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见识不高,而且演技也差。”方才她“口不择言”真是演的一点也不好,不过效果达到了,他从岳予鸽眼中看出了一点不危险。只要这一点,便够了。
由于岳予鸽的带路,盛春悦夫妻二人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房屋外。
这戈壁,这荒林之中存在房屋确实罕见。戈壁风沙大,如果盖房子,很容易被风吹走,荒林树木少,也不能防多少风沙。但,他们面前的这座房屋却牢固的在风雪中伫立着。
房屋是围绕着白杨树而盖,有些树木的距离小,直接成为房柱,风雪再大也不会将根连根的白杨吹走。屋顶还长出很多棵白杨树来,让人感觉,这座房屋一直存在,白杨是从房屋中生长出来的。
岳予鸽下了马,将马绑在避风的房屋后面,带着二人进了房屋才说:“这是我的家。”进了门的盛春悦默默环视四周。苏子叶却张着口,十分好奇的说:“这房子建了多久了?屋顶怎么没有被吹走?”好奇的就是屋顶,它怎么固定的?能牢固到怒吼的风都拿它没有法子。
“我娘说,这房子是根据毡房的大体构造建的。当年爹娘在的时候说这房屋能够让我住到找到良人,所以不必担心它会被吹走。”岳予鸽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心里有些酸楚,但她更好奇的是“良人”是什么?母亲没有说清楚便走了……
苏子叶看出岳予鸽眼神中的伤,竟觉得不该多问。但她的那“良人”两字让她惊了一惊,偷偷看了眼还在观察房内陈设的盛春悦,岳予鸽不会认定盛春悦是他的良人吧?
“一个人住了多少年了?”盛春悦感觉到苏子叶的目光,将她拉近了问岳予鸽。“好像十三年了。”岳予鸽想了下,似乎是这么久。
盛春悦蹙了下眉,微笑:“很少接触外人?”
“一般接触的都是被大雪困住的人。”岳予鸽将狐裘褪了下去,里面穿的依然是白色,纯白色没有一点瑕疵和凡间尘土,可她却去土灶边火生了起来,还转头笑对他们说:“你们坐吧,给你们热一点东用。”
盛春悦拉着苏子叶坐下。这间房屋内的空间很大,而且装饰陈设都和香宛国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房内挂的狐皮和几条腊肉有些格格不入,有西戎国的风俗。
用了些岳予鸽准备的东西,三人身暖饭饱而后开始闲聊。当然,只是唠叨婆苏子叶一直没完没了的问,因为想要多知道一点对方的信息的盛春悦闭口不言,只能苏子叶来了。
后来苏子叶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为唠叨婆,完全是盛春悦给培养出来的。
岳予鸽,是传说中雪女的女儿。其母与狼同长大,一直在雪山中生活,后遇到一个生活在西戎国的汉民牧童,与其相爱相守生下岳予鸽,而他们却在岳予鸽十岁的时候相继离开了她……至此岳予鸽成为孤儿,与其母留下的狼相依为命。
所谓雪女是因为众牧民给其母起的,因为生活在雪山中,且还与狼共存。一次狼群袭击牧民,其母细知狼的秉性,救了邻近的牧民,至此她雪女心慈的美名便传了出去,以至于成为传说。一传又一说会越传越离谱,以至于被神化……就连苏子叶都被灌输了雪女是神的故事,可想而知“传说”的力量有多强。
听岳予鸽说完她的(炫)经(书)历(网),苏子叶眼泪摩挲的,说离开的时候要带她走,让自己母亲照顾她……
盛春悦对苏子叶的感情用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她怎么说、怎么决定,反正人岳予鸽是不会跟他们走。可盛春悦没有想到,因为苏子叶的盛情邀请,第二日雪停后,岳予鸽竟跟着他们走了。
盛春悦对苏子叶无言,这个唠叨婆竟和岳予鸽姐妹相称,说有什么都要一起分享。盛春悦严重感觉自己地位危险,感觉自己有可能会被苏子叶很大方的分享出去……
非礼勿视
雪地中拉长的雪痕在雪海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一匹白狼在不远的雪丘之上高傲的仰起头,“喔”的长啸一声,似是在呼唤追随在它身后的狼群。
