一脸镇定地推开门并成功没有一个踉跄跌倒后,大蛇丸瞅了眼那额角沁出的冷汗,缓缓勾起了唇角,“嘛,佐助也正是的。”
如果不是那双金色的眼睛里赤果果的戏谑和骄傲,就凭着那万分责备的语气,足够哄骗木叶一群脑子一根筋的热血青年了。
很可惜佐井显然不是其中的一员,尽管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是天然呆的一种,但根部的人如果连潜台词都听不明白的话,那早就进了孤儿院门口的化肥加工厂为木叶贡献绿化了。
佐井顽强地活到了这么大还没为木叶贡献绿化是有原因的,而欣赏这份原因的还有负责领他去房间的兜。后者显然没有意思要带他参观大蛇丸的全部后宫,一路上半讥讽半安慰地责怪着佐助。说他太过不礼貌拽得完全的不把人看在眼里,当然他眼里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的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