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秋,寒竹从来没见过五官精致到如此的男子,整齐的眉峰,狭长的眼睛,雪峰般的鼻梁以及莲花瓣的嘴唇,再配上男子修颀的身材,漂亮的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男子也看到了寒竹他们,对于寒竹直愣愣的注视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漠然的面容不喜不怒,仍然慵懒的半睁着眼悠闲摆步。男子穿着素白的长衫,下摆却缀满了大多大多艳丽的芙蓉团花,正如他的气质一般,亦淡亦繁,疏离却又妖娆。
男子走的很慢,宽大的下摆随风微摆,无数朵繁花也招摇起来,整个街道仿佛都安静了,别说女子,就连男子都失心一般盯着他上下打量,的确,在如此好看的人面前,再精心装扮的女人也成了庸脂俗粉。当他经过寒竹时,风吹起长长鬓发,一个剔透的耳钉闪了一闪,而男子也微转过脸扫了一眼寒竹和长秋,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容!等等我!别生气啊!”本来由于男子神迹一般的出现而寂静的柳巷平地惊雷般出现一声大喊,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也从妓院里面冲了出来,五官比一般人深邃一些,衣服也不是汉人的款式,倒有些突厥的味道。后出来的男人也不管满街男男女女的注视,快步追上刚才的男子,想拦他又不敢伸手,那个绝色美男也不理他,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他只好一路小碎步追着,嘴里还一个劲的说:“容,你听我跟你解释!求你了听我解释解释!!”
寒竹此刻也晃过了神,这才注意到长秋正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自己,眼神却深的吓人,寒竹最怕长秋,特别是突然深沉起来的长秋,赶紧打岔道:“那个男的也是,要解释直接说不就得了,磨磨唧唧个什么,是吧,哈哈……”
长秋没有回话,转身上马,一夹马肚,嗒嗒的先走了。寒竹看着长秋云一样的背影心里一沉:坏了,长秋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生气了,自己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居然当着长秋的面盯着一个人傻看,而且还是个男人,活该自己被长秋嫌弃!寒竹也不敢怠慢,飞身上马,一鞭子追着长秋而且,嘴里还喊着:“长秋!你听我解释!”
长秋从来不和寒竹计较,从来都不,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其实连他自己看到那个男子时也挪不开眼,倒不是因为他的倾城之貌,而是没来由的对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早就认识了一样。寒竹见长秋没为难自己心情大好,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但也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入夜的时候到了菟於,一路劳顿,两人也没去惊扰师傅他们,各自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寒竹和长秋去请安,师傅那边就遣师兄弟叫他们速去长恨殿,有贵客莅临。长恨殿是陌裔派的主殿,只有举办重大会议或者接见重要客人时才会在那里,寒竹和长秋都不敢怠慢,赶紧换了正式的衣服赶往大殿。
本以为此次造访的人该是哪个名门大派的掌门或主使,却没想到端坐殿中的竟是几个年轻人,面孔也生得很,从来不曾见过。
寒竹和长秋迈入辉煌空旷的大殿,对师傅和两旁伺候的干爹行了礼,便转身看向那几个人等着师傅引荐,却不想那行人中的一个生的很漂亮的姑娘见他俩转过来就一把把身边清秀的公子拉进怀里,然后两个人四目放光的对着他们一通打量,喉咙里还发出类似如厕不畅的声音。
寒竹和长秋一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发现高坐的师傅和干爹们也是面面相觑,抛开男女授受不亲不说,这两人的表现也太有失礼节了!