其后,近七匹狼拉着雪橇,雪橇后还有两匹马随着正往东南方向去。岳予鸽通身雪白站立在雪橇之前,并不畏惧寒风。其后盛春悦护着苏子叶,让其避免被风吹。在他怀中的女人却不安分,想要拉开盛春悦的手,去看雪景。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第一次乘雪橇,不可以只是感受一下,要享受。
怀抱美男,观赏美景,这样的日子不就是苏子叶最是期盼的么,今日得以实现而她的美男却把她裹得跟熊似得,连眼睛都不准露出来。她又不是瓷娃娃,而他也太小心了,风吹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啊。
百般拉扯,盛春悦终是无奈的放下手,只准苏子叶露出双眼,还威胁说:“要是生病,没人理你。”苏子叶闷在厚厚的狐皮后面的声音传来:“你才不会不理。”而后嗔瞪了一眼盛春悦便将目光转移到别处,在雪中飞驰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她心中喟叹一声。
风呼啸而过,却依然没有将她的声音掩盖:“春悦,心里一直有一个念,要和一个人去秋山看雪景,可一直没有想起那个人是谁。现在,我知道了,和我约定去看雪景的人,是你。”
盛春悦扶着她,她那被风吹得差点睁不开的眸子,这时候却瞪得滚圆,生怕没有看清他。听了她的话,他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眼眸闪过欣喜和愉悦,伸手拂去她绒帽上的雪渣,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笑容,“这个约定,会有实现的一日。”苏子叶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又伸手指着后退的荒林:“看,一下就闪走了。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感受到这样的速度。”让她有乘坐悬浮列车的感觉。
盛春悦不语,随着她看那些远去的树木,蹙了下眉,时间亦是如此,一晃而过便不存在。而他和她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惋惜较多,却也留有希望,展望未来。
外界是她的风景,而她是他的风景。
“哎……刚才我看到雪地里有一匹马……春悦,你说会不会有人需要帮助?”苏子叶就差站起身来,头一直向后看:“春悦,真的真的有个人……你看,躺在雪地里呢。”
盛春悦目光随着转移,确实看到一坨黑在后面躺着……此时,套着狼匹的绳子被岳予鸽紧了紧,立马见雪橇的速度也缓缓慢了下来,“可能是需要帮助的人,子叶坐着,我和盛春悦同去看一看。”
盛春悦点头,又给苏子叶裹了裹衣服,微声道:“乖乖的坐着,别乱跑。”苏子叶乖巧点头:“一定要将那人救回来。”盛春悦“嗯”了一声,见岳予鸽下了雪橇,便也下去,骑上跟随在雪橇后面马,往方才发现黑物的地方奔去。
“驾”女子的轻呼的声音传出……
躺在雪地中的人动了动手,想要挥手求救,却无力。当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岳予鸽纤细的小手从狐皮手套中伸出来,先是去探他的气息,发现还有气,这才去抚摸那张脸,因为这张煞白的脸顿时令她怔了怔,听到盛春悦下马,眨了眨眼,揉搓了下那人的脸,才说话。
盛春悦瞅着躺在不远处的马匹,心下就有些忐忑,因为那马匹很像是天恩的。
“盛春悦,这人还活着。”岳予鸽的声音将盛春悦的目光拉了回来,他立马跑至前,轻轻拂开岳予鸽的手,看到他的面容顿时惊讶,他竟被雪所困:“大哥!”盛春悦唤了一声,不见其没有什么反应,立马将其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岳予鸽,把马牵过来。”岳予鸽虽是不解于那一声“大哥”,却也利索的将马匹前来。
盛春悦将天恩抱至马上,吼了一声:“快回去。”
“子叶,是天恩。”将天恩抱至雪橇之上,盛春悦便将自己的大氅褪了下来,给天恩裹上。苏子叶听盛春悦的话一惊,天恩怎么可能比他们还快?还被冻成这样。“天恩!”苏子叶赶紧的伸手给天恩搓手搓脸:“快点走,还有多久到酒乾,快点啊,天恩需要温暖。”
这个时候盛春悦也不顾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