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哈利挠了挠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好吧，是很对不起我的教父，不过我更希望和你在一起……”
哈利顿了顿，小声补充，“更何况，你肯定不会答应我和我教父一起过平安夜……”
“难得的精确”斯内普讽刺，“你的蠢狗教父也一定不想忍受这种煎熬。”
哈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两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哈利终于开了口，“平安夜快乐”
“你也是。”斯内普有礼貌的回礼。随后又是好大一会儿的沉默，哈利知道自己必须主动，让斯内普先开始找话题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敢打赌，再过一分钟，如果他在找不到留住斯内普的好理由，他就会走了。
“教授……”
“那个拉文克劳的女生。”
两人同时开口，斯内普却像是在躲避话题一般，快速的说完了整个没头没尾的句子。
哈利：“什么？”
斯内普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说，“那天在这个地方和你接吻的那个女生是谁？”
“啊？”哈利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斯内普会问出这种问题，这语气和表情，简直就像……像……莫非是传说中的，吃醋？
想到这点，哈利简直就要开心的跳起来，“他在乎我！”他在心底大喊着，“他是在乎我的！”一种炙热从心脏烧上大脑，流过血肉流过神经，就连呼吸也在一瞬间灼热起来。
“她叫秋？张”哈利慢条斯理的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一点点地愧疚之情，知道斯内普心中至少留有他的一席之地后，哈利少年变得得寸进尺起来，他知道斯内普一定会为他的语气和态度发火，但他等的就是这个。
“我并不是让你无意义的重复她的名字！”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带着恼意，“如果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又何必来骚扰我，波特先生？”
哈利一脸无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斯内普拔高了声调，“原来属于情侣之间亲吻已经变成一种大众化的打招呼方式了吗？”
“我说了是因为槲寄生。”哈利说，“那时候秋正站在它下面，我没有注意……”
哈利顿了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裤脚，“好吧，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斯内普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我并没有管你的兴趣。”
“那么，我退让。”哈利翻了翻白眼，觉得这个时候和斯内普对着干似乎没有一点用处，他闪开一点，斯内普并不客气，甩开袍子从他身边大步走了过去，连一片眼神也没有留下。
哈利并没有出声阻拦，斯内普快速穿过这个拐角，拐入另一条走廊。
地窖还是老样子，壁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起了温暖的橙色火苗，把本来冰冷的地板都烤的暖呼呼的。
“呼——”斯内普长呼出一口气，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捏着鼻梁看着地板的接缝发呆。
并不是没有一点的心动——教授心里很明白这点。
就当槲寄生在哈利头顶轻轻摇晃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走过去，轻轻送给男孩一个无可拒绝的吻，但他没有。
教授清晰的感受到自从昨天起，男孩的变化，不再是锋利的像一把尖刀，不停地质问和咄咄相逼，而是一步步妥协退让，演变成温和的语气和商量的态度。
却比原来更难缠了，如果是原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斯内普完全可以拒绝的毫无负担，并且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出于生理期，无理取闹的小男孩，而现在他不可以，教授不可否认，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哈利同他放在了同等高度。
是一个会思考的大人，而不是一个用喜好来判断事情的幼稚小鬼。
这才是让人烦恼的。
可是斯内普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眼前的光已经被挡住了，他抬起头，毫无疑问的看见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波特……”斯内普低声威胁。
哈利微笑，露出自己刚刚长出来的新牙，“是我，晚上好，教授！”还穿着羽绒服的小鬼头爬上他的胸口，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的脸已经相距不到一英尺了。
“现在不是说晚上好的时候！快点从我身上滚下去！”斯内普抓着哈利的后衣领，却发现哈利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除非撕烂衣服，或者暴力解决，他都不可能把这块牛皮糖从他身上剥下来。
这就对了，斯内普不应该小看这只绿眼睛小怪物的能力，进入他的办公室卧室客厅，对哈利来说简直像自己家一样简单。
看斯内普似乎已经妥协了的样子，哈利抬起头，少年人特有的大眼睛眨了眨，然后眯起来笑着，带着狡黠和无可掩饰的温柔。
对，是温柔。
这眼角眉梢，长而卷曲的睫毛，翠绿的眸色。是莉莉的，就算嘴角像詹姆，鼻梁像詹姆，可这双眼睛却是莉莉的，曾几何时，这样的眼睛笑起来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温柔的。
“我很像母亲对吗？”哈利轻声说着。
斯内普一惊，清醒过来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哈利的脸颊，拇指正下意识的摩挲着他的眼角，短短的下睫毛正刺激着他的指尖，是全新的触感。
哈利的双眼正因为这阻碍微微眯着，可露出的眼神却也是温柔的。
他闪电般的收回手，眼神飘向别处，僵硬的开口，“你……并不是她”
“我知道。”哈利说，把脸颊蹭上斯内普的肩膀，“我都知道，谢谢你。”
曾出现在斯内普交给他的记忆里，那一副副的画面都还历历在目，几乎全部是关于莉莉的，他们的童年，斯内普对她的注视，关心，以及最后两人的决裂，一直到伏地魔杀了她，斯内普抱着她还有余温的身体失声痛哭的样子。
哈利第一次见到这个顶天立地，为他遮住一片风雨的男人轰然倒地的样子。像一枝在风中不堪重负折断的羽毛。
哈利没有动，斯内普也没有，只是全身都僵硬着。男孩呼出的温热气体喷在他的脖子上，有些痒。然后，空气安静着，他仿佛听见微不可闻得一声叹息。
“我给你个理由好吗？”哈利开口，“一切都是我开始的，而你所做错的，也仅仅是沦陷了，这并不是什么重大的失误，不是吗？”
斯内普没有回答，哈利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可斯内普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低垂眼帘盯着他的羽绒服拉锁。
默认了，哈利在内心嘀咕着，然后撑起胸膛，把嘴唇凑了上去。
斯内普并没有躲闪，神色也只是有一瞬的僵硬。
当然，哈利如愿以偿了，他闭上眼睛，突然失去的视觉让他的其他感官更加灵敏，他听见斯内普一瞬间粗重的呼吸，被压在他胳膊下的胸膛一丝丝的颤抖，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柔软触感，他第二次亲身体会到了，这次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