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头转得极快,想了这许多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听得院中薛盛英又高声调笑道:“郑将军,谢姑娘可是云西王都念念不忘的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我千辛万苦给你寻了來,叫你也尝一尝个中滋味,你可莫要忘了我的好处啊!”
他言词越发不堪,也不知是说给屋内的“郑纶”听,还是说给这府中封君扬的眼线听,辰年听得心头怒火腾腾,恨不得立刻下去一刀宰了这忘恩负义的薛盛英,她抬了抬身体,却又强行忍下了,只耐心等着看薛盛英发现屋里的人变成了贺泽时会是什么模样。
屋里一直洠в惺裁炊玻κ⒂⒌鹊靡灿行┎荒土耍春鎏迷洞τ腥司簦骸按炭停ゴ炭汀!?br />
院中众人俱都是一惊,待反应过來后忙将薛盛英护在当中,薛盛英稳一稳心神,刚吩咐随从去屋里将郑纶带出,院门处却冲进许多人來,当头的是邱三,身后还跟了许多青州将领,均是一脸的紧张之色,急声问薛盛英道:“将军可还安好。”
薛盛英还未答话,邱三却又关切地叫道:“将军怎來了这里,府里进了刺客,咱们找寻不见您,可是都吓坏了。”
薛盛英此刻已是镇定下來,见这许多人都在此处,心道不如把事情做大,也好叫那郑纶无退身之步,闻言便就笑道:“洠拢镒チ烁雠炭凸卦诖舜Γ=茸砹司粕ò欤钩蹲拍桥炭妥龊檬氯チ恕!?br />
众人听得面容俱都是一僵,薛盛英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未止,却又有一人带着亲兵从外面大步赶來,朗声问道:“将军,您可无事。”
薛盛英闻声僵了一僵,顺声望去,只一眼便就傻了,來人高大英武,卓尔不凡,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屋内行鱼水之欢的郑纶。
第七十三章奇耻大辱
薛盛英一时惊得连话都说不出來,只愕然地看看郑纶,又回头去看屋内,正在这时,屋内也传出一声惊呼,就听得那之前进去的随从在里面惊慌所错地叫道:“贺将军,贺将军。”
众人尚愣怔间,郑纶拨开众人,带着亲兵率先往屋内走去,邱三也忙上前与薛盛英说道:“将军,里面怎会是贺将军,咱们快去看看。”说着不由分说地推着薛盛英往屋内而去,其余人等又是好奇又是惊讶,瞧着薛盛英在前,便就呼啦啦一同都涌了进去,待瞧清屋内情形,不觉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郑纶的亲兵已将屋内烛火点上,照得屋里一片光亮,就见贺泽赤裸着身体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面色灰青,似是已经死了过去,竟是动也不动一下,床脚处蜷缩着一个女子,却正捂着被子瑟瑟发动。
倒是郑纶最先反应过來,两步上前扯了被子盖在贺泽身上,然后又看一眼那床内的女子,猛地抽出腰间佩刀,向着那女子捅了过去。
待薛盛英再反应过來,已是來不及出声喝止。
郑纶一刀杀了那女子,又來探贺泽的鼻息,回头看向薛盛英,沉声道:“人还活着,快些叫郎中來。”
邱三也忙凑上前去看,又惊又喜地叫道:“将军,贺将军还有气,可能只是被那贱人强得脱阳了。”
众人皆都知道邱三目不识丁,听他这样嚷嚷倒不觉意外,只是有几个青州将领却忍笑不住,差点喷笑出声,这屋里的人突然变成了贺泽,叫薛盛英心中疑惑不解,又见场面乱成这样,更是恼怒异常,怒声喝骂道:“休得胡说。”
邱三愣了一愣,面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二话不说伸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立刻改口道:“属下说差了,是贺将军被那女人勾引,一时把持不住,这才脱阳了。”
这话一出,有人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來,便是郑纶那里,一直绷紧的嘴角都隐隐往上翘了翘。
邱三见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又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张嘴还要再说,薛盛英那里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笑话來,忙黑着脸骂道:“你闭嘴。”
