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脸色变了一变,或许是想起来的路上那两个月的经历,灵阿见状,才微微露了笑脸。黎南却突然凑近一些,灵阿只感觉唇上一片柔软的触感划过,但瞬间又消失了,快得他几乎没有感受到,整个人立马楞了,腾的站直身体,有些不敢相信。
黎南原本也只是开个玩笑,可是没想到灵阿的反应竟是这样,莫非他当真了?黎南心下大骇,吕雷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他啊?
因为长生背对着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两个表情呆滞的人感到十分奇怪,问道,“师父,黎公子,怎么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黎南没搭腔,灵阿淡淡道,“没事。”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声音中是带着怎样的颤抖!
余下的日子过得很快,虽然黎南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去想,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哪里抵抗得住,甚至连睡梦中都开始出现那人的脸,可是如果常常梦到灵阿的话,就不能常常梦到哥哥了。这不仅仅带给黎南恐慌感,同时还带着一种对哥哥的愧疚,哥哥已经死了,自己不能为哥哥守身,难道连心也不能吗?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前几天吕水水又来骚扰过灵阿,灵阿依旧跑到黎南这里来躲,可是仍然没有躲过去,吕水水看了看黎南,说他病已经好了,黎南也应和着吕水水的话,灵阿无法,只得跟着吕水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黎南心里始终是有点不舒服的,可是,灵阿干什么,关他什么事呢?
自己脚上的伤其实早就已经好了,纱布也早就拆了,自己还是乖乖的等着商队回来吧。到那个时候,人一走,就什么都忘了。
第十二章 卧看牵牛织女星
黎南虽然是无事惯了的,可是长时间无所事事也让他十分不自在,可见他还有一颗年轻的心灵。
灵阿身为巫师,自然不是无事可做的。即使得了闲,也有可能要上山去采药。再说黎南的伤口已经好了,两人似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虽然黎南还是住在灵阿的吊脚楼里的。
前两天吕雷来看黎南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对黎南说了六月十七立秋那天的赶秋节,据说到时候附近寨子的人都会到秋坡集会,进行打秋千、吹笙、歌舞等活动。
吕雷自然是来邀请他去的,还专程借了一套苗人的衣服给黎南。黎南也觉得有点意思,自己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到了六月十七这天,黎南换好衣装,长生刚好过来,见了黎南的装扮,便道,“公子,我给你梳一个我们这里的头发,好么?”
黎南下意识的道,“不了,我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就好了。在我们那里,要最亲密的人才能给对方梳头。”
长生轻轻点了点头,黎南注意到他脸有点红,想是自己话说多了吧!可又不知道再说什么,越是多说越是多错,只得不说了。
黎南换了个话题,“你也去赶秋节吗?”
长生有些失望的摇头,“我不知道。看师父的心情吧,不过往几年师父都是不去的。”
黎南点点头,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吕雷的喊声解救了他,他答应着往外走,却发现灵阿站在门口。
黎南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吕雷却是等不及了似的又叫了两声,黎南忙应着,逃也似的出去了。
见了吕雷,自然是马上就被拉着走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赶秋是苗人很是大型的喜庆传统节日。这天,所有人都停止农活,身穿节日盛装,邀友结伴,兴高彩烈地从四面八方涌向秋坡,参加或观看各种活动。大家唱苗,吹唢呐、舞狮子、打花鼓、打猴儿鼓、上刀梯、荡八人秋,热闹异常。八人秋形似纺车,以粗木支撑,上设八个秋千,每处可坐一至二人。八人秋以人力转动,当转动一阵停下来谁居于最高处时,就由谁唱歌。(此处引自百度百科,有修改。)
黎南运气也算不错,到苗疆并不是很长时间,便赶上了这样盛大的节日,自然要好好的玩一玩,而且,参加的人是四面八方来的,说不定会遇到已经在归途上的商队也未可知。
到得秋坡,黎南才知道,苗族姑娘也是十分漂亮的,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异族风味。
苗族姑娘天生喜戴银饰,她们挽发髻于头顶,戴上高约六寸左右,制做精美的银花冠,花冠前方插有六根高低不齐的银翘翅,上面大都打制着二龙戏珠图案。银冠上除插银片外,还插着高约两尺的银牛角,角尖系彩飘,更显的高贵富丽。
