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不做这个生意。”被求的有些烦了,简常廷只好最后好意的提醒他们一句,“你们要找的,应该是医院合作方。”比如方容。
“不不不!程先生最近不是才合作了一家医院吗?我们……”叫喊声陡然变成了尖叫。保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门打开,几个黑色的人影被越拖越远,一边向后拉扯,一边向着简常廷不甘心的挥手大叫。保安长向简常廷敬了一个礼:“不好意思简先生,我会尽快让程先生来处理这几个人的。”
“恩。”被打开的门,冷气一个劲儿的向里钻。简常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些懒得开口。
“那……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好奇的看着眼前裹成粽子的人,保安长又有些不安分的向着大房子内偷窥。简常廷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不用了,谢谢。”他客气的回绝。
这趟出门的好心情,是没了。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也不妨走一趟。简常廷慢慢的踱着,路过保安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向内张望了一眼。那几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先生,现在却被逼着屈辱的蹲在墙角,顿成一串。
简常廷瞄了一眼,继续向前。
谁料其中一个竟看到了他,一下子推开身边要拦住他的人,冲到了简常廷的面前。
虽然厚重的衣服不容易行动,但简常廷还是下意识的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
“简先生!”那人也不顾尊严,竟跪在地上,就在风中流泪,“我们厂里三百多人,就全靠程先生救命了,求求你,帮帮我们,不然的话……”
“我帮不了你们。”简常廷呼出一口白气,眼望着脚下,“程家属于建筑行业,盖房子装修是不需要药物的。”
“可你需要啊!”那人在简常廷的身后吼叫,“你住院的那家医院,不就是程先生的吗?!”
简常廷迈出的步子,被生生的扯住。他站住了脚步,脸色有些发白。那人似乎有些惧怕简常廷的反应,条件发射般的向后瑟缩了一下。
一边的保安赶紧上前:“对不起简先生,我现在就把他拖……”
“你说的什么意思?”简常廷却站在了那人的面前,蹲下去与之平时。风吹的他嘴唇有些发白,一双黑亮的眼睛,此时更显突兀与冰冷。他一脸的吃惊被隐藏的很好,却挡不住他全身透出来的煞气。那保安似是吓了一跳,连地上的人也顾不得,跌跌撞撞的跑回去给程子男打电话汇报。
简常廷也没有拦他。
“程子男什么时候,有了医院?”
“你……你不知道吗?”许是简常廷看上去有些吓人,毕竟如此清冷的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邪气,还是可以让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感觉到的,他磕磕巴巴的说着,是不是喉结一动,强咽下一口口水,“我……我也是听说的……他他他……听说那家医院,过了年就归属他了……”
“什么医院?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却不得不如实回答:“容……容锦……”
容锦,高级私人医院,是方容一手创办起来的。
换句话说,那个神秘的,程子男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的医院,他一直在里面治疗的医院,原来是他最恨的方容的东西。
简常廷觉得实在可笑。自己看病看病了那么久的医院,居然不知道姓名。还不如一个外人来的明白!
难怪每一次去医院,都是非程子男陪同不可,难怪他一坚持回家,程子男便同意,难怪每一次停车的地方,都僻静没有人,原来都是怕他发现。
想到那个曾经过对自己百般折磨,甚至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无数次拿起手里的手术刀,对着他横剖竖切的,简常廷就觉得自己蠢极了。这和一只自己主动送进狼口的小羊,有什么区别?
竟然还要承受了这个人这么多次恩情?程子男要他去见方容,难不成是为了说一句谢谢吗?
决裂
程子男闻讯赶来的时候,简常廷已经乖乖回了家。
坐在客厅里喝着热茶,程子男的归来,没有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半分。
直到那带着寒气的身体,向着自己靠近的时候,简常廷才将自己坐的远了些。
程子男愣了半晌,脱掉沾满了水珠的大衣,在他的对面坐下。
“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简常廷靠在沙发上,喝一口热茶,不看他。
“看病的事情,我是不该瞒你。容锦……明年也的确会给我。”
“我已经知道了。”简常廷看着他,一针见血,“说些我不知道的。”
程子男唯有沉默。
“那就我来问问你吧。”简常廷将玻璃杯放下,碧绿的茶叶,在滚热的水中,上下飘荡,“你明知道我恨方容,却又偏偏要去与他合作,程子男,你究竟置我于何地?”
程子男张了张嘴,最后颓然的将身体向后倒去,重重的装在沙发垫上:“为了你。”
“不要每一次都用‘为了我’这种借口。”简常廷冷笑,“上一次与方容联手,逼死了俞浩波,说是为了我,这一次背着我又和方容做交易,也是为了我,难不成我得了绝症,明天就要死了?”
“别胡说!”程子男喝道,他也有些动怒了,充血的双眼,狠狠的瞪着,“不要总是动不动扯上俞浩波!你说俞浩波怪你害死了他,你认为我是杀了俞浩波的凶手,现在连方容也被你牵扯了进来,一个小小的俞浩波,他的命有多值钱?你究竟要为他找多少个凶手才能体现他死的价值?”程子男扑了过来,将简常廷按倒在沙发上,简常廷闪躲的很快,却快不过程子男的动作。
论功夫,程子男的也不差,他也是从小打架过来的。
“简常廷,”他无力的呼吸,喷在简常廷的脸上,他紧紧的压着他,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你说,你究竟是对俞浩波真的那么歉疚,还是说过了这么久,你都无法忘掉一个他?”
“松开我。”简常廷被迫仰面向上,“程子男,究竟是你忘不掉,还是我忘不掉?”
简常廷说的没有错,俞浩波三个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的程子男日夜难受,是他多疑,是他害怕,是他总在提防着,生怕简常廷重新爱上俞浩波。
“常廷……”程子男有些疲惫的声音,明明就响在耳边,却又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远远传来,“你也快30的人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他松开了简常廷,自己倒向一边,与他并排躺着,“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方家没有那么恨,我是一个生意人,我需要的,是最大的利益。简常廷,你是不是要我和你讨厌的每一个人都断绝关系,表明立场,你才开心?”他抬起一只胳膊,挡住了眼睛,“我们不是16、7岁的愣头青,为了义气而用事。看看这个社会,怎么生存,才能更好?”
“在你眼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这和我爱你,有什么冲突吗?”程子男叹气,“简常廷,为什么你总是死脑筋的想问题?为什么所有的冲突,都必须直线发展,有了其一,便不能有其二?”
“因为我讲究的,是一心一意。”简常廷翻身坐起,“程子男,你的心太大,装了不止我一个简常廷。”
不知道那一句话触动到了程子男,他也翻身坐起,冷冷的对视。
“没有那些利益,我连一个简常廷都装不了。若是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谁还有心思去管爱情?”
“程子男,你觉得我们那……算是爱情吗?”
程子男被问住了,这个问题,他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像多少年前,他被问住的一样。
他总以为,自己全心全意的为一个人付出,能够给他最好的,那便是爱。可是到头来,却无故被刺得伤痕累累,对方却要问他:这算不算爱情?
程子男悲哀的看着简常廷,悲哀的,眼睛中的墨色,翻滚着就要涌出。
简常廷的身体,只有方容最了解。他的病情,也只有方家的条件,能够接受。若是能够达到目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