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2)

他环顾四周,最後视线落到位於他身旁的人身上。

“很差。”

和你家的空房当然不能变,又不是住公寓。

“还好吧。”

我收拾著床上的东西,使它看起来不那麽……违背事物发展规律。这是什麽?……谁的手表……袜子哪去了……

“你很忙吗?”邢的语气怪怪的。

“也不是……”我回头看他,“你有事吗?”

罗芷欣曾说过,如果别人的脑子已利用了50%,我的只用25%,我最擅长的本事是将事情(无论是重要的还是无关痛痒的)很快的忘掉。

看到邢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已一定忘记了某件事,而这件事就是之所以邢会在这里的原因。

“……算了。”

邢陡然站起来,“打扰了──晏学长。”

距离太近,我忽视不了他身上隐隐的……呃,杀气。

一种无法形容的冲动让我一下子挡到他前面,因某位室友的越境物品,一下了撞到床脚,痛得无可复加。

“你……你把话说清楚。”

我努力让声音显得平稳而有迫力。

做什麽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什麽就说呀,这样让人蒙在鼓里很冤枉。

终究还是忍不住痛,我扶著床,倚靠著。站的位置依旧守得住门户。

邢皱起眉头,走到我跟前。

“很痛吗?”

“嗯。”

与其装好汉,不如袒白承认,争取宽大处理。而且,“哀兵政策”好像还管用。

脱下袜子,撞到的地方红红的,幸好不是关节处。

“有药酒吗?”

“没有,上铺好像有风油精。”

本想自已动手,但难得有人代劳,也懒得坚持了。

邢将其倒在掌心,然後在红肿处轻轻揉著。

他的手温度略高,也许是药效,让人有一种近乎灼伤的感觉。力道轻柔却又带有暗劲,不太痛,且很舒服。

黑色的发丝近在眼前,香味很熟悉,“夏士莲”还是“沙宣”呢,看上却很清爽,奔跑起来一定是焦点。不像我的,长得太快,老要我跑理发店,就算弄个发型也过不了几天。真不公平。

我无意识地碰触那深邃的颜色,发丝在指尖穿过,流泄。

抚过,又还复,缝隙中的阳光,有著浅浅的亮色。

邢抬起头来,一瞬间,我以为自已已消失了。在那样的眼神里。

深,且无底。

这太不合常理了。

我努力找回自已的声音。

“邢……”

仅是呼唤,声音是一惯的味道,於此时非但破不开那句咒语,兼有推波之意。

时间仿佛静止。

呼吸似乎停滞。

我望不到窗外,我的眼底只有一个影景,在逼近。

“痛──”

他的劲力突然加大,痛楚浪涌而来。

再抬头时他的视线已移开了。

拜此所赐,我记起几天前自已的话(人的记忆果然是要靠刺激的)。

“如果勉强的话,就当作一个玩笑吧。”

“怎麽可能?”我站起来跳两跳,“这点小磕小碰怎麽难得倒我。”

“我是说……”

“你是说我们坐计程车去是不是?又省了一段体力劳动。”

我难得抢著说话,可见做什麽都需要天份。

邢笑了。

我觉得,邢的笑才是最以抗拒的。

走出“紫荆苑(宿舍名)”,我才想起身上的衣服忘记换了。

“我回去一趟。”

我又解释说:“这是别人的衣服,我得换下来。”

邢仿佛在思考什麽,良久,道:“学长,这件衣服……是我的。”

“?!”

“我相,校规是不是对某些人比较优待呢?”

早晨,“紫荆苑”的阳光好刺眼。

路上,我只有沈默。好像说什麽都不适合。

过河的时候,邢停下来,“我们走浮桥吧。”

我怕水,但这个时候,拒绝的话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斑驳的船体游离於水面,窄窄的路,水从脚下流过。做过水乡池沼的梦,然而终究只是梦,我还是恐惧接近它。

我不发一语,站在岸边,邢站在浮桥上,看著我。

“安……学长。”

他随水波而荡,些许的颤动,身後青山渌水,亦似顺风飘扬。

这是一种流淌的感觉,不知如何,竟稍稍平息了我无措的不安。

我前踏一步,不是很实,还好。

和水如此的接近,虽非我所愿,却也并未反感到想像中那个样子。只是没有凭借。

走几步後,离岸渐远,茫茫水面上,如陷海中孤岛,低头,轻笑一声,我居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停在桥边,想起某句莫名的词句:“宛在水中央”

继而有些恍惚,那种求而不可得,若即若离,似有所悟。

想著,脚下起伏略大,我还未省过神来,被一股力量拉过去──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

“啊?”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邢似气似恼的神情。他在气什麽?

“对不起。”

事实是我更想问WHAT IS WRONG,然而道歉的话就那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真要究其原因,只因为──他好像生气了。

“河上风很大。”

他松开我,走在前面。

抚著手腕,我半晌无语。

(7)

在河堤上,邢指著某一处颜色略明的房子,说,那是他家。

“下次来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先到罗芷欣家里,或是打电话给我。”

如果没猜错的话,罗芷欣一定把我“路痴”的光荣事迹全部抖出来了,不然邢不会一边说一边强忍笑意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搭理他,“不用,反正我无事不登三宝殿,贵府宅第深严,我不会自讨没趣。”

他看我,“生气了?”

“没有。”扭头,眼睛盯著地面。

不是没注意,这样的口吻,太暧昧,只是已管不住,随著性子而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语气,明明小那麽多(一年)却拽得要死,站在旁边,海拔的落差更是叫人很不舒服(半个头)。

“我没有带眼镜,看不清楚。”我不甘心地说。

所以说人太好心是个最大的弱点,只要他不会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眼神看人,实在不介意多个弟弟,只是,有老弟会这麽盯著哥哥看吗?心里毛毛的。

邢问道:“你的眼睛多少度?”

“四百多度吧。”干嘛?

“那就好了。”

什麽叫“那就好了”?没等我问出个究竟,某一幢房子的门拉开来,“哟,兄弟俩回来了。”

邢并没有向那位眼神和记忆都不太好的阿婆解释,我想也没那个必要。在我而言,似乎也没有什麽损失。

邢的家简约而利落,干净得不像个男生单独住的地方。记得罗芷欣说过,邢的父亲是位律师,在省会工作,邢是“山中无老虎”,逍遥自在得没话说。

“想吃什麽?”

“你做吗?”

“我做你敢吃吗?”

“……唔,不敢,我没买人寿保险。”

邢边说笑著边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出来,端著一盒蛋糕。

我看著盘中颜色就很令人有食欲的东西,拿起一片。

“怎麽样?”他充满希冀地望著我。

“很好哇。”味道好像在哪里尝过,我问他。

他见瞒不住,只好招认,“这是在芷欣家弄来的,她家保姆做东西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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