“世叔别见怪,他们前些日子受了些刺激,行为怪癖了些,侄儿回去就给他们请大夫。”坐在第二座的男子开了口,身边众人立刻低下头,肩膀齐齐的耸动,怕是要笑出内伤的。
姑娘和公子一听这话赶紧分开,狠狠的瞪了那个男子一眼,吃瘪的坐着不动了。
师傅干笑了两声,拉了拉衣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竹儿,秋儿,这两位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我大哥的孩子,来认识一下。”
师傅的大哥,岂不就是他们每年都要去祭拜的先人?寒竹和长秋一听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向师傅指的两个公子抱拳行礼,两人也赶紧起立还礼。
“哇塞,这才是真正的江湖!”还没等四个人开口,坐在刚才那个姑娘身边的另一个公子就兴奋的喊了起来,声音尖细的像个小娘子。
正施礼的第二座的男子后背一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个公子明显抖了一下,立刻缩成了个团。
“你再吓唬他我就把你煮了!对了,那位叔叔,请问咱们这里有wc吗?……我的意思是茅厕。”清秀的公子也开了口,声音更加阴柔。
“呃…,这个,来人,带几位公子小姐先去休息,好好伺候!”师傅被那个清秀公子吓了一跳,看他们这样子也不是什么有来头的高人,便赶紧让人把他们安排了下去,而那几个人听说要出去高兴的不行,除了一个公子施了个礼,其他不管男女都抱了个拳,然后跟着弟子蹦蹦跳跳的跑了。
9、第九章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活慌张导致更文缓慢~大家先忙~等养肥了看~不好意思啊。。。
*刘钦和王寿存的原型为明朝大太监刘瑾和兵部大将王守仁,但由于剧情需要生卒年和生平有更改,希望在上学的亲们不要被误导啊~一切以历史书为准哦~
把一众旁人打发走,周栖和林魁关了殿门,偌大的大殿一下静谧下来,只有束束温吞的日光从门窗的缝隙漏进来。
掌门走下高座,把手上的扳指压进麒麟香炉额头的图腾里,然后令寒竹、长秋以及那两位公子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高座居然转向后侧,一个地下室的顶门随之露了出来,师傅给他们做了个手势,四个人便会意鱼贯跟他走了进去。密室不大,当周栖和林魁进来后更加拥挤,大家便各自找地方落座,而寒竹和长秋靠着彼此挤坐在一条长登上。
“竹儿,秋儿,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为师每年带你们祭拜的先人究竟是谁吗,今天师傅全都告诉你们。”掌门坐在入口处的椅子上,头上是作为密室通风口的大殿内的仙鹤宫灯,昏暗的光从他身后洒下来,浮尘飘渺,碎发沧桑。
故事要从寒竹他们被收养时的七八年前说起,当时在位的还是正德皇帝,自幼登基的他本算是个果断聪慧的君主,却因为身边养的几个大太监的教唆开始终日纵情于酒色玩乐,朝政荒废,充耳不闻。而一重宦官中最为得势的八个人当时被称为“八虎”,其中之首刘钦*更是被称为“立皇帝”,权利最盛之时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程度,不仅卖官鬻爵贪污成性,就连百官的上书皇帝都交由他批复,对他宠信至极。如此权倾天下,万人之上的刘钦自然恃宠而骄,更加变本加厉的聚敛钱财,满朝上下想加官封爵的官员都卯足劲儿的向他行贿,然后再翻回来搜刮民脂民膏,田野涂炭。
终于,朝中气节高贵的忠臣看不下去刘钦一班的胡作非为,便联名参了刘钦一本,将他的罪行条条罗列,呈给了正德皇帝,武宗看到奏折后大怒,于是这帮大臣打算再联合上奏一本让皇上下决心除了这个祸害。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些大臣中竟然出了叛徒,吏部尚书焦芳为了飞黄腾达而向刘钦泄了密,于是以刘钦为首的“八虎”在弹劾行动的前一晚找到正德皇帝哭诉哀求,最后不仅没被治罪还得到了司礼监及东、西厂的管理权。
一场拨乱行动就这么偃旗息鼓,参与扳倒刘钦势力的大臣们毫无意外的开始陆续遭到阉党的迫害,再被安上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后要么丢官回乡,要么身陷囹圄。而作为这次行动组织者的大将军王寿存*却因为战功显赫且被外族军队忌惮而免于在这场政治斡旋中垮台,只是他虽尽了全力也未能保住其他的大人,这使他常年生活在自责之中,再加上对朝廷的失望他从中央回到了边疆的军营,决心与其与一众小人争斗倒不如守好国门来得有意义。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守护百姓,既然政治上已经腐败至此,军事上决不可再出纰漏,否则整个大明朝真成了坏了心儿的橘子,光鲜亮丽的皮里面早就败絮其中。
俗话说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究其原因就是君子心怀天下,一个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如果被大事装满了自然不去理会小节,所以君子无暇去计较与别人的过节更懒得去浪费时间报复,但是小人刚好相反,所以说小人可怕,脑子灵光的小人更可怕,而脑子灵光有心狠手辣还有权有势的小人最可怕,于是得罪刘钦注定后患无穷。
几年后,日益衰落的帝国让异邦越来越感觉不到威胁,于是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