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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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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也想站起,却觉脚下轻软无力,身子一晃,双手连忙牢牢抓住桌角,用尽全身力气才算没有跌倒。他脸色变得煞白,惊道:“你……”

“不用担心,最迟十个时辰便可恢复如常。我还在想你若不肯喝该怎么办,好在你最终还是喝了。”江叶航笑吟吟对他点了个头,悠然挽了挽袖口,向客栈外走去。

其余几个白衣人一愣过后,纷纷举刀相向,都被江叶航轻易避过,甚至还随手摘下一人的斗笠戴在头上,拍拍那人肩膀:“借来用用,多谢。”转身推门而出。

几个白衣人还要再追,被年轻人阻止了。江叶航走出客栈牵了马,转头道:“阮姑娘,别发愣了。我们上路。”

第25章 二十四、两人的心事

雨中,两匹马跑得飞快,身后溅起大片水花。

“我以为江家少主不会做下毒这种事。”芸双想起方才的事,仍然觉得好笑。

“大概他也这么认为。”江叶航微笑,“跟他打一场倒不难,只是要耽误我们的正事,太不划算。还是如此最好。”

芸双轻哼了一声:“你便承认打不赢他吧,又找什么借口。”

“但愿他也这么认为。”他偏头看着她,笑意温软,目光清亮如水,“这样等他追上来时,我们便好办许多。”

芸双心中一动,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抿抿嘴唇道:“那你倒是说说,骗我先离开又是什么意思。嫌我碍事么?”

他飞快看她一眼,又转回头打马前行,一句话低低落在耳边:“我想,若是真的打起来,大概会让你不舒服。”

握缰绳的手微一颤抖,胯下马儿慢了一慢,在两人间拉出大半个马身的距离。她愣愣望着他的背影,没有穿蓑衣,衣衫大半湿透,在雨中身形单薄。可是他扬起马鞭时提臂抬腕,仍然是行云流水一般,好看得耀眼。

芸双咬着嘴唇,笑意终于慢慢盈满眼底。风还在吹,远处天边一角,浓云渐渐散开,扯出一大片亮白天光。这场雨,眼看就要停了。

一路上又连续发现几个荷卿留下的标记,指引二人一路西去。如此过了两天,一路太平无话。两人眉宇间却渐渐添了愁色。吴桥始终没有音讯,客栈遇到的白衣年轻人也杳无声息。标记指引的道路越来越荒凉,渐渐走入山林深处。这样不知前路的旅行总是让人不安,像是走在浓雾缭绕的路上,虽然沿途花轻水缓,安稳恬静,却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一脚踏上悬崖,跌入深潭。

这一夜,两人依旧找了间小客栈歇下。晚饭时芸双特意点了一大桌子菜,说是转换心情。乡野客栈做不出什么美味,大厨使出浑身解数变换花样,最终得了足足一锭银子的赏钱,千恩万谢的去了。

吃了饭,二人坐在游廊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芸双望望天上繁星,一轮明月圆圆挂在天际,万籁皆寂,连廊下挂着的鹦哥也缩着脑袋睡了,觉得有些无聊。忽然想到什么,侧头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在茶里下药的?我离得远没看清也就罢了,那个白衣服坐在你对面,竟也没有发觉。”

“药早就下在杯子里,本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提起这件事,江叶航似乎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芸双了然点点头,又问:“那个白衣服是谁,你认识吗?”

江叶航从袖中摸出一匕首,拿在手中把玩:“雪牙的杀手,拿钱办事而已。”

杀手,从来是个处于灰色地带的字眼,为名门正派所不齿,却也从未绝迹。甚至某种意义上,还是个相当繁荣的职业。

江湖上杀手组织各种各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神秘。因拿钱杀人这样的事实在不太符合伦理道德,一般上不得台面。而在各种各样神秘的杀人组织当中,雪牙则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很多人知道雪牙,却没有几个人能证明雪牙的存在。据说是因为他们不仅行事隐秘,并且只接秘密杀人的委托。如果你想在杀人之后留下些血书,字条,甚至准备把尸体挂上城楼或者抛到街上,那么就不用找雪牙了。因为传说中被雪牙盯上的目标,结局只有一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一些人失踪了很久,你以为他在哪个山沟里逍遥自在,实际上也许早被雪牙一刀杀了,毁尸灭迹。这种传闻实在让人不寒而栗,如果说有什么比被杀死更加可怕,那就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所以,连被杀的人都这么神秘了,负责杀人的雪牙自然更是云深不知处,缈缈不可寻。可是……

芸双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他是雪牙的人,他……”

“别担心。”江叶航打断她。“至少目前,还看不出谁有雇雪牙杀你师姐的理由。”

他微微一笑,“雪牙的价码是很高的。”

芸双秀眉紧蹙,还是点了点头,沉吟道:“嗯,我们看到了师姐留给我的消息。她一定没事的。”说完长舒一口气,面色稍霁。抬头看到江叶航手中匕首,方才如梦初醒:“这是我的匕首,还给我!”

江叶航笑吟吟望着她:“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答得好就还你。”

“你讲不讲理,这可是我的东西!”芸双瞪他。

“不讲理。”他眼中盈满笑意,“不然的话就来抢,抢得到就还给你。”

芸双心想抢就抢,以为阮二小姐好欺负么。却又想起他内伤还未痊愈,这两天赶路紧了便时常咳嗽,就觉得暂时不好跟他一般计较。于是扬起小脸:“你想问什么?先说来听听。”

他微偏过头,收起笑容,月光照在脸上,是耐人寻味地神情:“令尊——也就是信祥钱庄阮掌柜,十六岁起掌管钱庄三家分店,二十五岁正式继承家业,至今十七年,将信祥钱庄百年老店规模生生又扩充了三成,江北最大钱庄地位牢不可破。”

没想到他说起这个,芸双有些疑惑:“是……是啊。怎么说起这个了?”

他垂眼,淡淡道:“令尊与金陵何家,一向有来往?”

芸双愣了一下,微觉尴尬:“没有来往,从没听说过。”

“从没听说过?”他黑色玉石般的眼睛望着她,看神情分明是不信。

心猛地一沉,在仲春温暖夜里如坠寒冰:“江公子这是,在怀疑我?”

江叶航不答,静静望她,目光幽深,不知在思索什么。

芸双没来由地有些激动,声音微微颤抖:“你怀疑杨伯伯,怀疑天磊,又怀疑荷卿,现在,连我也要怀疑了吗?”

说到这里,一个念头从脑海中窜过。几天前,在钱塘城郊那个酒窖里,何小钏确实明明白白告诉她:何家上门向父亲提亲,对方是何家的五公子,求娶的那个人,正是自己。虽然此前从未听说家中与何家有所交集,但这样一来两家几乎结成了亲家,又怎能叫做从无来往。想到此事,芸双陡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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