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儿,这半年苦了你了,自落入这里,身子还没有养好又折腾。”正牵手走着,他忽然捉起我的手臂。
想起臂上还留着那天的伤痕,我慌忙缩了一下,虽然大部分已经退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疤痕,很难看。
他却握住我的手腕道:“别躲了,让我看看。大师告诉我了。”
“哦”,我听话的伸开了胳膊。他愣愣地看了半天,忽然低头冲那疤痕吻了上去,那痒痒地感觉弄得我心神一荡,我忙抽回手,径直向前走去。
“这么多天也不来看我,这又献什么殷勤?”
晨昱紧追几步,揽住我道:“晚儿,别这样——我已经来了三天,大师不让我来看你,她怕我扰你清修。”
我回头白了他一眼道:“我有那么没用吗?”
“呵呵,晚儿很坚强,”说着晨昱抚起我的肩,低头用他的额头碰了我一下,道:“晚儿,你说得对,我们要共同分担风雨。后来我也想通了,至少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我的晚儿不再那样弱不禁风。我将在这儿陪你继续修习,等你经脉能够承受住我的真气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大婚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听他如是说,我不禁红了脸,羞怯地向他怀里躲去。
不料,晨昱却下意识地挡了我一下,随即又有些机械地揽住了我。
“晚儿——大师说了吗,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我当做你的师父,你别这样,我怕我管不住自己。”
闻言,我忙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抬眼却撞上他满是躲闪的眼神。我心中一惊,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见状,他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松开手,多余地拍拍我道:“早点睡吧,我们已经答应了母后……”
我抬头望向他,他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在我额头亲了一下,便飘身走了出去:“不用怕,我就住在这院里。”
西山:婚后重逢(2)
这一夜,我有些后悔我的选择,之前再痛再累我也没有抱怨过,多少次练功受伤之后,都会骗自己说晨昱来了,然后在梦里他会搂着我问我伤得重不重。
可是今夜,终于见到了晨昱,我等到的却是躲闪。我也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肯定是大师交代的,可是不知为何,我总忍不住去胡思乱想,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清秋的原因,是不是母后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她们不愿我们爱得那样深?
我以前不这样计较的。我可以在前世今生一次次地伤害潇潇,甚至自负地认为他还在牵挂着我。可是,可是,一旦面对晨昱,我便丢失了所有的自信,他的一个躲闪的眼神就可以让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就这样过了很久,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忽然一阵熟悉的香的味道飘来,我坐起来看了看并没有人。我轻轻唤了一声晨昱,也没有人回应。我失望地躺下却觉得那香味越来越浓,我想起来再看看,却觉得身上懒懒地,然后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起晚了。练功一个月来,面对严厉的大师,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昨天实在是失眠了很久,后来好像又睡得很沉,一下子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我一骨碌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床头小柜上放了一个香炉,还有一些香灰散落在柜上。原来昨天的香味来自于这里,难道晨昱来过?他看我睡不着拿来了香燃上?
正想着晨昱端着早饭走了进来:“昨晚没睡好吧?今天早上没有叫你早起。”
“哦,还好,后来睡着了。”
听了我的话,晨昱微微笑了一下,道:“晚儿,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有睡着,所以才过来燃了定神香。”
“哦,原来是定神香,怪不得后来我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闻到你身上有这个香的味道。”
“那是为了遮掩草药的味道,我配药一般都是用寺庙里最常见的香做辅料。所以,你会觉得我身上有香火味。”晨昱一边解释着,一边端了粥递给我。
我披了衣服接过来道:“我没事,自己起来喝吧。哪有师父这样伺候徒弟的?”
晨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好吧,呵呵。可要当好徒弟阿,不许像昨晚那样又使性子又撒娇的。”
我抿着嘴瞄了他一眼,轻轻应了一声。
西山:渐进
早饭后,晨昱没有带我练功,而是去了竹海深处。他让我走在前面,却不时考校我的内功和轻功进境。
我轻松地在竹海中穿梭而行,新生的毛竹已经长得高有百尺,脚点着柔韧的竹梢飞身前行,晨昱紧随其后,回首看他发丝如风,衣袂飘飘,忽然觉得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多好。
在竹海中行了很远,晨昱引我来到山谷深处,斑驳的竹影掩映下,一块光滑的巨石呈现眼前,如此潮湿的深谷,那石头竟然光滑如新。
晨昱上前扳起一旁的小石,一扇光滑的石门缓缓开启,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向晨昱身后躲去,他用他宽大的衣袖挡在我面前,揽着我走了进去。
石门应声关闭,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是无边火海,看晨昱气定神闲的样子,我也定了定神看向四周,等眼睛渐渐适应了房中的火红之后,我才看到原来那烈火的源头还离我们很远。
晨昱在我肩头拍了拍,道:“别怕,那边是一片天然的火海,一直就这样燃烧着。我和母亲曾经走到过那里,不过你现在还抵受不住。这里是练功的好地方,你先把外衣脱了,试试自己能走多远。不要逞强,我在后面跟着。”
我依言脱去外衣,试着向前走去。一阵阵热浪袭来,瞬间就将我炙烤地全身火热。
“慢点,让自己的的真气流转起来抵御外热。”晨昱在我身后指点着。
我默念心法,让真气随步而动,当真气运转到体表我果然感到一阵清凉。同时那热力被真气带至内腑,丹田中顿时一阵灼热。经脉膨胀起来,真气的流转也渐渐加快。
我试着将脚步继续前移,一步,两步,好像周围的热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五步,十步,我明显感觉脸上被烧得好疼,我忙停下来加快运功的速度,可是这才发现内息有限,感觉全身像着了火一样,自己却一丝汗也没有。
正犹豫着,耳边传来晨昱的声音:“快停下打坐运功!”
我依言而行,这时才明显感到自己流溪般细弱的真气已经变得灼热,即使运转起来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的丹田此时已像一片汪洋火海。
可是我没有出声,因为欲张口求助的瞬间我忽然要强地想到后面跟的是晨昱,我不要对他太依赖才好。
我努力自行运转着真气,承受着体内的水分一点点被蒸干。之前五脏六腑中因为热力的辐射带来的舒适感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炙热的灼痛。
“一、二、三、四……”我努力坚持着,我想也许自己还能再支持几秒。
忽然,眼前一黑,我身不由己地倒向一边。
那一瞬,晨昱扶住了我,他把手掌按在我后背大椎穴上,一股清凉的真气传入我的体内,似沙漠迷途中从天而降的绿洲,我不由自主地气沉丹田,任由那股入侵的真气在经脉中徜徉。
过了不久,我体内的灼热已渐渐散去。那真气进入了丹田,与我自身游丝般的真气交缠在一起,然后带着我一起在经脉中流转。
我凝神注意着自己真气的动向,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