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高一的时候她是班级里的尖子生,虽然不是每次考试必考第一,但是十次有九次倒是真的。可是高二那年转来一个男生,每每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十次倒有八次她排第二。那种不甘、不平等等的一些滋味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懂,直到高二下学期,她才摆平了这个劣势,一直到毕业。
凌青瑶的痛苦自然比她当初所受的要多的多,毕竟这些痛苦是她至亲之人授予的,前生的凌青琦心中委屈还可以向家人好友倾诉,而凌青瑶却只能将这些深深埋在心底,自己暗暗疗伤。若不是这件事作引,恐怕她一辈子也不会将这些说出口,只能陪着她老去入土了。
凌青琦坐到凌青瑶身边,也不去碰她,以她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妹妹,你的这些苦姐姐从来不知晓,若是知晓了,定不能让你委屈至此。父亲和祖母何尝不是?都是他们亲生的女儿孙女,他们哪个不疼?纵使偶尔分出轻重来,可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祖母对我的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嫡长女,因此祖母才对我另眼相看,而父亲宠着我,无非是为了哄祖母她老人家开心罢了,你若早早的将这些话说与我们听,我们还会轻看了你?”许是累了,凌青瑶的哭声渐渐低落,凌青琦也将声音慢慢低下来,“你方才说我后悔了,是,我是后悔了,我是不想继续守身了,为了一个男子孤苦一辈子于我有什么好处?可是妹妹,我纵使再想嫁人,也不会去和自己的亲妹妹争,天下男子何其多,我们姐妹何苦为了一个他而反目?他家再好,姐姐也不会将终身托付!”
凌青琦说的坚定,周夫人和方氏同时惊讶的看向她,凌青瑶也止住了啼哭。
凌青琦将自己想说的说尽,再不多言,起身向周夫人告退,待她走出正屋,又听见凌青瑶低声唤着:“母亲。”不过这次的哭泣之声比之前的理性了许多。
回到西厢,小宛小心翼翼的侍候着,凌青琦见她缩手缩脚的样子,不禁好笑,自己又不好直言,遂温和的对她说:“小宛,你将窗上挂的鸟笼子摘下来给我。”小宛立即转身去取,可是她个子矮,够了几次都碰不到鸟笼,更加心虚胆寒,直急的汗水都要流下来。
正努力间,一只手臂自身后从她肩膀上伸过来,轻松的将鸟笼取下,她忙转过身向小姐告罪,却看到小姐笑得灿若春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羞恼,心道小姐被三小姐一通指责抢白,怎么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她弄不懂个中原由,自是不去深究,只将之前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用心侍候着小姐。
凌青琦轻轻的解开缠在小鸟腿上的布条,见它的外伤已经结枷,问它也说不疼了,所以干脆丢了布条,从鸟笼中将它取出来,托在掌心对它轻轻说道:“你的伤好了,我也要放你去飞了。”几天的相处中,小鸟对她和虎纹猫也有了些感情,颇为不舍,可是于天空中翱翔的吸引力太大,遂对凌青琦说,“我先飞飞看,要是我的伤好了我就走了,要是还没好我还回来找你们。”
虎纹猫在一旁嗤了一声:“你还不是图这里好吃的好喝的侍候?”不知道为什么,虎纹猫总爱同小鸟斗嘴。小鸟叽叽喳喳的辩白了一番,待凌青琦托着它来到西厢门外,这才张开翅膀飞起来,见它越飞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凌青琦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怅然来。
可是她眼神还未挪开,那个小黑点又开始变大,虎纹猫低呼出声:“它的伤还没好?”话音未落小鸟已经落在了凌青琦的肩上,“我好了。”凌青琦还未开口,虎纹猫便插嘴道:“你好了还回来干什么?”小鸟并不理会它的挑衅,对凌青琦说:“你一直没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你,我叫喳喳。”说着不待凌青琦有所反应,就扑楞楞扇动翅膀飞起来,在空中叫了一声:“记着我叫喳喳哦。”
