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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可爱的家伙。
回时非深帐子的路上,花不语碰到了亲切的连斐岸将军要她与一同去看看时非深的状况。可是冷将军有交代,除了她不能让任何人进帐,就在花不语想着要用什么话推脱掉的时候,另一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夫人!”
花不语猛然回头,只见老秦风尘仆仆向她招着手跑过来,映着朝阳的脸上胡子拉杂哪儿有一点将军的样子。他身后还跟着几人,可能是随他一起出去找桓池的人。
“老秦你终于回来了!”花不语按耐不住兴喜,她冲过去拽住老秦的衣袖,大叫,“人呢!?桓池人呢!?你们找到他没有?带他回来了没有!?”
老秦上气不接下气,他急喘着,脸上是激动的神情:“带、带回来了!!夫人,真的是桓池!”
“好好、快让他随我去见将军!”花不语朝老秦身后张望,“哪儿个是他啊?”
老秦身后站着三四个蓬头垢面的男子,皆是衣衫褴褛残破不全,她可以理解这些人为了寻找有名的医绝吃了不少苦头,可是,桓池人呢?
看见花不语一脸的茫然,老秦对着花不语小声说道:“站在最后的那个便是。”
哐当!花不语能够听见心里有一个大石头砸坏了一块名叫“想象”的玻璃,顷刻支离破碎。这个、莫非站在最后的那个,他们之中最为狼狈最是面相惨不忍睹的人,就是医绝桓池!?
“老秦你不要诓我啊!”花不语万分纠结的拍了拍老秦的肩膀。
“所以老秦早就说了,他是真的桓池啊!”老秦也很无奈,想他们费劲辛苦才在均鸣镇诫山上找到他,他当时就是一副这种打扮欢天喜地地采着药草,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医绝竟是这副模样,还是后来东问西问百般确定才亮出大将军的手令,请得他随他们回来。
花不语的下巴要脱臼了。好吧,那是一个乞丐一样的人,有着最潮的乞丐发型,一身非主流中非主流的百洞衣,大把的胡子几乎快盖满他的脸,花不语完全看不清他的真面目。目光顺下去打量,黑锅底似的脚上套着一双破烂的草鞋,还在相互磨蹭。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是青绿的草药。
“桓、桓池先生……?”花不语很艰难地开口,“请随我来……”
桓池满是泥巴的手将蓬起来的头发用力地挠了几下,他吐了口痰很粗气地说:“你这个不男不女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就是非深的相好!?”
花不语仿佛都能看见他的头上掉了几个虱子下来,于是稍稍退后了一步:“是的,我就是,不过不是相好,是夫人,而且我也不是不男不女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还敢顶嘴!?反了你!”桓池一个破口,指着花不语的鼻子就在叫嚣。
……什么人啊这是,要不是还有求于他,花不语早就开嗓门和他杠上了!人在屋檐下啊……“那个,还是请先生快去看看将军吧。”花不语难得低声下气,干笑满面。
“哼!”大概是看到花不语低头了,桓池这才提脚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带路!老子可不识路!”
你当你皇帝啊!?得瑟什么!花不语腹诽,不识路你走那么快?花不语很不爽的在前面带路,她原本听到医绝桓池的名字时,还以为他是个衣袂飘飘谪仙出尘的潇洒美男,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的绝世良人……算她瞎了眼,哦不!算她想象力太丰富才会大跌眼镜!桓池桓池,他天杀的就是一地痞流氓!!
冷酷的大将军怎么会认识这么粗鲁没有涵养的人啊!?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蠢货!走快点会死啊!?”桓池对着慢腾腾的花不语就是一脚,“老子看你走路的姿势很不爽啊!”
不爽你就踹我翘臀!?花不语捂着受委屈的屁股一溜烟就奔回时非深的帐子里,反正还有连斐岸和老秦带路,她要先走一步免得小命不保。
“跑那么快做什么?”还睡在榻上的时非深看着花不语没命的跑进来,不由问了一句。
“将军将军,我被人踹了!”花不语冲到时非深面前,先告一状。
时非深眯起眼眸,盯着花不语气呼呼的脸,忽然放松了神情,若有若无的勾起嘴角。“定是故人来了。”
花不语扁扁嘴,十分不满时非深不为她打抱不平的表现:“你的故人踹了我你还笑得出来,你应该把他吊起来猛抽三千鞭啊!”
时非深依旧老样子拍拍花不语的头,然后侧过脸望向外头:“阿池,你还是改不掉偷听的毛病。”
“老子是想看看,你那相好的会怎么在你面前说老子的坏话,”桓池土财主似的摆开架势走进来,然后又是指着缩在时非深身边的花不语,“没想到你这个死人妖竟是如此狠毒的心肠!非深,要不得啊,此人你要不得啊!”
死人妖!?你这混蛋是在说我么!?花不语简直被气红眼了,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是想借用时非深的“四酿式”!!她哪里人妖啦!?只是女扮男装你就说她人妖,这不是明摆着挑战她身为雌性的尊严么!?不还手你当她是软柿子啊!
“蠢货!你才是死人妖!老娘剜了你的白眼!!”花不语火山喷发,爆了粗口作势就要冲上去决一死斗!
“来啊来啊!老子怕你就不是桓池!死人妖死人妖就是死人妖??”桓池气焰高涨,拉开架势来了个白鹤亮翅,准备接招。
还敢挑衅她!花不语张牙舞爪,咆哮起来,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就在花不语要一跃而起之时,时非深大手一钳,扣住花不语的胳膊,将发狂中的她猛地索在自己身上,轻轻安抚:“莫闹,还有许多人等着解毒。”
花不语感觉到时非深说话时微微振动的胸膛,想起毒发时这副胸膛痉挛的模样,顿时火气去了大半,她知道在时非深痛苦的时候,还有三十多人跟着一起痛苦,眼下唯一能救他们的,就是那个不知好歹的野人。
女子报仇,一天不晚!
花不语趴在他身上闷闷地点点头:“知道了。”
看着身上人安静下来,时非深冷着眼对桓池道:“你也该有些分寸才是。”
“哼……”桓池见时非深护着怀里人,也就悻悻的收回姿势,眼睛乱瞟,嘴里嘟囔,“老子就是不爽……”
时非深摇摇头,他又对站在那里的老秦说道:“辛苦秦将军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秦赶忙晃脑袋,为时非深出生入死他都心甘情愿,这点小事他又何时会放在眼里。
“还是请桓池先生快解掉将军的毒吧。”一旁的连斐岸赶紧打圆场,看将军一脸的暗红,和席全的症状相像,想来是中了同一种毒。
桓池听罢,也就不再多说,走上前去,花不语从时非深的怀里乖乖的退出来立在一旁。桓池白了她几眼,才坐在榻边开始诊断。
“炽灭水?”桓池一眼就认出时非深所中何毒,只是他的眼里有些吃惊,“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是炽灭水呢!?”
“怎么?”时非深问道,看桓池吃惊于炽灭水,便心有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