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沙发上落座,两人将手里的营养品放下。菲扬见霍老师忙着沏茶,便起身说:“我来吧。这次可是纳坦伯教授执意要我带路,我们才来打扰。”
霍老师让菲扬坐回去,“来我这里,你们都是贵客,我来招待。”把茶闷上,霍老师也坐下说,“其实萱颜已经全好了,何劳教授来看望呢。”
教授一脸诚恳,略带遗憾地说:“我这次来一是看望您的女儿,表达慰问之情;二来也是向您辞行啊,SARS前脚走了,我后脚也得回美国了。”
霍老师略显惊讶,“我觉得您在星光的时间并不长,转眼也两个多月了。真是有点舍不得您走呢,还没来得及充分交流中美教育呢。”
“谈不到交流,我是来向您请教,来做学生的。受益匪浅哪。”纳坦伯教授真诚道。
霍老师摇头莞尔一笑,伸手端起了茶壶。
菲扬想到一点,“教授,我们马上就要开学了。非典时期我们也没机会见识霍老师的教育教学艺术,等开学后让霍老师给您做几堂示范课,好好展示一下。您看了之后再走不是更好吗。”
教授一听来了精神,“好哇好哇,这再好不过了。只要霍老师肯赏光,我就多留几天。”
菲扬说:“既然萱颜休息了,我们就不过多打扰了。教授,您看呢?”
他们起身告辞,菲扬抬眼正看到萱颜出现在客厅门口。“菲扬姐,你来啦。”
菲扬惊喜地过来抱住了萱颜,“小妹,你受苦啦。”
萱颜倒无所谓的样子,放开菲扬,说:“没什么,我依然好好的嘛。非典打不垮我,我战胜了它。哎,你们别走啊,你们不是来看我的吗,那就再坐一会儿呀。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更漂亮了。”
大家被逗笑,便又坐了下来。教授慈爱地看着萱颜,“如果你有兴趣到美国读书,今年就可以上大学,就不必参加明年你们中国的高考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是大大出乎意料,的确是个好机会。萱颜却一摆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正因为我们中国的教育比较落后,我更要在这里上大学,才可能深切体会它到底病在哪里,然后对症下药地来根治它。我不信我们中国就办不好教育,不信我们的教育者都那么素质低劣。我要像我妈妈一样。至于留学,那是以后的事,肯定会有机会的,到时再聆听您的教诲,借鉴美国的经验,您说好吗?”
“好,好好。”教授连连赞叹,“果然不同凡响,不愧是霍老师的女儿,将来会有大出息的。我会在美国欢迎你。”
门铃再次被揿响,这次进来的是天光和童教授。霍老师更高兴了,“各位教授,我给引见一下。纳坦伯先生,这位是天光,刚从你们的国家归来不久,这位童教授也在我们最好的大学任教。”
菲扬送给童教授一个灿烂的笑脸,“好久没见了。哪天我请您坐坐,也带上童心。”
“众位先别忙,我们不过是抛砖引玉,贵客还在后面呢。霍老师,您看,他们是谁?”天光神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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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准则,对于任何职业都是不可或缺的,教师当然不能例外。然而迄今为止,我们只看到学生的守则,而对教师的行为,则几乎没有任何形式的约束。这样,能够实现教育主体双方的平等吗?教育者自律与他律的动力何在?
改变教育,需要从细则入手,细致入微方见实效。主体双方,不可适用双重标准,规范和严格只能是共通和相互影响的,否则双方权利和义务的严重不对等,将毫无公正可言。平等公正也是教育的价值所在。改变这一状况,是教育改革的必然趋向。
失去分数的教育为何陷入了迷惘
正如父亲所说,我还得上学呀。第二年秋天,一个机会摆在面前。父亲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只是沉默了些,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操心了。父亲的确太累了,该歇歇了。东方的一所职高面向社会招收一个经济开发专业,我这里说的“东方”是一个村名,就在我家正东十几里处。传说西汉名臣东方朔卒于此地,他在行程中给自己卜了一卦,曰“卒于东方”,他便一直向西行,至弥河畔,问乡人这是何方所在,答道:“这个村子叫东方。”东方朔大惊之下遂卒于此。至今东方村朔爷庙的庙会,一年一度甚为兴盛。
别无他路,还是去吧,尽管这不是我理想中的学校。我想看看,没有了升学压力,不靠分数指路的学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这一年来,在家奋斗并无多少收获,写作上虽略有长进但无人承认,我也就接受了母亲和三姐的建议。
又是一个秋收时节的下午,凉风已起,晴空高云,阳光不再那么热烈了。我和三姐用地排车拉着邻家地里的玉米秸秆,这是人家说好不要的,我们自己捆好,用来垫温室后坡。边干活边说话儿,“再不干点就捞不着干了。”三姐笑道。
要论干农活,我的确是外行,从小父母就没让我干过,失去了极好的锻炼机会。但如果一直退学在家,那是非干不可的。在庄户地里,有可能我将无法生存,所以还得上学。“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去年我为什么要退学呢?而今上这么一个职业学校。这证明了我对教育抗争的失败吗?”
“以前我们有个同学也不愿意上学了,他父亲就让他出大栏。干了一个下午,他就回学校了。”出大栏就是把猪栏里的大粪挖出来,晾干了好施到田里。
我也笑起来,“这人还真有办法。不是强迫,而是顺其自然,让他自己知道怎么着好。”
“老师是有问题,学校是有问题,他们也是人嘛。可你不能因为他们就毁了自己的前途呀。以前教我们的那个语文老师,大家都管他叫‘草包’,这是因为他确实是个草包。什么都不懂,在那儿瞎讲一气,听得我们都摸不着头脑。重点的课文他只是照本宣科三言两语,但只要他感兴趣的内容就会大讲特讲。课本附录上有一首诗,是杜甫的《月夜》吧,他就很感兴趣。”
我来了精神,“啊?他也感兴趣。这可是我跟……”话到喉边又咽下了,我还没跟家人说过晓桐的事呢。这是我跟晓桐吟诵过的诗啊,已是两年前的事了。我转口接道:“我们同学也感兴趣的诗啊。”
“草包眯缝着眼冲讲台下面说:‘哪位女同学起来描绘一下杜夫人的风姿,你想想清辉玉臂寒哪,是玉臂。肯定长得肌肤如水,细皮嫩肉的,诗圣也是情圣呀,杜甫能不想念吗?’当时我们哄堂大笑。可草包还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