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虽然刚合并,但公司的资金很充裕,而且你也应该见见香港部的员工。”秦茹在记事本上迅速记下这项决议,“我来联系媒体,要捐多少?”
“三百万港币。“
“是不是太多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大企业也未必一次出手这么阔绰。”
“不用从公司拨,我这有。”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秦如。
“哪来的?”秦茹接过支票讶异地问。
“我卖了冷宇轩和我的结婚戒指。”她说得云淡风轻。
“天……天呐!”秦如不可思议地看着肖卓,“他本来就在找你的茬儿,现在你卖了婚戒,他能放过你吗?”
“婚戒是他为了折磨‘肖家大小姐’故意扔了的,我只是在他以为我为找不回婚戒而痛心时,悄悄把戒子捡回来卖掉。那家珠宝行老板的女儿人很好,没折旧就按原价收回了。”正得意的肖卓随即抿上嘴,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吝啬鬼,侦信社的资料说他送给一个下堂女友的分手费都会超过四百万,结果那对婚戒才三百一十六万,想必早就打谱要丢掉。起初我看他扔得那么顺手还以为就几十万呐,真是超一流败家仔!”
“唉,也就只有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自己发掘快乐。”听了肖卓的话秦茹真不知是该为好友受到丈夫如此待遇而心疼呢,还是和好友一起嘲笑冷宇轩的自以为是,“捐赠仪式定哪天?”
“后天吧,后天冷宇轩要出国。别让媒体拍到我,免得被冷家人认出。我着重和员工见面,开个短会。你负责接待媒体。”
“好的。”秦茹的笔在日程本上飞舞着。
“还有,让财务部尽快做账,在后天捐款的同时给两地员工每人发个红包作为公司顺利合并的慰劳。就从元老们吐出的亏空里出。”
“想的好,我待会就联系财务部。还有什么要办的?”
“暂时没了。”她拍拍好友的手愧疚地说:“辛苦你了。”
“知道我辛苦就快点回来!”秦茹合上文件和记事本说,“后天你去公司开会时分别和这边市场部以及设计部的主管单独谈谈吧!”
“找到人选了?”
“两人各有千秋,不过一个少了些魄力,一个又有些激进,我很犹豫。”
“好吧,我会处理。不过,我向来宁缺毋滥,尤其是这么重要的职位。不行的话还是得由你两头跑,我目前只能靠网络会议盯着。”
“也只有这样了。我会让主管们不要张扬你的身份和行踪,这样你抽空来公司办公时也不会太扎眼。”秦茹看了看手表,快到午餐时间了。她拿下肖卓眼上的冰袋看了看说:“还是有点肿,我们叫送餐服务吧,你多躺会。”
“好啊,我要小羊排和酸面包。”
第十一章 疏忽的泪水
“唉,又回来了。”和好友在酒店用过餐的肖卓,下了计程车面带苦色地看着前方冷宅的黑色大门。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和这里说“永别”呢?左右看了看,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肖卓坐在冷宅对面小花坛的石栏上,歪着脑袋看着冷宅的华丽轮廓。
冷宅的草皮和肖家一样又厚又软,舅公和舅婆在世时家里的草皮也是又厚又软,虽然那片草皮远没有这里大,但却完全属于她。舅公还特意在两棵合欢树间给她架起一个秋千,她最喜欢让舅公帮她荡秋千,每次都比舅婆荡得高好多,远好多。
其实一开始她是不敢坐秋千的,她怕高。可是当秋千荡起时,内心十分恐惧的她却意外地发现,坐在秋千上可以让她透过落地窗看到单独住在二楼的妈妈。
“妈妈没有不爱卓卓,妈妈很疼卓卓的,只是妈妈喜欢安静,所以卓卓不要吵妈妈。”这句话慈祥的舅婆曾抚着她的脸颊说过无数次,所以她一直强忍着不去找妈妈,以免惹喜欢安静的妈妈生气。
可是她是多么想和妈妈在一起啊,哪怕看一眼妈妈也好!现在终于有办法了,只要她壮着胆子坐在秋千上,装出高兴的样子,让舅公、舅婆用力推秋千,她就能荡得很高很远,能很清楚的看到二楼妈妈的长发,妈妈的眼睛,妈妈的鼻子,妈妈的嘴巴,偶尔她还能看到妈妈的笑容,尽管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静静的流泪……
“唔……”肖卓忙用指尖揩掉下滑的泪珠,最近怎么突然变脆弱了,是水土不服吗?
到了肖家后,她发现她的爸爸肖叔叔家有更大的草坪,更精致的秋千。有着和舅公、舅婆一样慈祥笑容的秀中妈妈经常把她和惹人喜爱的小琪琪轮流抱上秋千,荡啊,荡啊,荡的好高好远!
可是爸爸很生气,他说她大了,秋千应该让年纪小的琪琪玩。从此她就不荡秋千了,她答应过去世的妈妈要听爸爸的话。
但是秀中妈妈和琪琪却让管家在草坪上又做了个秋千——一个送给她的秋千!她好高兴啊!坐在秋千上荡啊!荡啊!周六、周天时还可以看到在二楼书房的爸爸:爸爸正在教妹妹画鱼;爸爸正在给妹妹默字;爸爸正在和妹妹一起做风筝……秀中妈妈不停地帮她荡啊,荡啊,她就不停地往爸爸的书房里看啊,看啊……
有一天,她的笑声太大了,正在陪妹妹搭积木的爸爸生气地打开书房的窗户大吼,让她以后再也不准荡秋千。
爸爸平时虽然板着脸不理她,但从来没这么凶过她,那次她吓哭了。秀中妈妈把她抱下秋千,抚了抚她的头发后就冲到楼上。
然后她听到妹妹的哭声,爸爸和秀中妈妈的相互吼声,他们吵架了,妹妹吓哭了。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荡秋千的,爸爸早就警告过她的,都怪她!
她傻傻地站在草坪上,点着脚,仰着头,努力望着二楼争吵的情景……都是她不对,都怪她!她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秀中妈妈下楼把她抱在怀里……
“该死!”肖卓低咒着,无论她怎么努力,泪水还是不受管束地汩汩而下,用手指根本无法揩净。她把堆满泪水的脸埋在双臂里,肩膀瑟瑟地抖着,所有的理智都告诉她此时此刻不是哭的时机,可是……她的双肩抖的更厉害了。
“迷路了?”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想起,“别哭了,家就在前面。”
好熟悉的声音,是她认识的人吗?
她从臂弯中抬起头来,一张英俊的脸映在蓄着泪水的黑眸中,渐渐清晰起来——
Shit!如果不是自制力过强,肖卓几乎咒骂出口,她怎么能在冷宅门口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以为你中午不回来……”话一出口肖卓又暗骂自己数百次,冷静,一定要冷静,冷静!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