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我脑中一阵中清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然挂在悬崖边上,晨曦满身泥泞地冲到崖壁边冲我喊:“晚儿,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我机械地抓着湿滑的树干,丝毫不敢动弹,我不知自己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心中一片晦暗,我忽然明白,如此随晨昱去了岂不干净?
还未及我说什么,晨曦已脱下外衣结成一根带有环扣的绳子,纵身向我跃了过来。
“不要!”本以为他会结根绳子拉我上去的,他怎么也随我跃了下来?
晨曦用准确地用绳子在我栖身的小树上借了一下力,便将我环入他温暖的怀中。
“晚儿,抱紧我!”
那小树本就不堪重负,加上他马上应声而折。
梦醒时分
“啊!”随着我的一声惊叫,我们二人已急速坠落。
这一刻,我怕得脑中完全一片空白,紧紧地缩在晨曦怀里,想着等待我们的是不是死亡。
而晨曦却镇定地单手搂着我道:“晚儿,别怕,看着我——”
下落中,晨曦不断地拿他的飞刀轻划着身边的植被,试图减缓下坠的力量。看着他镇定自若,我心中也勇敢了许多。
“曦,为何要陪我下来,你不怕会死吗?”
“晚儿,没事的,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救你,我要娶你为妻!”
说着,不知何时,晨曦手中已经多了几根藤条。而同时下坠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眼看下面是张牙舞爪未及长出新叶的树冠,我怕极了,这种速度即使是撞在树枝上也会粉身碎骨。
“啊!”
随着晨曦的一声痛呼,坠落戛然而止,晨曦准确地将我们吊在了那些树冠上方,方才的藤条和绳子已被他扣在悬崖上的小树上。
“晚儿,快——快运起轻功,抱我下去。”
原来,他的后背已狠狠地撞在了一直粗大的树干上。
主次忽然转换,我慌乱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坚定地望着我,镇定地念道:“气沉丹田,屏气凝神——”
我依言而行,竟然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变得如此浑厚。
“嗯”
我自信地望了晨曦一眼,使出之前的三脚猫功夫,小心地揽着他,很快便从那参天古木上跃下。
晨曦欣慰地望着我,指点我在谷底一遮雨处助他疗伤。
还好他武功深厚,方才急坠中的猛然一撞,不过是点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
曦对我说起昨晚的经历,我才知道,昨晚,他给我下了蒙汗药,让我早早睡下。
因为,因为昨晚,真的是晨昱,昨日是他的死期,是他临终拼着一死见了我最后一面,而我受梦魇所惑,才会跌落悬崖。
那十日中,我所饮的“鹿血”是他的鲜血……
一年来,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曦,而是易容的晨昱!所以他才会遭受惩罚,英年早逝……
原来,他早已原谅了我,他并未弃我而去,反而,他弃了江山,陪在我身边。朝中,一直是墨衣幻化作他的模样在做傀儡皇帝,朝政皆由晨曦处理。
我药中的鹿血膏,不过是他心头血所熬制,所以他胸口的伤经久不愈……
每夜,他将我迷倒,拥着我些不能当面说的情话,偷偷起来添火,刺了心头血为我熬制药引……
他怕我认出他,所以,每次云雨,他给我喂了药,一面让我沉醉,一面却又全然不知……
他在我最后病重的时候,将他所有功力尽数传给了我,所以,方才坠落的霎那间,浑厚的内功救了我和晨曦一命……
落羽的蝴蝶
听完曦静静地讲出一切,他已是泪眼朦胧,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流泪,可我却没有,因为,我心里好暖,好暖……
晨昱,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不好吗?你算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我的心——
我微笑着站起身,走入雨中:“昱,你去了,我怎会独活?”
“晚儿,不要!”
“曦——不要劝我,如果是你,你还会再嫁别人,苟活在这世上,丢他一个人在阴间做孤魂野鬼吗?”我忽然涨红了脸,声音也大得可怕。
对不起,曦,我只是,希望昱没有走远,希望他能够听到!
“晚儿,不要,你疯了吗?晸儿的爹娘都去了,你也不要他了吗?”
我呆滞地回过头,心已飞离了这个世界:“曦,那拜托你和清秋了,昱一个人更需要我陪……”
“回来,昱留了遗诏,要你回宫辅政,督建新陵!”
我没有理会,继续前行:“昱,你在哪里?等等我……”
“晚儿,昱尸骨未寒,你要他睡哪里?”
“什么?”我疑惑地转身,一脸木然。
曦没有多言,只是耐心地上前扶住我,道:“去,见他最后一面,皇陵未及修建,他还留下药物等你回去为他洗身更衣。”
闻言,我木讷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洗身更衣?
曦抿了抿嘴,上前一步伸手揽起我的腰,运气携我奔入层层云雾之中。
回到玫瑰谷中,我迫不及待地奔入卧房,谷中只有两间小屋,昨夜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昱,只是我后来入了梦魇,当他咽气倒下的那刻,我却追他魂魄而去。
他应该还在床上……
果然,推开简陋的木门,凌乱的床上,昱歪在一侧,脸色如金,已黄得没了一丝血色,俊美的眼睛紧闭着,显得睫毛格外长,像是一双跌落在雨中的蝴蝶,之前那让我嫉爱的红唇也变了颜色,粉中带紫,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只是,我竟没有丝毫惧怕,我轻轻上前,铺好床,将他身体挪正了,枕在我常用的枕头上。
人都说死人特别硬,且沉,哪里有,昱得身子软软的,只是如外面的雨一般冰冷,昱,你冷吗,让你的晚儿给你暖暖。
心中如此想着,我木然地解开衣衫,拉了被子躺在他身侧。
“晚儿,不要……”
曦忽然上前拽住被角,劝道:“晚儿,不要做傻事了,我们已误了很多时间,他需要洗身用药,不然会腐坏的。”
“我……曦,我想再抱抱他……”
曦没有再阻拦,而是转过身,道:“我去备药,你帮他褪了衣衫等我。”
无边的泪眼
“嗯——”我努力忍着泪,喉中早已哽得无话。
曦出去了,我轻轻为昱脱着衣饰,很简单,白色的长褂和衬裤而已,头上一根简洁的淡色玉带盘着一丝不乱的发,那是早年冰舞所赠之物,我们配齐了一起去见了母后,母后怪我与二皇妃同貌,他便当堂扛下所有,说自己强要了病中的我,要娶我……
后来,半路出来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