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捕头出了东门,延着管道一路向东而来,可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未找到异常情况。将近午时,众人又饥又渴,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参天的榆树,便走了过去。想用些干粮、清水,下午接着再找。
捕快们东倒西歪地在树荫下坐好,准备吃午饭,突闻一声高喊:“卜卦问吉凶不灵不要钱——”
众人一怔,仔细寻找,才发现在榆树的另一头,一个瞎眼老头摆了卜摊。“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不灵不要钱”
“好大的口气”其中一个捕快不忿地来到老头近前,伸出手在老头跟前晃了晃,见老头未有异常,才又说道:“老头——那就先算一算,爷几个是干什么的吧?仔细点算,若算对了,定有赏;若算错了,小心爷几个砸了你的摊子——”
卷三 为妻 第九章 揭露
终于上来了
瞎老头不急不忙,反倒嘿嘿一笑。“不用算,瞎子就听出几爷是干什么的。”
“听出来?那就给爷几个说说吧?”捕快也来了兴致,坐到老头旁边。
“眼瞎耳明,听几位走路的声音应该都穿着官靴;另外几位身上还带着兵器……应该是官府的官差。”瞎老头语气肯定的说道。
方才的捕快一怔,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其他捕快也一愣,反倒是尹捕头眼前一亮,也凑了上来。“还真猜着了。老头,每日都会在这树下替人算命卜卦吗?”
“只要天好,瞎子每日都会给过往的行人算命卜卦。”瞎老头笑着回道,手中还熟练摆弄手中的卦签。
“那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马车由此经过?”尹捕头急迫地追问道,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
瞎老头一顿,似乎有些犹豫。“瞎子只为了卜卦,甚至于其他的……”
尹捕头从袖兜子掏出一块银角塞到瞎老头手上,“这就算是卜卦的卦金,快说不然带回府衙,银子没了,还得挨顿皮肉之苦。”
捏了捏手中的银子,捕头的话让瞎老头脸上露出几分胆怯,最后只就懦懦地说道:“还真有这么一辆马车……时常会在瞎子傍晚收摊时,往城里去。是辆两架马车,车上坐着女子……”
“如何知道车内坐着女子?”旁边的捕头忍不住好奇的问。
“马车驶过,会用淡淡的清香飘过……分明就是……嘿嘿……女人香……”瞎老头猥琐的笑了笑,还有些意马心猿地咂了咂嘴,象是在回味着。
同为男人的捕快们也都跟着乐了,只有尹捕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那你可知道那辆马车何时出城?最近一次听到马车进城是何时?”
“瞎子只听过他们进城,也都是在傍晚。最近一次……应该是四日前的傍晚……至于何时出城……就不得而知了……”瞎老头茫无头绪地摇了摇头,“不过瞎子知道马车是从哪里来的。”
“四日前?”尹捕头闻言自是大喜,“快说,那马车是哪家的?”
“听声应该是由那边的小路来的,而那条路只通向一处农庄。听说农庄才换了新主子,是长安城内的小寡妇……”瞎老头抬手指向榆树西侧的一条小路。
顾不得其他,尹捕头欣喜若狂地带着手下直奔瞎子所指的小路而去。瞎老头心满意足地收好银子,又开始吆喝道:“卜卦问吉凶不灵不要钱……”
直到官差走远,瞎老头才坐地上利落的跳起身,看左右无人,躲到榆树后面撕掉脸上的假面,脱去身上的旧衣齐豹得意地从榆树后笑着钻出来,收起地上的道具,与怀中的旧衣团在一处,哼着小曲也往农庄的方向走去。
几位官差顶着烈日,走了大约五、六里的路,才看到小路通向的农庄就座落在一处山脚下。已是正午最热时,农庄旁边冷冷清清,只一个瘦弱的小厮缓缓从路得另一头向他们走来。
那小厮垂头抹汗,边不停地用袖子扇风,边往前向走着。
“哎——小哥”尹捕头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对着小厮喊道。
对面的小厮有气无力的抬头,才看清来人,先着惊骇地一怔,随后尖叫着转身往回跑。“啊——”
不用细想,也知道小子一定有问题。捕快伞撒腿就追,“站住别跑”
捕快们都身材高大,小厮没跑几步就被尹捕头自后面连人带衣服提起,可怜的小子象只被捉的乌龟,只能在空中拼命地挣扎四肢。“大爷,饶命不关小的事小的绝没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你说没你事,谁证明?分明就是原凶首恶,还敢狡辩”尹捕头板着脸威吓他。
“官爷饶命真得不关小的事,小的只不过负责给他们送饭,其他得什么也没做过。小的只是原来庄上的长工,后被卖给新庄主,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新主子的手下……有许多武林高手……若不听新主子的话……命都会丢了……”小厮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哇哇大哭。
“闭嘴再不闭嘴,现在就杀了你”尹捕头怕惊到庄上的人,拉着小厮往路边的森林走去。进了林子,小厮惊恐万状的看着几位官差,身子缩成一团不住颤抖。
尹捕头依旧阴着脸,盯着小厮冷冷说道:“把庄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算你立功,不仅不罚,大人还有赏说”
小厮战战兢兢点了点头,最后才吞吞吐吐地讲出事情的始末。“半年前,庄上换了新主子……是位女主子,说是长安城内的寡妇,至于姓氏……从来没听说过,只称呼她为主子。开始庄上并无异常,主子身边的家丁都会些拳脚、丫环相貌出众,主子则长年蒙着面纱。可……可头些日子我不小心撞见主子在主屋下面挖地……”
听小厮讲诉庄内的秘闻,捕快们无不觉得惊世骇俗,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竟真得遇上女中色/魔其手段听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被绑来的男子有多少人……还都在吗?”尹捕头听完,久久才问道。“前后一共抓了十五个……最早抓来的二个……已经死了……就扔在庄后的枯井里……”小厮面如土色的说道。
身为男人的捕快们无不恨得咬牙切齿,暗下决心若逮到凶犯,决不轻饶。捕头又问了问小厮一些家丁及庄内的情况,小厮也一一做了交待。“主子派到我到邻庄买酒,若回去晚了……只怕他们会……”
尹捕头派两人回城内报信,去搬援兵,剩下得则留在原地监视农庄的动静。
张广林双眼无神地盯着地牢里昏暗的油灯,耳边传来低咒声、呻吟声,听了四日已习以为常。想起四天里所受得屈辱,他不自觉得握紧拳头。
老天爷不开眼往里都是他采花,如今反倒一个yin/妇给采了对男人尊严的践踏,让他生不如死听说最早来的两个已经挂倒了,如不想法逃出去,只怕他已会死在那毒妇手里看了看手脚上的铁链,张广林懊丧的闭上眼睛。原来他一直以为很了不起得武功,只不过花拳绣腿,在强手面前不堪一击。若有机会让他逃出生天,他生活削了那毒妇的皮“兄台……”躺在他身边一个极为虚弱的男子,虽然他面色泛青,可依然能看出他相貌英俊,带着贵公子的风度翩翩。
张广林低头看着他,男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兄台……在下怀里……有样东西烦劳……兄台拿出来……”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本不打算理睬他,可见他面如死灰,再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张广林还是把手伸进了怀里。从男子最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块折好的布。“打开它……”
张广林略带好奇地展开,布上竟写着三行血书,是三个地名、人名及年龄。“这是……”他狐惑地看向男子。
“前两个……是之前死去的……最后……是在下的……”男子脸露凄怆的笑容,“若兄台有机会出去,记得帮在下的家里寄封信……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咎由自……”话未讲完,就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