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脑里纷杂的念头一个个冒出,还有越来越不靠谱的倾向。回过神来的时候,双脚已把他带到了昨天逃出的地方。也不能用“逃出”来形容啦,那个叫山本武的运动少年可是免费请他吃饭的好人呢,还有为他制作了美味寿司的山本父亲。战场原苦恼地用食指关节抵住下唇。昨天那么一言不发地冲出去肯定给别人添麻烦了。
“呦,不是昨天的客人嘛~战场原对吧!”盯着布帘发呆之际,一阵响亮的招呼声忽然传来。战场原还未反应过来是谁的声音,一只温暖的手已经大力拍在他稍显单薄的背上。
“……山本先生。”战场原回头一看,山本刚正一手抬着今天的寿司食材一手拍在他的背上。
“哦,今天买了好多稻米和食材,能帮我搬到店里去吗?”山本刚指指身后送货上门的汽车,笑容爽朗地询问。
“啊,没问题。”战场原一愣之下立即反应过来,专心投入帮忙大业。
山本刚松开刚才起就紧握的左手,那么潮湿冰冷的感觉,难道说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那孩子都没有躲雨的地方吗?还有在碰到战场原的一瞬间那孩子强自抑制的反击动作。。。他到底是什么人?
昨晚战场原失了魂一样地冲出竹寿司后,阿武对自家老爸解释了和某队长的相遇,复述了一遍两人的谈话。可惜山本少年自己对发生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说了半天以阿武哈哈傻笑结尾。
帮忙搬完东西的战场原带着一丝腼腆对山本爸爸道谢。他说完“昨天承蒙关照,谢谢款待”正准备告辞,山本刚再次笑着搭上他的肩膀:“战场原君,我店里正缺人手,你觉得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
*日本人长辈对晚辈说话能用“某某君”咩?我随便写的,错了不准打脸……
4
4、3 。。。
【3】
虽得了山本刚的工作邀请,战场原却没有顺势答应下来。战场原一队之长当了两百余年,管理的工作不可谓不熟。先前对竹寿司营业时的状况扫过一眼,山本爸爸加上那个已雇佣的学徒招呼客人已经游刃有余。怕是十天里面需要帮忙的不过半天,“正缺人手”是临时想出的借口吧。
为了在帮助他人之余,不要折损别人的自尊心。
“我想找一份类似剑道老师的工作,就不麻烦山本先生了。”许久未曾被人这样体贴地照顾过,战场原的回答多了两份真心。
“哈哈,我家正好有闲置的剑道馆,战场原君能帮我重开吗?”山本刚一脸惊喜,期待的问。
“啊……那好吧。”战场原乍听寿司店老板却有着闲置的剑道馆,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一丝警醒。略顿一下,战场原不禁自嘲起自己的畏首畏尾:这儿不是那个静灵庭,他身上没什么可被他人贪图畏惧的,即使最后被证明目的不纯,以自己的能力还怕无法脱身吗?现在好好安顿下来才是首务。
最终的决议是战场原代山本刚经营道馆,暂时借住在山本家,以后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食宿费从道馆的利润中扣除。如此这般,战场原在并盛找到了第一个落脚的地方,不用考虑今晚跑到哪家房顶借宿。运动少年对此毫无异议,山本武本就在爱玩好动的年纪,战场原虽然年龄偏大,但是有着一跳就能跑上屋顶的绝技。好厉害好厉害——这就是山本武的全部感想。这样一位偶像人物住到自己家,唯有梦想成真可以形容,以后有一个超级厉害的人一起玩了!
