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想得比较多,如果十年后的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身边最受伤害的人,云雀一定是其中之一。不如好好的对待他,也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些。更重要的是,他并不反感云雀对他的动作。
“我给了他一周的时间。”云雀环着狱寺有些发抖的身子,淡淡的开口:“一周过去,你没有回来。所以要咬杀他。”
“那你也不可以朝十代目动手……”狱寺闷闷道。
云雀沉默了两三秒,又把他搂紧了一些,语气却依然平淡:
“看到棺木了?”
“嗯。”狱寺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的清幽的花香。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溅在玻璃窗上,却俨然发出了不小的噪音。
好像是风起了。狱寺昏昏沉沉的想着,听到窗外变了调的雨声。
“隼人。”云雀突然开口,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像是碎石破开沉静的湖面,他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去十年前,帮你扭转这一切。”
狱寺仰头,鼻尖红红的。
或许十年后的云雀,是最懂他的人。
云雀伸手,摩挲了一下他食指上的岚戒,继续道:
“我的戒指你收着就行了,我不需要。”
“你还真自大。”狱寺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他往后缩了缩,身后的人立刻又收紧了双臂将他环起来,他贪恋的嗅了一下空气中的清香,慢吞吞的道:“如果是为了彭格列死的,老子觉得很光荣,你没必要去改变。这样的结局是我想要的。”
“这不一样。”云雀又恢复了淡漠的口吻,只是他呼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似是烫红了狱寺的耳根,“结局我可以不改变,但是我会把它推后。”
“喂喂。”狱寺笑起来,“别把我当成十年后的我,我现在才十四,关系还和你很一般,别借题发挥又跑题了。”
“有什么关系。”云雀不以为然,“十年前十年后还不都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人啊!?少那么自以为是了!”狱寺立刻不满的反抗起来,他来不及挣开云雀的双臂,就被云雀下半句话震慑住了。
“隼人。”他念出他的名字时,唇形很好看,音色也很润,“多少人,都败在了一个‘等’上。”
狱寺回头看看他,没说话。
他不认为十年前的云雀是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十年的时候,他们究竟改变了多少。
“我不打算等。”云雀有些邪气地轻笑起来,嚣张的气息顿时有增无减,“狱寺隼人,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我都不打算败下来。我讨厌等人,如果这样,还不如让你等我。”
狱寺瞪大了眼睛,再想要开口时,云雀已经死死压制他的后脑,来势汹汹地咬上了他的唇。
云雀的强势和气场,狱寺无法抗拒的。
要相信,总有一个人在等你,不论是否相遇,不论是否相识,也不论是否经历了轰轰烈烈的感情。狱寺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云雀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一个外热内冷,一个外冷内热,明明应该是相反的。
狱寺在看到棺材时,想了断自己的思想瞬间划过脑海。他是冲动的,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就在他不知所措的茫然之际,云雀俨然便成了他最好的镇定剂。云雀独特的温柔,支撑起了他走下去的路,或许他足够坚强到不需要云雀的温柔,但是此刻,他宁愿自己走不下去,并等待着云雀扶起他。
果然如同云雀所说,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自己,都已经是他的人,画地为牢的人是他自己,并甘愿如此被束缚。
O(∩_∩)O~
第5章 【章·伍】 (主2759,1859)
原本因为狱寺的离开而一度差点崩塌的彭格列似乎也因为小狱寺的到来而逐渐恢复。
——至少在阿纲眼里是这样的。
果然他还是喜欢隼人扎着辫子带着眼镜深思的表情啊,还有隼人撑着下巴露出锁骨的样子也好诱人啊,就连扯刘海的动作都可爱得如此小孩子气真是太……啊啊不愧是隼人,不愧是他的岚守啊。
“十代目,这些文件我拿回房间去看吧。太晚了,十代目也快休息吧。”狱寺对着那份报表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中途阿纲已经给他倒了三次茶外加两次咖啡,对于苦心钻研到无我境界的银发少年,阿纲第一次有了一种服务别人还可以体会到愉悦的心情。
毕竟十年前的狱寺再如何聪明,来到十年后也不可能立即就适应这里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是人际关系。
这十年大家都变得太多。
恭敬地道了一声晚安,狱寺轻轻俯身带上房门的一瞬间,阿纲已经微笑着伸手抵住了即将合上的门。
“十代目还有什么事么?”狱寺有些疑惑的抬头,脸颊边上突然一阵柔软的触碰,再等他回神时阿纲的脸已经离开了他的。
“晚安吻哟。”
狱寺的脸当场急速充血到沸腾的状态,连说话的声调都蓦地变了:
“十十……十代目?”
“啊,隼人似乎刚刚来还不知道。”阿纲笑弯了眸子,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当初的隼人可是每晚都会送我晚安吻哟,不过似乎现在的隼人不习惯,那就我送隼人好了。不要看到太晚,我会担心隼人的身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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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休息?”云雀出任务回来时已经过了午夜,本想小心翼翼的不要吵醒休息的少年,却不料推开门时屋子彻夜通明,银发少年撑着额头,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看着成堆的资料。
“啊,还没看完,你先去睡吧。”狱寺头也没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抓起一旁的笔唰唰唰在纸上写起来。
狱寺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被潮气和暖气捂红的皮肤呈出很漂亮的白皙。
才写到一半刘海就被被人扯住,狱寺怕疼,呲牙咧嘴地皱眉抬起头,云雀那张俊美的脸就近在咫尺了。
“……喂喂,你干什么啊,再看老子咬你哦!”云雀的目光相当犀利,狱寺被看得一阵尴尬,眼光立刻瞥向别处,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怎么不戴眼镜?”云雀无视狱寺毫无杀伤力的威胁,他微微松开手,柔软的银发从他的指间落下,他转而揉了揉狱寺微凉的额头。
类似于宠溺的爱抚。
狱寺似乎是怔了一下,眼神立刻慌乱起来:
“啊啊……其实不戴也没事的啦,戴得太久眼睛会不舒服……都到秋天了还这么热我去开空调……”
他刚想起身,肩膀上突然被施力而按回椅子上,他再抬头时云雀已经伸出了修长的双臂撑在了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将他困在狭窄的空间内。
这样的云雀对于他来说事陌生的。
“听我把话说完。”云雀出任务时似乎参与了战斗,西装上弥漫着一股他熟悉的血腥味。
狱寺脸苍白了些许。
他是一个不坦率的人,其实他承认。
记得今天早晨醒来时云雀已经离开了,桌上用牛奶杯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注好了他在彭格列的日程安排,以及一些饮食需要注意的地方,真的不像是十年前的云雀,这一世云雀的细心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露,而恰好是这种一点一滴的细节让他贪恋。
翻了一个身时才感觉到双人床竟如此空旷。
真是奇怪,昨夜还和云雀抱怨这床好窄。
床的位置空了一半。他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上午,直到十代目亲自敲门请他出去吃午饭。
“……我也有话要说。”狱寺打断云雀接下来的话。
对于狱寺这种没有礼貌的插话,云雀意外没有任何不耐,而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我大概能够明白十年后我们之间的关系。”狱寺始终没有上云雀的眼睛,他语速很快:“但是我想现在的我不能够代表十年后的我,有些东西不是一沉不变的,感情也是,所以……”
“所以现在你对我还没有感情?”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