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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2 / 2)

秦城纵马而来,长刀向前一引,大吼一声:“杀骨碌都!”

“杀骨碌都!”

“杀!”

骠骑军的骑兵从后面追上来,纷纷举刀大吼,士气如虹。

最先赶到的是秦城,他将挡在面前的匈奴骑兵毫不留情的斩于刀下,马速不减,直入人群中,向着骨碌都冲来。

那些跳下去的匈奴骑兵,这时候纷纷横扫长矛,直逼秦城的战马马腿!

秦城呼喝一声,身形高高跃起,脱离了马背,从空中落下,长刀划过几道模糊的痕迹,将一个个人头斩飞到空中!

秦城杀人,向来都是以取人人头为上道,凶狠,霸道,一往无前!

“护卫大将军!”跟在秦城身边的骑兵纷纷大喝,有的人则是陪着秦城从马背上跃下,为他清理身旁的匈奴军士。

“秦城小儿。。。。。。休得猖狂!”

骨碌都脖颈中被一支铁箭贯穿,但是咽喉并未受太重的创伤,动脉虽伤但是箭身并未被拔出,一时也不至于死了,骨碌都这便一把推开身旁搀扶自己的亲兵,竟是举刀向秦城迎来!

他一动,鲜血便流的更加剧烈,仿佛有将铁箭都喷出来的趋势。带着体温的热血从他脖颈处涌出,将他整个人都染的通红,也更是恐怖。但是骨碌都犹在大喝,犹在举刀踏步,犹想斩杀了秦城。

至少在这一瞬间,骨碌都狰狞的模样,已经不是充满杀气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来!”骨碌都其状疯狂,秦城便更加战意高涨,他将长刀从最后一个挡路的匈奴骑兵脖子上划出来,脚下用力一踏,身子猛然跃进,环首刀一举一斩,饱含力道向骨碌都斩下!

“呀啊!”骨碌都发出最后一声暴呵,举刀挥斩。

两刀在空中硬拼一记,碰撞声不仅刺耳,更是让闻者心寒。

仅仅一刀,重伤的骨碌都手中的长刀便飞了出去。

刀锋一转,秦城身形再动再静时,时间仿佛都跟着静止了下来。

周围许多人的目光这时都聚集了过来,愣愣的看着已经不动的秦城,看着秦城保持着斜劈的姿势有那么两个呼吸的停顿。

秦城是静的,但是秦城面前喷洒出的一道鲜血,是动的。

在秦城面前,骨碌都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

他站立的样子,像是在看头顶的星空。

但是骨碌都的头顶已经没有了星空。星空中有繁星,有光亮,但是骨碌都的视野里,没有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秦城默默的将环首刀收起,站直了身子。没有张狂,没有笑意。

骨碌都的身子缓缓跪了下去,然后直直倒在秦城面前。没了声息,只有鲜血还一直从他身体里流出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 血打落叶(一)

秦城肃然注视着骨碌都倒在自己面前,像是在葬礼上目送死者离去。

秦城看到了骨碌都不顾一切爆发时的疯狂,看到了骨碌都眼中的不甘,看到了骨碌都出刀时的决绝.....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真正勇士的倒下。

人群中,火光中,腥红的血在秦城脚下流淌,他站直了身子,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匈奴骑兵,喝道:“骨碌都已死!”

越来越多的人停止了手中的战斗,有多少人被这边的情况吸引了注意力,就有多少人听到了秦城这声大喝。

霍去病站在近旁,手中的环首刀握得格外紧,他的长弓早已经换下。他看向秦城,看向倒在秦城面前的骨碌都,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有炙热的火光在跳动……那不仅是战场上的火光的倒影,还有来自他心中的一份火热。

忽然间霍去病觉得自己又充满了战意,并且仿佛要把持不住,他想要厮杀,想要飞驰,想要挥刀,想要拉弓,想要再次冲进万军之中去厮杀!最好,是再出现一个骨碌都一般的人物,让他去挑战。

霍去病甚至有信心,若是骨碌都还在,他定然有力气再上去与他大战三百合!