战场原对此无可无不可,道馆开张的事情虽忙,陪小孩玩的时间总是有的。道馆闲置时间是长,但山本刚一直注意整理清洁。添置一些竹剑、护具后,需要的是时间宣传和验证,让道馆的名声传出去。战场原作为席官和队长时,指导过队员们挺长时间的斩击,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循序渐进,欲快则慢。
私底下也有懒散病发作的因素。
至于近期一吃完饭就跑到客房来的山本武,战场原持欢迎态度。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死亡的时代和现在的并盛相差不多,可毕竟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日常生活什么的早忘了个一干二净。静灵庭的“日常”相对并盛来讲,则是古代。他需要一个人教他适应新的生活方式,开朗有闲的山本武荣获最佳人选。从感性些的方面讲,山本武是战场原和这个世界联系的最初契机,这让他无形中成了战场原心中的特殊存在。撇去这两点不说,山本武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人缘一流,战场原朔没理由从他的亲和力中幸免。
事实是,某队长对于自己和小学生玩成一团不仅没有丝毫羞耻感,反而乐在其中。山本少年最爱棒球,其他体育活动也乐得照单全收。这么好的玩伴哪儿找?监督少年完成功课,稍稍预习后,某队长不顾自己奔五百的高龄,套上运动服和少年一样样玩儿过去,一边感叹有这么多体育运动,一边痛斥尸魂界娱乐活动枯燥无趣。“死了就想不到娱乐了吗?”——某队长原话。不玩体育运动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或者战场原和山本爸爸一起听阿武眉飞色舞地讲学校趣事,又或者在山本爸爸和阿武的指导下帮忙招呼客人,无论哪一件,都让战场原感到新奇有趣。
好久,好久,没有这么放松愉快了。
战场原靠着道馆的纸门,任满满的笑意爬上自己嘴角。比起束缚重重的静灵庭,并盛这个平静温和的城市可以算是天堂。在阴谋阳谋、杀戮鲜血中,自己从未企及的天堂。这次的阴差阳错,给他带来的大部分是好运呢~
两个月来道馆的生意逐渐上了轨道,招了近二十个学生。不算多,在战场原这懒人眼里亦不算少,总之他本人很满意。山本少年和他一起玩过了寒假,近来正在山本爸爸和他的双重督促下准备升学考试,一张脸一看到课本和练习册就发苦。倒不是山本武不好学或不重视升学考试,只是他平时在棒球上花的时间太多,一下要补这么多内容、做那么多习题心情总不可能雀跃。于是,弟控情节发作的战场原自投罗网地和山本少年一起复习。半斤八两的两人一起琢磨,对于山本武来讲是挺大的安慰。战场原知道自己学过这些内容,无奈时间久远,知识水平一落千丈。这么陪着阿武复习,自己竟令人欣慰地记起了一些,安慰之余找到了消磨空闲时间的新办法——学习,咳咳,初中内容。下次,一定要帮上忙!
二月若使用阿武少年的表情来划分就是苦恼和如释重负。好在有升学考试结束后的春假聊以□,山本少年学地很是认真。更重要的是山本武脑子不错,只要肯花时间,嘛,他的情况就是有时间花在学习上,绝对能出成绩。最终,山本少年以中等偏上的成绩顺升入并盛中学,让一向对这个运动少年又爱又恨的班主任吃了一惊。
“春假春假~”
山本武才不关心班主任对他猛长一截的成绩如何目瞪口呆,地狱二月后的春假才是人心所向!和往年一样,棒球棒球!山本少年目前最大的目标是启迪某队长的棒球之魂!
战场原对棒球并无明显偏爱,所有的运动都挺有趣。可惜玩熟后某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就不复当初的热情了。自从学会瞬步后,他一直以此为旷工偷懒、打家劫舍必备之物。现在让他和阿武一样去击球跑垒——前一秒他维持着击球动作,下一秒他已稳稳当当地上垒——“一阵寒风刮过,一群乌鸦不顾辛劳赶来配音,司球裁判和司垒裁判嘴角抽搐,阿武哈哈哈哈笑得开朗”。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发生……
瞬步用得太溜也是有缺陷滴。
反过来,战场原的目标则是教给山本武基本的白打和斩击。这不是某队长自发做白工,是山本武自己要学。山本少年的思考回路类似于“你陪着我玩棒球,我就要投桃报李地学你喜欢的运动”。至于山本少年知不知道“投桃报李”这个成语,或者白打、斩击(尤其是在某队长担任教练的时候)和棒球完全不同的性质……我们就不要提了。
战场原在要不要教山本武上纠结了一会儿。山本爸爸明显有自家刀法,让山本武跟着他学会不会不合规矩。跟山本刚提起后,山本爸爸有一种奇异地高兴,原来山本武之前对剑道完全无感。原来是这样吗……某队长想到阿武学剑道的理由后很是无语。
算了,理由啊什么的怎么都好。让阿武学些基本的东西一能为他将来真心想学的时候打下基础,二能作为防身术,免得被找碴时无还手之力。
山本武运动神经好得出奇,若是放在古代该是每个剑道老师都爱极的天才。认真专注,直觉一流,一拿起剑整个人的气势都会一变,有着极强又不过分的好胜心。进步飞快,一周下来拿刀的样子已有模有样,比战场原教了两个多月的学生更有成果。于是某队长陷入了某种悲喜交加的状态,徘徊于“有这样的学生真是与有荣焉”和“不能教的更深入”、“之前的学生比较废”的精神状况。
山本武的毕业典礼在这样的诡异气氛中渐渐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表:
11月底,战场原朔到达并盛市,借宿于山本家;
12月,战场原朔代山本刚经营的道馆重新开张;
1月,山本武寒假;
2月,山本武升学考试;
3月,山本武春假,下旬毕业典礼,月末学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