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华荣夫人说,“黛玥带了礼物来,想亲自送与赵大姑娘,怕是见不到了。”
华荣夫人本对赵灵运没规没矩有所不满,她是暂且没心思料理,扔在偏院不闻不问自生自灭,赵灵运就不来晨昏定省,今日还径自去了顺安县主府,这是摆明了不把英国公府放眼里。华荣夫人本是极其不悦的,不说对赵灵运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一连串事出来落了英国公府脸面不说,容桓还进了祠堂,这前脚刚出来后脚又去找了赵灵运,在她眼里,这赵灵运就是个狐媚子。
华荣夫人主持后院以来还没见有人胆敢放肆,正好容桓也从祠堂里出来了,也是时候算算这比烂账了。
第55章
另一头,顺安县主府。
赵承嗣带来的消息骇住了众人,赵定看他表情不似做假,遂问道:“传信的人呢?”
“那些人似乎特意为之,只留这一具活口,也不过将将把话带到。其身上重伤难治,话到气尽,救不活。”赵承嗣凛着一张脸说道。
因着容氏的关系,赵定派人送赵灵霄到驸马老宅,究其原因,顾念赵灵霄本性纯良又是赵氏血脉,母之罪不致死子嗣。而那护送的一连几个侍卫也是身手了得,不想一夕之间全部毙命,只道赵灵霄被人捆了,是生是死都要听天由命的架势。
赵灵运想了想,看向赵承嗣,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亦或有所保留并未说全。果然又听赵承嗣问了容氏近况,原是她被灌了药后一直拘在缀锦阁,除了赵定,是谁也不许相看的。
要说赵定这个人,到底有多少情,实在拿不准。他与林氏恩爱几年,心里念叨最多的却是山水人间,那几个妾室也没见特别偏宠哪个,潘氏算不一样些,也不过在分院子时特别交代了一句。至于容氏,她做续弦时赵定有妻妾有子女,她或因情爱不得或贪念成瘾而犯下大错,留她一命多少于感情无甚关系。
服了噬心丹,心智如幼儿,况且有赵定亲自看管,多少桩子也钉不到那去。换言之,容氏本就是个弃子,废了就是废了。
“她心术不正,品行不良,有今日也算咎由自取。”赵承嗣淡淡道,“然她再大过去,比不得是赵灵霄的生身母亲。”
一个县主府的妻室被废,虽没上请旨意,也是疯癫软禁,赵灵霄不能求情又不可近身侍奉,母子分离,可怜见一面都奢侈。她又多少玲珑心思,若不计较,没得见容氏有命可活。
赵定叩了两下桌面,若有所思又摇首叹息,“灵霄若真如你所言,岂不是连我也要恨上了?”他多少挂念的是父慈女孝,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夜下挑灯剪裁缝衣……老话说十岁看到老,赵灵霄本性不坏。
赵承嗣不置可否,却也未再开口一言。再观赵定,神色间多有异动,罢了摆摆手,让他二人退下。
出了瘦园两人随便拣了地方坐,丫鬟下人保持二十来步距离,既听不到主人间说话,又可随时由主人传唤。赵承嗣背倚着廊柱,神色似为笃定,“姐姐可还记得范雎逼死白起之事?”
“范雎答曰:'其意怏怏不服,有余言。'”赵灵运皱眉,看住他,“你为何留不得赵灵霄?”
“斩草要除根,以绝后患。”赵承嗣笑了笑。
县主在时,曾教导赵灵运对他人不可全然信之,也不可全然打压,是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凡事对人留一分,才不失人性。赵灵运对赵灵霄被掳不尽然全信,她所怀疑而想对策应付,赵承嗣却以口为刃,模棱两可,由赵定自己去想,当真兵不血刃,毫不手软。
“我却不知你恨容氏到如斯地步。”赵灵运心生不满,赵承嗣手段未免太过毒辣。
赵承嗣敛去笑容,自知惹赵灵运不快。他素日把真实面貌多有隐藏,不想今日有所暴露,便少不得卖几分乖巧,到赵灵运跟前撒娇,“姐姐,英国公府都是留不得的,容氏是生是死也全在太子话下,赵灵霄若想救母,只能投奔诚王。”
赵灵运听罢,虽明白他所言为实,却到底多少不能苟同,自然对赵定当日所为也自觉是下下策。然事已至此,她只说,“我已告知容桓湘红未死,他会如何做却不知了,至于是否要告知太子及楚襄,全看你自己了。
“姐姐怎断定湘红是容桓的人?”赵承嗣奇道。
赵灵运摇头,“并不知,只是试探。”其实不过是她不想让太子和楚襄太过容易,使个绊子罢了。
赵承嗣小心觑了眼过去,见她眉心拢起,一弯黛眉似蹙似颦,双眸流露几许愁丝不耐和失望,就转个身跪下,“姐姐,承嗣错了,承嗣手段固然不妥,不求姐姐理解,但求您不要气恼。如今这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承嗣作何都不会害您。”
赵承嗣上次也是这番说辞,言之所以当为真挚,维护敬爱之心也不似做假。赵灵运本不欲管,他是个有心计谋划的,只是时日长了愈发感其不折手段,怕是日后要走上佞臣之路。赵灵运不满之余,就没理他的卖乖取巧,想着如何改他这心性。
“你自去祠堂罚跪吧,没有三日不许出来。”赵灵运起身叫来松明和珍鸟,“送你们五爷过去,只给喝水,若病了倒了自去叫大夫便是。”
松明和珍鸟听这话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大姑有多疼宠五爷,松明不知珍鸟也是知的。就是拿鞭子打,演苦肉计,赵灵运那时病倒大部分缘由都因此。
然赵灵运掌家持业十几年,即便今日不再管事,众人已习惯听她命令。于是松明和珍鸟只能送赵承嗣去祠堂,赵承嗣倒松了口气,赵灵运肯生气就是没对他真的失望不管,也就痛快地去祠堂了。
赵灵运松了松额角,心里一股火,脸色也不太好看。她跟容桓折腾一日夜,身上还未大好,眼下正是疲惫不堪,浑身酸疼,又听莲玉过来说世子身边的贴身小厮来了,说要接她回英国公府。
这边说完,那边无用就过来了。先恭敬行礼,语气平板道:“世子妃,世子命小人接您回去。”
“世子妃?担不起。”赵灵运眯了眯眼,冷哼一声,不叫他起身,也不说话。
无用心内有些奇怪,他见过的赵大姑娘面上鲜少表露情绪,说话虽然淡然却也软腻好听,这么不悦的神色倒是头一回见。
赵灵运察觉他有觑,一眼锐利扫过去,“我似一早便告知世子,今夜宿在县主府,何来的回英国公府?”
无用赶紧把身子弯得更低,“还请世子妃恕罪,世子只让小人接您,也让小人需称您世子妃。”
按礼法,容桓既是承嗣的世子,他的正室夫人自然也是世子妃。然二人成亲当日闹出笑话,又未曾拜过天地拜过父母,何来的成了亲一说?这世子妃赵灵运自认担不起,圣上下旨又如何?照旨宣科又如何?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