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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此刻也犹如一个容器,注满了各色的情感,五味杂陈。
“……你爱他吗?”
“……他爱你吗?”
一向追求凡事凡物简单明了的他,为什么在辰光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迟疑了?
他的犹豫,是源于内心深处对自己和肖丞卓这段感情的不确定?还是出于保护辰光的目的?
没有理由,他只是直觉地认为要是自己给出肯定的回答,那个男人一定会十分难过。
他想回去找肖丞卓问清楚,却又隐隐担忧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答案。
MD!莫小爷还真要被搞疯了。
心情烦闷惨郁到无可复加的程度,他只有借由酒精的麻醉来寻求解脱,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于事无补。
酒入愁肠的后果,就是他以比平时快几倍的速度摊醉在吧台桌面上。
直到龙少腾出空来招来两名酒吧的保安,将他护送回家去。
一路车子的颠簸,加上下车后被夜晚的凉风一吹,他的头嗡一下胀大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甩开搀扶着他手臂的保安,一头扎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吐得一塌糊涂。
两个保安彼此对视一眼,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对于这种只会给人找麻烦的客人,又非亲非故,他们本就避之唯恐不及。
莫光夏这一下简直要把胆汁都呕出来。可是排空的胃并没有减轻心头的沉重,无力支撑的感觉让他双脚发软。
“光夏……”迷蒙间,他听到有人在背后叫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那样轻柔,那样宠溺,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是谁?会在他这样狼狈的时刻替他解围?
他慌忙直起身想要转过头去看个究竟。不小心起的太急,加上酒精破坏了身体的平衡,他脚下不稳猛然向后栽倒过去。
“嗳,当心啊。”身后的那个人有些焦急,伸出手一下将他稳稳接在怀里。
他勉力睁开朦胧的眼,看到近在咫尺那张眉目俊朗神情关切的面孔,突然笑了。
侧过头去换了个比较'炫'舒'书'服'网'的角度,他心满意足地枕上了对方的肩。全然不顾自己嘴角边来不及清理的污秽,是不是会弄脏对方考究的外套。
“几天没看着你,怎么又跑出去喝成这样?”耳边依稀听到男人轻笑起来,几分无奈几分纵容他也懒得去分辨。
而后背后蝴蝶谷那里就感受到掌心妥帖的温度,对方已经将他抱了起来。
“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是啊,他还有一个“家”可以回去。哪怕外面的世界再多风雨,他也不至于无处栖身。
家对每个人的定义,都是这样的吗?
被轻柔地放进柔软的床铺上,他还在纠结这个对清醒的人来说都有些难解的问题。
纤长柔密的睫毛在温暖的灯光下颤呀颤,仿佛承着他灵魂的蝴蝶即将振翅飞去。
思维终归还是混乱成一团乱麻,仰头睡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浴室里流水的声响。
而后熟悉的脚步声在床边站定,温度得宜的手指探过来,轻轻撩开他粘在额上的碎发,“光夏,起来洗一洗再睡吧。乖~”
头昏脑胀的某人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不耐烦地一把挥开抚摸他的手,拉过被子蒙起头翻身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厚厚的棉被外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那个他熟悉的温和的声音似乎掺杂了一抹沉重严肃,“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自己的事向来都是自己处理,不是么?……他?我不知道。算了,你也别太担心,他那么大的人的,自己在做什么会有分寸的。他总不能在你的庇护下过一辈子……”
随后他听到客厅里讲电话的男人将声音压得更低,有敷衍了几句,就啪地一声挂断了。
透过卧室敞的门缝,有一点红红的星火在客厅的黑暗里明明灭灭。
奇怪。肖丞卓不是不抽烟的吗?
难道他仍旧在梦中没有醒?他迟疑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沉入睡衣尚浓的梦境里……梦醒无痕。
昨夜态度恶劣地谢绝他人好意最后制造出的最终恶果就是第二天一早,某个洁癖严重的人在宿醉的酒臭味中醒过来的时候,嫌恶恨不得把自己打包起来直接扔进抽水马桶。
恰逢此时,他看到有人清爽地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周身都弥漫着清淡的海洋香氛,其怨念程度可想而知。
本来理亏,生生咽下抱怨的话,终于在男人经过他身边时夸张地皱眉屏息,直接丢了毛巾去将卧室的窗全部打开后冲口而出,“肖丞卓,你什么意思啊?!”
“没有啊。”男人回头露出一个很坦然的表情,对着窗口深呼吸,“早晨开窗通风有利身体健康啊。”
“……”某人被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惹得勃然大怒,“你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帮我洗澡?”
看着愤怒指数直线飙升至MAX的某人,肖丞卓微微一笑,叹口气转过身,“你包成这个样子,难道要我连被子一起扔进浴缸里吗?”
“我什么样……”顺着对方的视线向自己身上看去,莫光夏顿时一脸黑线地语塞。
好嘛,抢被子是他并不算优良的睡眠恶习之一,但是这样里三层外三层活活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究竟是要闹哪样……看着他突然当机的反应,肖丞卓唇角勾起的弧度微微加深了一些,上前揉了揉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好了,快去洗个澡吧。这样臭烘烘的裹到年底,你也变不成蝴蝶。”
“……”某人闻言张大眼,沉默了两三秒。
卧槽,肖丞卓,你要不要跟小爷这样相知如镜啊,连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只是已然发作的洁癖催动他顾不上继续追究,他飞速从床上跳起来,捏着鼻子将床单被罩通通扯下来换新再飞奔塞进洗衣机。
二十分钟以后,他终于梳洗已毕推开了浴室的门,刚好看到肖丞卓脱下浴袍从衣橱里取出衬衫。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男人在晨光下回过脸,促狭地挑起眉吹了一声口哨。
“无聊……”莫光夏愣愣地别开目光,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在对方骨肉修匀的身体上溜了一圈。
在掠过男人下。腹右侧的时候,不经意被一处浅浅的不易察觉的疤痕吸引了视线。
每一次赤。裸相见时,朦胧的灯光、氤氲的水汽,还有激。情的相拥都蒙蔽了他的视线。在一起一年有余,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这具完美的身体上居然残留着这么一处小小的瑕疵。
“喂,你这里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口询问,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表现出的对对方过去的担忧。
男人微微一愣,随后穿上衬衫将它遮蔽在布料之下,转过身去,“没什么,不小心被扎了一下。”
“扎的?”莫光夏匪夷所思,一般的意外怎么可能伤到那种地方,“……究竟是谁弄伤你的?”
衣橱前肖丞卓手上系领带的动作因为这个问题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转回身,面对他凝重的脸色淡然一笑:
“是我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听我讲讲肖攻不为人知的辛酸过往……
42、ory…one
“父亲?”
莫光夏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