凌青琦遥望着它的身影,待看不见了,转而去看虎纹猫,只见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只当它是因为喳喳的离开,伸手将它从地上捞起来,轻抚着它光滑的皮毛,轻声说:“它是鸟,始终是要远走高飞的。”
哪知虎纹猫却看向她,眼神哀怨,凌青琦心中一惊,忙问:“你怎么了?”虎纹猫涩着声音说出来:“你从来没问过我叫什么名字。”凌青琦笑着将它搂在怀里,大声说道:“你叫虎威,虎威!”虎威满眼欣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凌青琦见小宛已经诧异的看过来,便伸手在虎威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再不多言,抱着它回房。
这几日她与两只动物交流,都是说的少听的多,偶尔说一两句,都是极简单的话,于外人看来只道她闲来无事逗趣玩,只是小宛近身侍候着她,有的时候倒要多加提防才是。
能与动物交流这件事,她不想张扬,一则怕被封建思想的古人当成妖怪;再则大凡身赋异禀之人不是因利益而被争夺,便是被政权杀戮。可见拥有奇能并非是好事,她将这个秘密守住,关键时刻助自己一臂之力,从而兴室宜家。再重大一点的事,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第十一章 簪子里的秘密
凌青琦正抱着虎纹猫发呆的当儿,凌青瑶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愤愤的走进来,也不待走到她面前,远远的将手中的东西向她怀里一塞,嘴上冷冷的说:“你的东西,还给你。”凌青琦抱着虎威,一时腾不开手,那东西便“叭”的一声摔落在地上,凌青瑶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虎威从凌青琦怀中跳下来,看到地上的东西不禁叫了一声:“天啊!老夫人的家传之宝!”凌青琦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低头看到摔在地上的是她之前送给凌青瑶的锦盒,锦盒盖子摔开了,那只玉镯碎的七零八落,那支祖母传给前身的三宝簪已然成了两段。
小宛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蹲下身子拾捡地上的碎物,凌青琦将三宝簪拾起来拿在手中端详着,簪身明明是黄金打造,为什么却经不起这么一摔?可是当她看到这东西的内里,顿时讶然。
簪子的臂是中空的,令她奇怪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这中空的心里竟隐约有一点白,似乎是丝帛。低头看了看正在收捡玉镯的小宛,她不动声色的将两段三宝簪一并收进袖子里,转身取了一本书坐到床上。
虎纹猫跟着她,在她身边怨怪着:“你之前就不该把这个送给她,现在好了,把老夫人的家传之宝都毁了。”凌青琦也不看它,伸出一只手顺着它的毛,低头看书。
自方氏令人将西厢打通之后,她这间屋子又添换了一些物什。现在床前多了一架绣着花鸟的屏风,屏风外面放着桌几和几本书,旁边角落里摆着一盆桃花盆景,墙上多了两幅装饰画。
几本书都是她从周夫人的上房挑的,她手里拿的这本,书名叫晏国志》,是类似于国史的书。想她穿越而来,除了虎威亲口对她说的凌家的一些情况之外,对自己身处的大环境也应该有所了解。
可是她还没静下心来读,蔷薇就来请她去上房,说是周夫人找她说话。她暗忖大约又是季家的事,便整了整衣襟随蔷薇而去。
周夫人正斜倚着身子闭目养神,听到有动静忙睁开眼睛对她勉强扯起一丝笑。凌青琦走上前对她福身,“母亲该躺着好好休息才是。”
周夫人轻拍床沿示意她坐,凌青琦乖顺的坐了,周夫人看着她开门见山的问:“你之前跟你妹妹说的话,可是只为了劝慰她?”说着见凌青琦面露愁容,忙继续道:“你妹妹小孩子心性,你莫跟她一般见识,你的终身大事哪能由着她闹?”
凌青琦听出周夫人话中意味,忙柔声叫道:“母亲。季家家世再好,这般朝三暮四的行事,却没有大家风度。母亲想想:他家今日因为我舍弃妹妹,难免日后见到比我更适合他们家的而将我弃之不顾。”周夫人听了这话面露惊觉,凌青琦继续说:“再说妹妹心中已然同我存了隙,我再不眷顾着她她岂不是更同我生分了?毕竟我们是姐妹,为了亲事失和不值当的。”
周夫人蹙眉思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