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抛弃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
胡宗佑今天回来有点晚,本来就因为要绕路去卖耳钉而走得远了些,回来的时候又想起小妖昨天说了无数遍的不想喝骨头汤的话,又不得不折返回去赶着菜市场关门之际买了点吃食,因此回来的比平时要晚很多。他也不是没想过太晚了小妖一个人会不会饿的事情,但也只是那么一想,然后浑不在意。他只是个乞丐。
放下手中的东西,三两下将柴火点着架起来,这才看向纸盒子的地方,却意外的看到一张沾满泪水的脸。
这也是胡宗佑第一次看到小妖哭。就算之前的伤口那么重,胡宗佑凭着自己一丁半点的医学知识给小妖瞎折腾的时候,痛到几乎昏厥,也没见他哭过,偶尔眼角会有点泪光就已经是极致了,而今天却仿若不要钱的眼泪直往下掉。
胡宗佑真是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却也不敢轻易碰小妖,只是蹲在他面前,问到:“这是怎么了?哪儿又疼了吗?”
原本还只是无声流泪的小妖,在听到胡宗佑的问话后却是放声的大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把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一次哭干净了。褪去的平日的冷艳高贵与刻薄,哭得像个孩子,边哭还边含糊的说到:“……我以为你拿了东西就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的……我不想一个人……我知道……我现在招人嫌……不招人爱……我老了……丑了……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恨不得我死掉……你们都是一样的……带我走……然后又抛下……”一开始还能听清说些什么,到后来就是完全听不清了,只剩下一些无意义的呢喃。
胡宗佑也不想费力的去猜他在说什么,只是看小妖哭的快岔气了,才给他顺顺背。他是真的觉得这个20左右的人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可怜的孩子。
人与人的相处有时候就因为那么一丁点的东西就会发生改变。起码对于胡宗佑来会说,小妖不再只是他一时想不通随手捡回来、不知何时就会分开的陌路人。而是一个能在他死寂了多年的心里勾起那么一点作为一个人一男人对弱者的同情与保护欲的人,让他体会到了责任并不仅仅代表的压力,同时还会有心灵上的畅快。
而对于小妖来说,那一晚却是丢脸丢到家了……虽然他本就没有家。后来哭了多久他是不记得的,哭到后来是在胡宗佑的怀里睡着的。然后没过多久又饿醒过来。而火堆上一锅南瓜鸡肉粥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下一秒,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就送到了自己面前,居然还有一只勺子。
顾不得热气迷了双眼,连多吹两口多等一会儿都不愿意,宁可被烫得直吐舌头也停不住往嘴里塞的勺子,和那粘稠的南瓜粥。
鸡肉切得很小还带着点嚼劲,南瓜都已经化成了糊,跟米粒混在一起,入口就能滑下肚子里去,虽然烫了点,但一口下去连胃里都是暖的,从里到外都热乎乎的。
明明是夏季,这点热度却是那么的实在,那么的让人觉得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要加班……还是两天的班……年底要赶进度神马的最讨厌了……
所以今天比较少……
话说我今天的晚餐就是南瓜粥,只不过没有鸡肉……所以我写了南瓜鸡肉粥来满足自己……
第10章 第 10 章
第二天当小妖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胡宗佑还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不由得好奇的问到:“你怎么还在?”
胡宗佑正在吊锅上煮东西,早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看向了纸屋子的方向,回道:“昨天忘记把卖耳钉的钱给你了。”说着就把手伸进荷包,掏出一叠零票子,走过来递给了小妖。
小妖接过钱数了一下,最大的面额才五十,还只有一张,更多的是十块二十的。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点清数目,一共是四百七十三块五毛 。
胡宗佑看着小妖一脸嫌弃的在那点着钞票,脸上有点不自在,但多年的流浪生涯对于这点不自在很快就混不在意了。自己交代道:“我不太会认钱,特意找别人要的零钱。而且零钱也比较方便。”
“笨死了。”小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到。从里面抽出几张比较新点的零钞,将其他的递给胡宗佑道:“这钱太破了,你拿着吧,就当是我的伙食费好了。”
胡宗佑接过钱,沉默的将钱重新装进口袋里,转过身,脸上带着点笑。手还在口袋里,却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在摸钱,而是昨天的那个耳钉。
胡宗佑撒了谎,他并没有卖掉耳钉,因为他觉得不值得。他特意走了好几家店,也找人看过,这耳钉是真货,但是就这样从他手里卖出去太亏了。所以他自己买了下来,反正卖给那些当铺也差不多的。这点钱他还是有的。他觉得可以等以后回家了,找个老银匠给改改,改成一对耳环给自己母亲。母亲这辈子都还没戴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回去呢?
胡宗佑呼了一口气,不再想东想西,专心盯着吊锅里面昨天剩下的粥。将盛好的粥端给小妖,将吊锅洗了一下,先是接了一小锅水烧开,然后倒掉,再接一满锅水烧着,这样的水喝起来才不会有异味。
昨天因为锅里有粥,想着今早还要热,就没盛出来,他总共才这么一个可以烧水又煮饭的东西,自然是轮着用。
小妖昨天喝粥的时候本就已经很晚了,此时自然是不饿的。憋了一个多月没说话,反正昨天都已经把脸丢干净了,今天可没有再憋着的道理。因而说道:“你一会就要出去了?”
“嗯,烧好水就走。”胡宗佑却是多年了习惯一个人,话不多。
“你平时都去哪里……那个……”小妖发现自己突然不怎么好开口讲那两个字了,明明之前还说得无比自然的。
胡宗佑却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反正他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是怕不好说不好听的。“我讨钱的地方不固定,今天有点晚,待会儿去C区的小吃街。”
“对了,这是哪儿?我都不知道这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高架周围是一大片空地,既没有建房子也没有种植什么东西,在现在这个城市扩张的时代,这里简直像是被人遗忘的。但是头顶上的高架的车流却明确的告诉他,这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偏僻。
“这里是G区,出了大学城往西走大概五六公里。”
“这么远?”小妖惊呼道:“那你怎么过去?”这里可没有公交车什么的,连个像样的马路都没有。用走的?别开玩笑,那得走几个小时?
“走过去,我脚程快,要不了多久。”这点路对于胡宗佑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