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待我回头,南梧大师“见血封喉”的形容已得到证实,因我所见的只剩下了一具扭曲枯黑的尸体……
“雀儿!”青龙惊呼着扑了上来。
“青龙兄弟,请节哀,这尸身已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人可触碰!”拦他的竟是曦。
“不!”
“青龙!”白虎忽而上前稳稳地按住了他,双手合十向曦行礼道:“小弟多有得罪,还望王爷恕罪!”
说罢,便封了青龙穴道,拖着青龙飞身往江边而去……
众人欲追,却被曦拦住了:“放他去吧,以四护法为人,此生必无颜再犯我东望……”
目送二人远去,我低头望向一旁已枯黑的朱雀,向南梧大师行礼道:“大师,我那配剑尚握在她手中,不知如何取出?”
谁知大师竟反问道:“晚晴,本座正欲问你,如何在无形中以凤剑伤了朱雀?”
闻言,我愣了一下,忙垂头据实答道:“此剑乃先皇晨昱所赠定情之物,可随心所欲,临危救主。”
“既是灵物,你且试着将它收回便是,不必触碰朱雀躯体?”
“可是,不知我若将它收入体内会不会染毒?”
大师笑道:“呵呵,有本座与蓑鹰大师在,你且旦试无妨。”
闻言,我忙双手合十,分别向南梧、蓑鹰行了一礼,道:“那晚晴先谢过二位大师了。”
说着,我试着念起法决,将凤剑幻化了缓缓收入体内,不想丹田内一阵灼热的抽痛,曦忙扶住我,按着我手腕,缓缓坐下,只觉经脉中凤剑所带的剧毒似当年西山地火一般灼热,我努力控制着它,而它却似一匹桀傲不驯的烈马一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忽而,经脉中一股沉静的气息涌来,似海潮一般,虽平稳舒缓,却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后力……
百毒不侵
终于,那份灼热的烈毒溶在了那浩瀚的气息中,再也不见踪影,我缓缓张开双眼,四目相对,曦的眼中竟也映着莹莹的蓝光。
我不禁疑惑地望向南梧大师,却听得大师颔首笑道:“不想你二人可将蓝莲心毒炼化,如今,恐本座也非你二人对手……”
闻言,曦忙起身行礼道:“大师哪里话,方才若非大师出手,晨曦已在收回真气时被毒断了心脉……”
“呵……”南梧大师微微颔首,双手合十行礼道:“王爷误会了,方才救您的并非本座,而是圣母在你体内所炼化的精元。而本座与蓑鹰不过是白拣拣份人情而已。从今以后,你们二人将是百毒不侵之躯。如今四护法败走,王爷欲取大理,已是举手之劳,不知王爷接下来如何计议?”
曦淡淡一笑,双手抱拳道:“多谢大师指点。大理之事小辈必当慎思……”
蓑鹰亦上前行礼道:“望王爷以天下苍生为念,大理自古偏安一隅,自有其立足世间的道理。”
曦见状忙俯首回礼道:“大师教训的是……”
由于此番意外所获,我与曦已是百毒不侵,白虎青龙则因轻敌被曦重伤,尚武堂剩下一芊蓉则是武功平平,纵然是金苓大师亲至,恐也是无力回天。
昱日,曦拟书信一封交于墨衣,命她幻化为男子将信笺送于大理王。
信中晨曦命大理国交出金苓大师及谋害先皇凶手青龙诸人,废尚武堂,且向东望帝俯首称臣,两邦立下字据,永世交好。
我看了信,心中暗踱:如此强横,岂是谈判的态度?
曦却笑答道:“如此,才能试得大理王诚意。”
果然,大理王没有答应晨曦的条件,但回信道愿过江当面商议。
次日,曦备了筵席,静候大理王前来。
午时将近,只见江上一叶偏舟缓缓驶来,大理王竟仅带了两名随从前来谈和。
邱帮主却说是足见晨曦名声在外,连敌对的大理王也对他如此信任。
既如此,曦也禀退了众将士,仅留我与墨衣以宫女身份伺奉左右……
过江议和
酒过三巡,大理王亲为曦斟满了酒,道:“昨日尚武堂白虎已向本王言明比武经过,小王代青龙白虎谢您救命之恩!”
曦举起杯自谦道:“陛下言重了,若论江湖中,大家都是兄弟,不过各位其主。据小王所查,诸事皆因金苓大师而起,故还希望陛下交出祸首,与我邦握手言和。”
大理王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寡人正因此事而来,近来金苓大师正在苦修一上乘功法,故一直未曾露面,前日竟因惊闻朱雀惨死而走火入魔,至今卧床不起,爱妃芊蓉正伺奉左右。”
闻言,我与曦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想老人家还是那样火爆的脾气,亦不知这大理王所言是否属实?
正想着,大理王接着说道:“还有那尚武堂,青龙白虎已对王爷感恩不尽,万不能再生事端。而我大理乃边关小国,皆山野刁民,若无尚武堂在京师震慑,恐社稷难安,故还烦请王爷另立条款,再做商议。寡人窃以为,与其将祸首押至东望看守,不如将小女送给东望为质,将来幼帝愿纳为嫔妃,或许嫁他人,皆由东望帝做主,可好?”
闻言,曦举起手中金樽,爽快地笑道:“不想陛下为一国之君,竟如此快人快语,就依陛下所言。既是大理公主,我等必以礼相待,将来婚嫁之事,必还请陛下亲为做主。若能与我陛下喜结连理,则是江山之幸,百姓之福!”
“哈哈,王爷不愧为人中龙凤,江湖君子,一言为定,后日,寡人便亲自送小女过江。”
“好!”
待得那大理王离去,我忙收拾了杯盞,亲为他泡了壶清茶。
“曦,你怎能答应他如此荒唐的条件?他随便寻个女童前来冒充公主,我们怎么办?”
曦却淡淡一笑道:“我自有识别之法……”
“那金苓呢,若她卷土重来,依旧骚扰我朝呢?”
曦正悠然地端着茶啜饮,听得我如是问,竟愣了一下,但随即又似未闻般品起茶来……
我不知他何意,悄声坐在他身侧,自斟了一杯,亦缓缓举起杯等他答案。
许久,他依旧没有回答,帐中静地似能听到蚁虫的爬行,我抬眼偷望了他一眼,却正撞上他抬首看我。
一贯的自若,一贯的坦然神色……
“晚儿,你信我吗?”
天下筵席终有散
本是我问他,竟被他一句话反问地莫名地失措!
我忙啜了口茶,强做镇定道:“当然,怎么忽然问起这种傻话?”
“那,晚儿,你……你爱我吗?”那安然的声调,竟似在说家常一般!
心中一阵惴然的悸动,我逃避地抬首想问他为何突然问这种话,却发现那灿若星辰的眸中竟隐隐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