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来了,”孟仟愈淡淡看他们一眼,见那两人还盯着涂昔不放,皱眉道,“不开门么?”
那两人想是已经听说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忙依着他的话开了门,可门开了,涂昔反而不安起来,停在原地道:“我真要进去么?”
孟仟愈瞪大眼睛:“都走到这里了,你不进去,还想去哪里?”
涂昔迟疑道:“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妙。”
孟仟愈笑道:“这里是我家,再不妙你也得进。”
涂昔只好硬着头皮被孟仟愈和环儿合力拖了进去。
孟府是御史府邸,比颐泉的老先生家大得多了,三人一路走来,其间也免不了遇上许多人,有仆
23、23。辞行颐泉 。。。
人模样的人,也有亲戚模样的人,可这些人只要看见他们,反应都无一例外地与门前那两名守卫相同,即使会有人上来打声招呼,神色也颇不自然,眼睛都怯怯地在涂昔身上停留许久,孟仟愈轻哼一声,冷冷道:“就冲这架势,那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看来是比我们早来了。”
果不其然,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住那座的庭院,门前早有一名家仆候在那里,看见他们过来,远远地便道:“少爷,大人听说您回来了,急着要见你——”
“传得这么快?”孟仟愈想想自己这进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禁笑道,“我回来便就打算见他来着。”
那家仆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还说,让少爷带着那位同来的……公子……一起。”
“啊,我也打算带他一起去来着,”孟仟愈眯起眼笑笑,“我爹这几日可好?”
“……少爷这么说,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家仆苦笑一声道,“大人上午听洪家公子讲了些事情,气得中午饭都没吃下,就等着少爷呢!”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京城你好(ˉ﹃ˉ)……
开始交代后事,不知道会写多少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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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至亲至坎 。。。
父亲会生气,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孟仟愈早有准备,听到这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震动,等那家仆走了之后,他从从容容地带着另外两人往孟御史所在的书房去,不过这一路走下来,涂昔的反应却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原以为他会紧张,可看他那双变得有些冷峻的眼睛,孟仟愈觉得,这不是紧张,而是警惕。
“我爹他……不是坏人;”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孟仟愈忍不住提醒道,“你若是板着这么一张脸见他,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涂昔愣了愣,皱眉道:“要让他喜欢我?”
他这么问着,可眉目间依旧保持着警觉,孟仟愈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就按平常那样就好。”
涂昔了点头,身上散发出的戒备感少了一些,却还是远胜平日。
难道是动物临敌前的本能?孟仟愈不禁想。
等到了书房门口,孟仟愈让环儿在原地等着,自己领着涂昔上前几步,敲响了房门。
“——进来。”
屋中传出冷冷的一声,一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
孟仟愈叹了口气,推门而入,身边拉着的人明显绷紧了手掌,孟仟愈不用看就能猜到他的表情。
进门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孟御史负手而立,一脸铁青地看着两人进来。
他的相貌与孟仟愈没有一分相似,一张国字脸端正威严,眉间皱起的额纹清晰可辨,这样的面孔,若是笑起来,天生比别人少几分亲和,板起脸来却会多几分严厉。
“把门关上。”
孟仟愈乖乖照做,顺便给门外一脸紧张的环儿做了个鬼脸。
屋中寂静无声,窗外夕照透进些微的光线,显得有些压抑,待二人重新站定,孟御史一言不发地将二人打量一番,涂昔也一时不停地保持着身上那股警觉的气场。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孟御史终于开了口,可这第一句话便是:
“跪下。”
涂昔眉间登时一紧,脚步一错就要踏前,孟仟愈见状不妙,忙挡住他的去势,朝父亲应道:“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骂,对方又是父亲,孟仟愈并没觉得什么,乖乖照做,可涂昔见他跪下却很是气愤,不解道:
“为什么要跪?”