邱三忙闭上了嘴,佝偻着腰缩到了人群之后。
这屋中刚刚死了人,满床血腥,自是不能再用,众人忙七手八脚地将贺泽抬往别处,那边贺泽的亲随发觉贺泽突然不见,也一直在找寻,听到消息忙赶了过來,见自家将军成了这般半死不活的模样,顿时又惊又怕,只揪着那郎中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朝阳子的**,岂是一般的郎中能查得出來的,那郎中看了半天,也查不出贺泽到底得了何病,一问是刚刚与女子行过房事,便就胡诌道:“这是脱阳了,赶紧去熬些独参汤來,给他灌下去,也好救命。”
薛盛英还真怕贺泽死在这里,一时顾不上多想,忙叫人去熬独参汤。
一旁邱三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说是脱阳吧,将军还不信,属下以前混过妓院,洠偌庋闹⒆矗秩グ疽┛蓙聿患啊!?br />
薛盛英心神已乱,忙问他道:“那怎么办。”
邱三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也是听说的,楼里的姑娘遇到这样的客人,都用簪子刺他的会阴处,一疼,就缓过來了。”
这话一出,贺泽那里却是猛然地张开了眼,原來他神智一直清醒,只是苦于身体不受控制,之前被那女子强上,他便已觉得是奇耻大辱,后來屋内又涌进这许多人來,羞愤之下,只好装作昏迷不醒,不想邱三却出这样的主意,叫他再装不下去,只好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众人便就都围了上去,见贺泽那里仍是无法说话,邱三忙在人后大声叫道:“快去找簪子來,救人要紧。”
还是贺泽一个心腹瞧出贺泽眼神不对,忙伸手拦住了旁边的人,跪在贺泽床前,低声问他道:“将军,可是中毒了。”
贺泽忙眨了眨眼睛,那心腹便來探贺泽脉象,催发内力沿着他经脉游走了一圈,却丝毫察觉不到中毒的迹象,不过这心腹既能得贺泽看重,就是有几分心机的,将此事前后一联系,已是猜到自家将军这是中了人陷害,故意要他出丑。
那心腹忙站起身來,将薛盛英等人请向外面,又叫了同伴过來给贺泽擦洗身体,另寻良医给其诊治。
薛盛英人到了外面,冷静下來一想,更觉得此事蹊跷,再去寻郑纶,可人群中早已洠Я怂纳碛埃κ⒂⒖戳艘蝗Γ磷帕澄实溃骸爸=兀俊?br />
邱三闻言忙上前,恭敬地答道:“郑将军说刚才那刺客來得奇怪,他得去查一查。”
原來郎中來了之后,郑纶便就趁乱走了,此刻已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院子,他支开身边亲兵,独自一人跃上屋顶,辰年果然早已离去,屋瓦上空留一些血迹,郑纶下意识地摸了摸腿侧的伤口,在屋顶站了一站,便就跃了下來,却未回自己的院子,带着身边亲兵,径直出城回了军中大营。
薛盛英得知郑纶连夜出城返回军中,脸色顿时白了,慌得立刻就要去寻贺泽讨主意,谁知贺泽那里却仍是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來,薛盛英急得在屋内团团转,懊恼道:“这个贺十二,出得什么烂主意,结果郑纶洠П荒米。吹故墙兴芰耍饪扇绾问呛茫B诓换峋痛朔戳税伞!?br />
身边李崇乃是薛盛英从冀州带出來的心腹老将,闻言苦心劝道:“郑纶不敢,只是您实不该听那贺泽鼓动,行今日之事,您想一想,这事真若做下了,郑纶能不能忠心归顺还是两说,而云西王那里,您可是彻底得罪了,莫说再想娶云西王亲妹已是不能,怕是云西王还会亲自率军打过來,到时咱们薛、封两家相争,是他贺泽得渔翁之利啊!”
薛盛英听得冷汗淋漓,后怕不已,忙问李崇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崇想了一想,道:“今夜这事变成这般模样,倒是将军的幸运,依属下看,不若将计就计,只说贺将军醉酒,误把一个女刺客当做了姬妾,行房之中受了伤,至于郑纶那里,提也不要再提,同时,属下亲去寻郑纶,向他解释今夜之事全是贺泽设计,将军您也是中了贺泽奸计。”
薛盛英闻言忙点头,催促道:“你快去,快去。”
瞧着自家将军这般无能,李崇不由暗自叹气,又嘱咐他道:“还有一事,将军须得记住,贺泽说要三家联合剿灭聚义寨之事,将军莫再上那贺泽的当,您想想这谢辰年是云西王什么人,云西王之前來青州斡旋议和之事,时间那样紧迫,他竟能半路转去那里,只为着与她见上一面,眼下云西王占据盛都,挟天子以令诸侯,整个江南都已在他囊中,咱们惹他做什么,更别说您和他妹子还有婚约,受他扶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