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我就不说了。但我知道这件事也许跟她有关,我兄弟死前两天她在夜总会陪过一位很重要的客人。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邝小明在电话里说。
陈三全放下电话后,仔细思量着邝小明的话。
“于梦吟,这名字好熟”,这时他想起那天晚上在夜总会的情形。
陈三全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昨天他已经决定抓捕边虎,申请已经送上去两天了,但局领导张子霖在拘捕令上一直没有签字。对邝小明提供的线索,他似信非信,不过他还是决定让何建军去一趟北京。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喂,陈局长吗?”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我是沈晓红啊。”
“哦,你好,有事吗?”陈三全说。
“当然没什么事,老同学十几年没见想跟你聊聊。”沈晓红说。
“好啊,什么地方。”陈三全说。
“茵梦湖西餐厅,晚上七点。”沈晓红说。
夜幕低垂,茵梦湖西餐厅外面。
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跑车“嘎”地一声刹住。
陈三全把捷达车停在茵梦湖西餐厅外面,刚刚走下车。
车门开了,一双纤巧的红色皮靴和着修长的腿,从车厢里慢慢地伸了出来。
沈晓红也到了。
沈晓红一落地,她热情得有些过分地说:“唉呀,三全,十几年不见,你一定从来就没有想起过我。对不对?”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3)
“上楼说吧。”陈三全说。
这是一家新近落成的西餐厅,也是海滨市最高级的富人俱乐部:一家中美合资的会员制的娱乐总汇,游泳池、健身房、桑拿浴、泰国按摩、室内高尔夫球、影视厅、舞厅、西餐厅,一应设施均是国际一流水平,每名会员一年缴纳会费10万元人民币。
西餐厅烛光点点。
沈晓红脱去了貂皮外套,露出了低胸的晚礼装,雪白的胸脯上一道性感的乳?沟若隐若现,撩人心动。
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你好,沈老板,这位先生你好。”
沈晓红说:“这位就是我们海滨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大名鼎鼎的陈三全。”
经理伸出手,说了一番客套话。
沈晓红点完菜后,侍者问:“两位喝点什么?”
“请开一瓶‘路易十三’。”沈晓红说。
陈三全看了一眼菜单,感叹地说:“这差不多是我半年的工资了。”
沈晓红说:“有些酒一年的工资也买不了一瓶。好酒如美女,好酒如英雄。都是无价的,就像我们陈局长的侠肝义胆。”
“除了白骨,谁曾是英雄。“陈三全自我解嘲地说。
酒过三巡,沈晓红的脸已经微微有些红了。
当女人脸红的时候,通常要比不红的时候更动人一些,所以,一些聪明的女人爱喝一点酒。
“三全,这些年你想起过我吗?”沈晓红酒壮色胆。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当一个女人主动邀酒,这就意味着门户为君开,来者不拒。
“我不记得了,想起的总是以前的沈卫红。”陈三全故意不解风情地说。
“那不是一样的吗?”沈晓红对这回答很满意。
“不一样,回忆总是更美好一些,再说了,记忆也要比正在发生的现实更真实。”陈三全说。
“我怎么听不太懂你的话。”
“你以后会懂的。”
“你怎么现在还没有找到另一半。“沈晓红说。
“另一半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那得靠缘分。”陈三全说。
突然,沈晓红拿出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三全,我听说你在过问边虎打死人的那件事,这情况你不是太清楚.可不要听一面之辞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过问边虎的事,谁说的?”陈三全很吃惊她的消息如此灵通。
“谁不知道,滨海这巴掌大的地方。”
“这是什么?”陈三全拿出了信封里的东西,一看几大叠美钞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行贿,我不要你帮什么忙。这五万美元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们家马涛就敬重你这个英雄,想交你这个朋友,你一样的秉公执法,边虎的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沈晓红说。
这套说法是马涛告诉她的,也是马涛多年来结交官场朋友的心得体会。
他经常说:“千万不要在有事的时候才想到去行贿,找人帮忙,一定要把利益关系建立在发生交易之前。虽然看起来撒出去的钱在眼下没有回报,但以后的回报会成倍地增加,远不是翻两番的问题,而是番二十番的问题。在我们这个社会,关系就是最低的成本,关系就是生产力,关系就是力量,就是打人的拳头、催命的子弹。关系也是我们企业界人士存在的基础,是我们走向成功的阶梯,是你的前途、你的命运。”
就你行,就你最坏
“把钱收回去。我陈三全从来不吃这一套。“陈三全突然严峻起来。
“嗯……你怎么能这样,收起来就收起来,我们陈局长果然是一条汉子,我失敬了。罚酒一杯。”沈晓红突然撒起娇来。
“晓红,做生意是很好的职业,但不管是什么生意,都不能为害公众的利益。”陈三全语重心长地说。
“三全,你知道这世道谁没有钱,谁就被欺侮,你知不知道我在夜总会做歌手的时候受的那些委屈。那时我真的想你啊,想起你在学校的时候帮我打跑了那群色狼。”
“晓红,以前的事不要再说了,”陈三全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不要看我现在挺风光的,其实我心理……老公生意做大了,缠着他的女人到处都有,我常常是啊,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尸。”沈晓红越说越大胆了。
“晓红,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陈三全说。
“不,没有,我没有喝醉。这瓶酒还没喝完。”沈晓红说。
“不喝了,我晚上还要工作。”陈三全说。
“不,三全,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今天晚上我约你不是马涛的意思,是我自己想来见你,马涛说过你是不会吃这一套的,其实我也知道没有用,但我对他说想试试的原因,只是想见你一面。”沈晓红一边说,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陈三全。
“多谢你的抬爱,现在我们见面了,我陈三全没有三头六臂吧?”陈三全岔开了话题。
“三全,我想问你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我做了犯法的事,你会不会抓我?”沈晓红说。
“当然会,任何人犯了法,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陈三全说。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满足一个曾爱过你的女人的心愿,你答应吗?“
“好,你说吧。”
“我希望是你,是你陈三全亲自来抓我,亲手把我抓起来,好吗?”沈晓红风情万种,柔声说道。
沈晓红的要求是可以理解的,至少陈三全能够理解,因为,哲学家们说过,世界上的每一个女人都渴望着那种美妙的感觉:渴望成为爱的俘虏,渴望着一个爱的法西斯。
“晓红,我答应你,”陈三全认真地回答,“但我也要你回答我一件事,你有没有做过犯法的事?”
“没有,现在还没有。”沈晓红回答。
深夜了,陈三全打电话叫来了施梅,扶着沈晓红来到了她的跑车前,让施梅把她送了回去。
陈三全回到家里,他仍在回味着沈晓红最后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做了犯法的事,你要亲自抓我。”
他不由得有些感伤起来。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董有志家的电话。
“喂,董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