孟御史看他一眼,道:“孟家家法,听训时须跪。”
他说罢,把目光投向涂昔,涂昔不甘示弱地瞪回来,却是站得笔直。
涂昔若是跪了,那还不够孟御史折寿的,孟仟愈抿嘴道:“爹,你若是让他跪,那就承认他是孟家人了?”
孟御史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轮不到你说话,你只要听训便是!”
他嘴上这么说,但确实不再盯着涂昔了,转而对孟仟愈道:“看你这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应该也有个数了?”
孟仟愈点头道:“是。”
孟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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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道:“那我问你,你在颐泉镇上对洪家兄弟做了什么?”
孟仟愈淡淡道:“孩儿什么都没有做,倒是想追究他们出口伤人。”
孟御史冷声道:“他们今早来孟家,腕间颈间道道血痕,难道还是他们自己弄出来陷害你的?”
涂昔皱眉道:“那是我做的,不过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点我信,量你也没有这个本事,”孟御史低头看了儿子一眼,继续道,“不过,你今日带这位不知是妖是怪的公子回来,难道还是想让我成全你们的么?”
孟仟愈脸色一变,还没来及说话,只听涂昔已然怒道:“你敢再说一遍?!”
堂堂千年狐仙,被说成是“不知是妖是怪”那还了得?涂昔一直还没把“孟仟愈的父亲”当成什么重要的人,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了。
他这么一喊,孟御史心中顿时又惊又怒——儿子带来的人自然是后辈,可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后辈敢跟自己这样顶嘴!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孟御史愤然道,“你现在还要求我成全你们?”
孟仟愈皱了皱眉,抬头道:“狐狸,你不要说话。”
涂昔愣了一愣,目光顿时一黯,似是有些委屈,但既然这是孟仟愈说的话,他也只好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孟仟愈看他听话,放下心来道:“父亲息怒,且不要怪他,只怪我还没有跟他说明。”
听闻涂昔那一声顶撞,孟御史已是火冒三丈,血气上涌,可看自己的儿子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刚才还一脸冷冽的白衣少年竟乖乖地低下头去,眉目间也忽然变得驯服起来,心中不由暗暗称奇,火也熄了一些,但仍旧气道:“好,就算这一点我也不追究,我问你,你带来的这位,是男是女?”
孟仟愈只好道:“男的。”
“你好意思让我成全你和一个男人?”
孟仟愈吐了吐舌头,道:“反正家里也有小弟在,就算我不负责传宗接代,也没什么——”
“作孽!”孟御史厉声打断他,气咻咻地在屋里转了一圈,灌了口水才总算喘过气来,怒道,“那我再问你,这公子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为了不被再次打断,孟仟愈急忙又道,“但是也不是妖怪,是狐仙。”
他这话一出,孟御史那张铁青的脸瞬间闪过了五颜六色:
“狐仙?”
焦点重又转回涂昔身上,对方抬起头来,温和的神情只要一放到孟御史脸上,立刻又变回了冷冷的全神戒备。
孟御史只要一看到涂昔那样的神情,无论如何都心火难平:
“你有了天大的本事,能幸得‘狐仙’垂青?!”
孟仟愈苦笑道:“孩儿句句属实,但爹若是执意不信……那也没有办法。”
孟御史怒道:“你若是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相信你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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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狐仙百年好合去了,我保证再不过问此事!”
孟仟愈笑道:“爹,您是不是忘了,您确实答应过我,说我无论做什么您都不会插手。”
孟御史愣了愣,恨恨道:“你当初求我此事,说不愿沾我这官位的名利,宁肯凭个人之力成就功名,这我自然是答应的,可我应下此事,却不是让你用在这种时候的!”
孟仟愈无辜道:“孩儿当初也没想要用在这种时候。”
孟御史怒道:“就算你要用在这种时候,我也决不允许!好好的一个人,怎可因为这等邪事坏了前途?”
孟仟愈叹了口气道:“那我若说不做官了,要改行修仙,您肯定觉得我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