银冠下沿,圈挂银花带,下垂一排小银花坠,脖子上戴的银项圈有好几层,多以银片打制花和小银环连套而成。前胸戴银锁和银压领,胸前、背后戴的是银披风,下垂许多小银铃,走动时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耳环、手镯都是银制品。只有两只衣袖才呈现出以火红色为主基调的刺绣,但袖口还镶嵌着一圈较宽的银饰。
苗家姑娘盛装的服饰常常有数斤重,裙子叫百褶裙,但实际上一条裙子上的褶有五百多个,而且层数很多,素有“花衣银装赛天仙”的美称。(此处引自百度百科,有修改。)
跟着吕雷走入会场,黎南充分的感受到了苗人的热情,这真是一片花的海洋,歌的海洋。
歌声一浪高过一浪,大有振聋发聩之意,黎南脸上却带着久违的笑容,玩的自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会场上的人们的热情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高涨,盛会达到了□。
有两个苗族姑娘顶着一身重重的衣饰,却出奇的欢快,踏着大步往吕雷这边而来。
其中一个娇羞的将一条宽大的腰带塞到吕雷怀里就要跑掉,另一个胆子大,带着丝丝挑逗的神情将腰带放到吕雷怀里。吕雷一个都没有收,直接将腰带退回去了事,两位姑娘似乎并不在意,但是也没有走开,可是在另外一个苗族姑娘过来的时候,就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黎南不得不承认,后来的姑娘真的很美,弯弯的眉眼好比天上的月亮,娇俏的鼻子,小小的菱唇,都带着微微的笑意,背着手站在那里,温润发亮。
她走过来,从背后拿出一条绣得精细的腰带,递了出来,就在吕雷的眼前。
黎南能感觉得到,吕雷的兴奋,那是一种血液流动加快带来的感觉。
吕雷伸出手,将那条腰带接了过来,戴在了腰上。那姑娘微微的笑了一下,有些害羞,有些愉悦,然后轻巧的走开了,仿佛从未来过。
黎南是吃惊的,他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样的行为是在做什么,他不敢相信,吕雷竟然将那腰带接了过来,难道,吕雷要背叛灵阿吗?
他心里虽疑惑,但是自然不可能去问吕雷,只能闷在心中。
正想着,又一个姑娘走过来,将腰带递到黎南的面前,他回过神来,更加震惊,神情中甚至带着恐慌,“吕雷,帮帮我!”
吕雷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走到一边去了,黎南不得不面对那个姑娘,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姑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在大大的眼眶里面打着转,可硬是没有让它掉下来,最后,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了。
黎南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他真的伤害了那个苗族姑娘,甚至给人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也未可知。
这个问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困扰着他,占用了他许多精力,让他对后来的活动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
他甚至想,既然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少数,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女子,建一间屋子,生两三个孩子,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如果真的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让自己忘记和哥哥,和锦罗,和陈临春在一起时那种奇妙的感觉呢?
吕雷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没有再拉着他往人群中钻,只是带着他到处看,天黑的时候,黎南似乎已经忘了白天的事情。
晚上,篝火晚会又开始了。
黎南对这项活动是十分喜欢的,就好像上次一样,他抛下了一切的不愉快,投身到了那种淹没所有的热情当中,随着大家起舞。
黎明时分,赶秋节才终于在狂欢中结束了。
黎南回到灵阿的竹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灵阿倚在门上,似乎等着他回来。
灵阿看到黎南回来,略略打量了一番,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下次晚上不回来的话,给我说一声吧!”
黎南心头一震,这样的场景,难道就是他一直所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