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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2 / 2)

赵荡低头看着如玉,她抱着双臂,扬眉挑眼看着他,被落雪照亮的暗夜中,两眼满是挑衅。见他不语,低着头,又狠踩一脚在他脚上,转身便要走。

只一个转身之间,赵荡便将如玉压到了墙上。他道:“你必须得成为一个强者,才能保护你自己。否则,就凭张钦泽的冲动,动不动连皇子都打,你们能活得几时?”

如玉甩开他的手,仰面骂道:“他至少不拿我当块肥肉,拿着逗狗。”

“可你得庆幸你是块肥肉,你有一天才可能母仪天下!”赵荡一把又将如玉箍紧,压在墙壁上。

如玉劈手便是一巴掌:“谁稀罕母仪天下了?呸!”赵钰还许诺要她做皇后了,最后不也死了?

她仰着小脸儿虚啐一口,雪落在那双明亮亮的眸子上,在这雪夜中闪着分外亮的光芒。赵荡忽而手紧,鼻窜着火气将她整个下颌抬高,高到她掂着脚尖都不能呼吸的时候,便鼻息着火龙一样的灼气,整个人俯了下来。

他是真的生气了,双唇在如玉脸上舐磨着,她抿着唇摒着息,恨不能即刻将自己憋死。赵荡几乎是在怒嚎:“赵如玉,松唇!”

这是永国府的正门,今夜丧事,人总是来来往往。如玉还有一招,只是两脚离地使不出来。她两只手去掰赵荡的双手,这一息憋的太过漫长,渐渐觉得头晕脑胀,仍还紧紧的抿着唇不肯松。

赵荡舐磨了许久,她的脸格外发着烫,嫩如腻脂,绵似凝酪,让人忍不住想伸舌头舔上一口,想使劲的碾捏。如水做成的同罗女子,让张君像疯魔了一样的同罗女子。

如玉叫他一脸的胡茬刺着脸,于寒风中细森森的疼,忍不住哇一声又哭了出来,叫道:“表哥,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听说,你娘就是因为你爹贪欢太过,才生生搞死的。”赵荡脑海中浮过这样一句话,忽而就松了双手,将如玉整个儿放落在地面上。

他闭了闭眼道:“之所以你能一直任性,能还安安生生的呆在永国府,概是因为孤的不忍,也是因为孤的耐心,孤想你走到孤的身边来,像帮助张君那样来帮助孤,实心实心的归顺,归遂。

否则的话,依如今的永国府,今夜孤便这巷子里强了你,谁又能耐我何?”

*

终于办完了丧事,人困马乏。如玉回到竹外轩,一进门便听秋迎说周昭又将张君请走了。

她解了衣服坐进浴缶中,将前后两重门都插紧了,打湿了头发正在里面呆呆的坐着,便听卧室门上一阵敲门声。不用说,也知道是张君回来了。如玉道:“等我洗罢了再开,你先睡你的。”

停了片刻,敲门声又起。如玉闭着眼睛不肯答话,装得许久,实在受不了张君一遍又一遍的敲门,起身开了半扇门:“何事?说。”

张君自半扇门上挤了进来,将个湿漉漉的如玉揽入怀中,低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如玉嗯了一声,他身上一股子奶腥气。她一把推开张君道:“你娘的三魂七魄还在这府了,今夜到静心斋守着,陪她过个夜去。”

张君挑开如玉的发丝,在她耳畔舌尖儿轻挑着,低声道:“又有奶吃,又亲我爱我的娘在这儿了,你叫儿子往那里守着去?”

这样下流的情话,若在平常说来,如玉也觉得好玩,可不知为何今日她觉得分外嫌憎,一把推开张君便在他脸上搧了一耳光:“你可真是无耻,脸都不要了。”

张君捂着脸,不期整日热热闹闹的小媳妇今天像是着了火的刺猬一点就炸,松开如玉问道:“你怎么了?”

如玉转身披上衣服,拿帕子绞着自己一头湿潞潞的长发,低声道:“原来,我曾听赵荡说过,他在应天书院为夫子的时候,收过一个嘴巴说话不灵便的学生。那学生曾说,自己此生无它求,但求能娶山正家的姑娘为妻。”

张君收了嬉皮笑脸,冷问道:“然后了?”

如玉回头,坦目望着张君:“然后,那姑娘嫁给了他大哥。”

长久的沉默。张君闭了闭眼道:“如玉,你听我解释……”

“现在,他大哥死了。”如玉擦干了头发,怒冲冲拿起箅子篦着头发:“只差他死老婆,他与那成了大嫂的山正家的姑娘,就可以凑成一对儿了!”

张君仍在沉默。如玉恨恨的篦着头发,见他一脸无助站在门上,他是与赵荡完全不同的男人,也是与陈安实完全不同的男人,赵荡在外如虎而饲,她就算有间店子,有处小院,但那皆是赵荡的诱饵,只等着她脱离这府宅,一把将她叨过去。

死了赵钰,他还有别的猎狗,她仍还是一块诱饵。

闭上眼睛,那句话在如玉耳边响个不停。

“如玉,等过了大哥丧期,给我生个孩子吧!”

怎么可能了,如玉心说,我永远都不会给这个男人生孩子。不,她心说,我永远都不会给任何男人生孩子。

张君转身出了侧室,关上门在床前怔了片刻,出来在书房窗前站了半天,才悟出如玉为何忽而发起火性来。要说自区氏去后这几日,他与周昭来往确实密了些。

办丧事的这几日,小囡囡跟着周昭吹了些凉风,又是发烧又是拉肚子,周昭一个人拿不定主义,便要一趟趟的请他过去。

他大哥张震就算保得一条命,许多年也不可能再现人世。小囡囡一出娘胎就没了父亲,而周昭如今又是喜怒无定,小孩子委实可怜之极。张君自己也能觉悟到,他在的时候,周昭会强撑着片刻的欢愉了,只要待他一走,她便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与哀愁之中,抱着个小小的孩子抹眼泪。

周昭并不是爱他,或者说想拉他做点什么。在她心目中,他和张诚二人被赵荡利用害死了大哥,她只是想以自己那虽弱却尖利的痛苦来刺伤他,想要他痛苦,后悔而已。

张君等得许久,听侧室门响,连忙进了卧室将门插好,亲自把炭盆都移到月门外罩上熏罩,见如玉正在拿干帕子擦着头发,过去替她归拢了一头乌发,细细的捏起肩来。

如玉并不挣扎,脸色不算太难看。张君试探着说道:“方才,我去了趟大嫂院里,小囡囡忽而发起了烧,请得几个太医回来,药汤灌进去了烧仍不退,那太医说,若再这样烧下去,只怕要烧坏了脑子。”

如玉嗯了一声,问道:“你来的时候,烧可退了?”

张君忽而停了手,凑过来盯着铜镜中的如玉,笑问道:“你猜?”

如玉亦是一笑,接过帕子道:“既你回来,想必是退了。”

床上还有只两尺高的小熏笼,如玉盘腿上了床,在那熏笼上细细梳着头发,要叫它快点儿干,便听张君说道:“大嫂也不过与我同年,我小时候舌头不灵便说不得话,傻子一样,是她在我舌头下动过一剪刀,我才能说话的。”

这事儿如玉早听赵荡提过,轻轻晤了一声,仍还拿篦子细细篦着那松蓬蓬一头乌发,她冻了几日的面颊泛着红,素白的棉睡衣微敞,随着胳膊起伏,春光微漾。看脸上的神情,显然她没什么恼怒,于是张君那颗担吊许久的心又放下一截,遂又说道:“那时候我委实傻,曾做过许多傻事,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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