不过骨碌都已经死了,战场的形势也基本确定了下来。霍去病听到秦城的宣告声,那声音在骨碌都尸体的衬托下是如此霸气,如此让人热血沸腾。

霍去病情不自禁举起手中的环首刀,跟着吼道:“骨碌都已死!”

“骨碌都已死!”

“骨碌都已死!”

呼喊声逐渐蔓延开来,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汇集起来的吼声形成的气流,似乎将不远处的杨林都震得发抖,将星辰都震得躲开了些。

匈奴骑兵们心惊、心慌、心乱,带着不可置信,看向那声音的源头。

一两里之外,正在纠结如此隔岸观火是不是妥当的楼兰大将军,在听到排山倒海般的呼喝声的时候,瞪大了他那双并不如何清明的眼睛,张大的嘴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意外,他的震惊,他的诧异,他的不相信。

骨碌都死了。

对于楼兰大将军来说,那尊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给了他无边压力无边自卑的大漠战神,这时候竟然死了?楼兰大将军觉得这世上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

而到了这个时候,或许楼兰大将军才终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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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之外,有两个骑兵的身影安静的伫立在杨林边的山丘上,目光锁在骨碌都被秦城一刀划开胸甲划开胸膛划开心脏的地方。

这本应该是两个敌对的人,因为他们来自如今已经相互敌对的两个国家……就在方才,就在秦城将骨碌都的性命收割了的时候,两个国家已经成了敌国。

但是他们又不是两个敌对的人,相反,他们甚至可以称为朋友。

伊雪儿的目光清冷,清冷中有着不易为人察觉的痛苦,也有着一股难言的轻松。

西科茶夫的眼神则要单纯的多,那里面只有亢奋,根本掩饰不了的亢奋。

“秦大将军真是神人,一箭一刀就将不可一世的骨碌都灭杀,好生霸气,仅是看着就让人心潮澎湃!”西科茶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先是用楼兰话感叹了一遍,而后才反应过来身边的这位汉使可能听不懂楼兰话,便又用生涩的汉话翻译了一遍。

“有秦大将军在此,我楼兰国何惧匈奴?”

伊雪儿没有说话,对西科茶夫的赞叹充耳不闻。她的衣摆她耳鬓的发丝,在冰冷的夜风中飘舞,像是在发抖,孤单飘零。

“我差点儿忘了,公主原是匈奴人。”伊雪儿不说话,西科茶夫才想到这点,方才看到的场景确实太振奋人心了些,这让西科茶夫的心境不免混乱。停顿了一会儿,西科茶夫好奇道:“公主请恕罪,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你既然是匈奴人,即便是现在成为汉人,又怎么会到楼兰来?难道你不知现在楼兰正和匈奴博弈,双方难免争斗,难免要以命相搏?”

伊雪儿默然了半响,将眼神从战场上收了回来,看向远处的黑山、黑色的天空,缓缓道:“以前我是匈奴人,现在我是汉人。”

西科茶夫微怔,然后摇头,或许是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自己身后的楼兰国,他道:“生在何处,根便在何处,哪里能变得了?”

伊雪儿这才看了这个今日立下大功的人一眼,不过眼神中明显不是赞赏,当然,也没有恶意。她淡淡开口:“那我问你,生是何物,根又是何物?生是诞生还是生活,根是应该在人身上还是应该在土地与天空身上?”

西科茶夫愣住。

伊雪儿的声音冷下来,她道:“若是生你的地方不在,若是你的根存在的客体已经不在,你是该也不在,还是让‘生’和‘根’在另一个值得的地方再次生长?”

西科茶夫彻底愣住。

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他只是一个未经历人世间多少痛的年轻人,又怎会了解人世间的多少苦?

但是伊雪儿并不比他大上多少。

伊雪儿说完这些话,驱马缓缓走开。

西科茶夫在原地滞了好半响,才看着伊雪儿的背影,低头喃喃自语道:“公主,是个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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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至少对这一小片土地来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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